由于前往东凉时赶得急,又怕惹人注目引起别人的注意,风九幽当时并没有带多少人在身边,加上她自己当时又重伤在身可是忙坏了若兰,以致于当时有一半的饮食都是东凉国御厨做的。
御厨的厨艺有限,若兰也怕风九幽吃不习惯,每一次都是先告诉御厨大概怎么做,先放什么后放什么,然后自己尝过味道以后觉得可以才端过去,所以,当时把御厨给折腾坏了,而莫言也从中知道锦瑟公子很挑剔。
想起身着男装的风九幽,莫言不禁想起儿子数月前奄奄一息命在旦夕的样子。说实话他很感激,感激风九幽深爱着他的儿子,感激她在自身重伤情况之下还不惜千里迢迢的赶来相救,无疑,她对儿子是真心的,也一直不离不弃!
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万,东凉国王公大臣府中亦是多不胜数,虽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却也有闭月羞花之貌,贤良淑德之名。原本他是想给儿子挑一个最好的,不论是家世门第还是样貌品德都挑最好的,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像风九幽那样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己的儿子,生死面前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死,让儿子活下去。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生死关头,风九幽能在儿子坠落悬崖之时毫不犹豫将生的希望留给他,他初次听闻之时很震惊。当然,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支持儿子抢婚的原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今生没有做到的就让儿子去做吧,他相信白灵嫣也是这么希望的。
说起心爱的女人陌离的脸上满是笑意,他看着莫言放下手中的筷子娓娓道来:“父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并不是九儿挑剔,也不是她故意折腾御厨,只是她常年喝药伤了脾胃,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吃了就会不舒服。所以在饮食上面若兰会特别的注意,再加上她自己本身胃口也不太好,吃的东西就更少了。”
又夹了一筷子菜到陌离面前的碗里,莫言收回手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错怪她了,不过,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又不思饮食,以后怀孕生子会不会很困难?”
身为父亲莫言和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一样,都希望能够早点抱孙子、孙女,再加上风九幽身量纤纤十分清瘦,他不免有些担忧,怕她以后会很难生养。
陌离倒是没有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相信肯定不会,信心十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会,您忘记了,九儿她不但是大夫,还是雪老的嫡传弟子,自己可以给自己调养身体的。其实,她初入京时身体一直挺好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为了救儿臣又三番五次的受伤,一直没有痊愈,也没有怎么好好修养,身体才会如此虚弱。等了了北国之都的事儿臣就带她回去,到时好好的修养个一年半载就全好了。”
仔细想想倒也是,再怎么说她也是雪老的嫡传弟子,唯一的徒弟,雪老的医术天下无双,她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时好好的调养过后必定都会好的,也一定能跟儿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陌离还在肚子里时,嫣儿就想到了他娶妻生子,若是能亲眼见到该多好,风九幽生的花容月貌,儿子亦是十分俊美,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会十分好看。嫣儿最喜欢美的东西,要是见自家孙女或者孙子十分漂亮,自是倍加喜欢。
想到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莫言心中满是苦涩,他淡然一笑道:“那就好,等了结了北国之都的事你们就赶紧回去,我下旨为你们赐婚,正好你的府邸我也命人全部弄好了,回去直接住就是。”
关于自己的府邸陌离早已从骆子书那里知道,乍然听到也未惊奇,微微一笑就举杯言道:“多谢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父子相认数月却从未把酒言欢,莫言一看儿子甚是高兴就马上举起了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后道:“你旧伤未愈少喝点。”
“是,父皇!”陌离满脸微笑甚是乖巧,同时也深深的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的疼爱。
语毕,二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房间内父慈子孝一片融洽和谐,房间外墨香却并没有跟着侍卫离去,她站在拐角处面色沉静,静耳倾听着房间中的一举一动。当听到他们父子二人欢快的笑声时,她的脸更加的冷,眸光之中也尽是苦涩,似乎这种发自内心的笑令她很难受,很心疼,也很痛苦!
“娘娘,您……”闻声回头墨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骆天阳,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我是墨香!”
这句话是在告诉骆天阳也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墨香,也只能是墨香!
尽管灯光昏暗骆天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眼泛泪光,心中无奈深深叹息,他压低声音言道:“二十年不见娘娘或许忘了,我是江湖人称千面郎君的骆天阳,天下间的易容术没有几个是能逃过我的眼睛的。娘娘聪慧过人,既没有用隐灵一族独有的易容术就应该想到我能看出来。”
意外的,墨香笑了,她转过身抬起头将眼中的泪水给一点点的逼回去,然后一脸悲伤的说道:“是啊,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郎君,我这样的易容术又怎么可能逃过你的法眼,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依旧还是没有揭穿我。”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骆天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十年了,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其实,墨香出现的第一时间骆天阳就发现了,知道她并不是墨香,但当时莫言心切他又不敢乱说,最主要还是想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所以,一直没有揭穿,也不曾告诉莫言。
直到刚刚陌离出现,她十分激动,他确定了,她就是陌离的亲生母亲白灵嫣,可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易容成墨香,又为什么不跟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故,他没有开口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