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显得他们特别无能,特别无用,南太子听后眉峰上扬有些生气,当然,更多的还是觉得丢脸。
轻抬眼眸不经意的看了紫炎一眼,南太子见他无动于衷恍若未闻立刻就变了脸色,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后,阴着一张脸道:“丢了?好好的一个人让你看着,怎么会丢了呢?”
随着语气的不断加重,那随从脸色发白胆战心惊,见南太子真的生气了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请罪道:“太子殿下息怒,属下原本是一直跟在公主身后的,可殿内的烟雾实在是太大了,走着走着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所以……所以……”
一语三停战战兢兢,那随从还没有把话说完,南太子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你就把公主弄丢了?”
明明南太子的声音比之先前好了许多,不急不缓、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与平日里未发火时一模一样,可不知为何那跪在地上的随从听了以后却更加的害怕了。尤其是在壮着胆子看了南太子一眼后,他全身上下抖如筛糠,立即连连磕头求饶道:“属下该死,求太子殿下开恩,求太子殿下息怒,求太子殿下开恩……”
说一句话磕一个头,说一句话磕一个头,不过片刻的功夫那随从的额头就鲜血直流,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虽然南太子身边的人都清楚他根本就不在乎南馨雅的死活,也根本不关心她是怎么丢的,又为什么没有跟着出来,可是在看到这一幕后没有一个人上前为那个随从求情,也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紫炎在大祭司的眼皮子底下忍辱负重十年,不仅学会了权术还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他十分清楚南太子这样是做给他看的。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的喝茶,整个人说不出的惬意和悠闲!
眼前最大的敌人已经解决,北国都城以及北国之都所有的兵马也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紫炎活了这么久,长到这么大,头一回心里感到踏实,有恃无恐。这一刻他真的很放松,很舒服,也觉得未来很美好。
南太子见紫炎仍旧是不接话,甚至连一丝丝的紧张都没有便继续装腔作势的说道:“开恩?呵呵,本太子倒是想开恩,可是馨雅已经不单单只是南越国的公主,还是和亲北国之都的王妃。你办事不力未将她安全的带出来,要是无事便罢了,倘若她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本太子如何跟紫都主交代,又如何跟父皇交代?”
为了昭示自己心中的愤怒,南太子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说着就将桌子上的茶盏对着那随从的头扫了出去。
那随从乃是习武之人,对于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纵然他此时此刻低着头也依旧是感觉到了,可是他并不敢躲避,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移动都不敢,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击。
很快,那碧绿色的玉盏就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他的额头上,顷刻间鲜血如注,可他硬是没有喊一声疼,反倒是面对紫炎继续磕头,一边磕一边道:“紫都主开恩,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与太子殿下无关,请……”
看着他流血不止的额头以及眼中的恐慌,紫炎忽然间觉得很不舒服,脑海中也立时涌现出多年前的一幕。记得那时他还小,还没有能力与大祭司周旋、对抗,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以致于在面对大祭司的刻意刁难以及惩罚时他只有放下尊严跪地求饶,只有让他觉得自己软弱无能方能躲过一劫,方能继续活下去。
一瞬间,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到当年自己是如何备受欺凌,备受欺辱,孤独无助,惊恐绝望。
有人说时间是抚平伤痛最好的东西,可是许多许多年过去了,那些小时候所受的虐待以及欺凌深深的烙在紫炎的心中,无法抹去,过再久依旧是如此,每每想起痛彻心扉的同时更恨大祭司,也誓要将他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无疑,紫炎小时候的时光都是黑暗的,是疼痛的,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故,他在那人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后,紧皱眉头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南太子的错,是本都主命人烧的湿柴放的浓烟,与你们无关。馨雅公主既已和亲北国之都就是我的王妃,既是我的王妃就应该由我来保护。”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了白芷一眼,吩咐道:“派人进去找,务必把馨雅公主找到,悄悄的把她带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闻声抬头上前行礼,白芷想了一下道:“是,都主,奴婢这就派人去找,王后呢?是否也一并带出来?”
尽管白芷因为无水的死而恨极了风九幽,却不得不因她的身份顾及她的安全,再怎么说她也是清灵圣女,是唯一能阻止千年浩劫发生的人。她身为北国之都的一员,没有道理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有事而不管。
不知是先前在庆元殿内被风九幽的话伤了心,还是她和陌离旁若无人的亲近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说:“圣女自有神灵庇佑,不必管她,只需将馨雅公主带出来就是,另外,准备些吃的送来。”
大吃一惊面上一怔,白芷微微愣了一下神道:“那灵女呢?她……”
话未说完,语未言尽,紫炎就直接打断白芷的话道:“大祭司巫力非凡,区区浓烟能困住别人却困不住他,灵女是他的亲孙女,他自会管的,你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办就是。”
声音低沉透着不悦,白芷再次吃惊的同时第一次觉得紫炎好狠心,也很绝情。风九幽就不说了,她心中只有那个陌离,死了正好,可岳百灵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紫炎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也三番五次的对他舍身相救,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