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画影一针见血,风九幽苦涩一笑道:“的确,悲悲切切,深宫幽怨,不如意之事太多太多,想来应该是那个宫的宫女思家心切,舒缓心情吧,不必去打听了,准备衣服沐浴吧。”
“估计应该是,不过我听说这后宫之中住的也不单单只有宫女,还有几位夫人,还有南越国送来的一位公主。”说话间,画影走向一旁的柜子,径自打开,把放在里面的寝衣一件件的拿了出来。
“公主?”虽然男人三妻四妾非常正常,风九幽听到以后还是有些惊讶,毕竟紫炎的年纪并不大,北国之都又乱成一锅粥,他王后都没有娶,竟然就有了夫人,而且还是几位,还有南越国的公主,不得不说,这北国都城与昌隆国的皇宫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画影把寝衣搭在胳膊上,然后又去把药箱提了过来,一边把手中的东西挨个摆好,一边点了点头说:“是,南越国的公主,听说是一个月前送过来的,就住在梅林的那头。”
话音未落,下面的人就把沐浴用的水抬了进来,而晚香和夏秋也各自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画影怕抬水的人弄不好,连忙领着她们来到了屏风后面,晚香和夏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就赶紧过来给风九幽行礼。
一路相随照顾,风九幽对于她们二人也不似初见时那般冷漠,命她们起身后就问了一下陪嫁宫女们是怎么安排的,又住在何处,是否有人刁难欺负。
晚香一一回禀,得知她们都还好,就住在梅宫的不远处,风九幽就命她们二人下去休息,晚香本是不肯,说什么都要给她守夜,但终究是拗不过风九幽,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打开给她看过之后,就领着夏秋退下了。
看着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风九幽的心里暖暖的,觉得人跟人相处还是要以诚相待,只有真心对别人,别人才会真心对自己,晚香和夏秋身为宫女,在宫中生活多年,可谓体会了世间冷暖,也深谙处世之道,能在见到自己几乎没有吃什么后,以有限的食材做出自己喜欢的东西,足以见二人的真心以及对自己的真诚。
放下水后,画影就命送水的两个婆子赶紧出去,然后关上门走到风九幽的身边说:“主子,水好了,是先用饭还是先沐浴?”
兴许是心情不佳,风九幽也不觉得饿,口中也没有什么味道,站起身将肩上的披风拿掉,淡淡的说:“我不饿,你吃吧,我去沐浴。”
说着,她就拿起寝衣向屏风后走了过去。
画影知道她沐浴的时候不喜欢人伺候就没有跟上去,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主子现在不饿,我就先把饭菜拿去锅里温着,等主子晚点饿了再吃,正好药还没有熬呢,我去把药熬了,主子沐浴完差不多就可以喝了。”
风九幽应了一声未再言语,画影拿过食盒把饭菜一一放进去后,就提着先前抓好的药走了出去,吩咐张礼等人在门口守好,不准任何人进去,她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了。
风九幽有伤在身,不喝药肯定是不行的,画影虽然对这些陪嫁宫女以及侍卫们客客气气的,却并不信任他们,所以,煎药之事她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任何人,更不会在熬药的时候离开半步,为的就是怕有人在药中动手脚。
门口有张礼等人守着,暗中又有哑鬼看着,画影并不担心她在熬药期间会有人闯进去,加上厨房就在主殿的不远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能听到,故,熬药的时候她并不着急。
随着画影的离开,关门声响起,风九幽在把花瓣洒进浴桶之后,就脱去衣服进入了浴桶,对于旁人来说有些烫的水,她却只是感到有些热而已。
慢慢坐下,水波荡漾,温暖的热水立刻将她包围,长长的头发由于被她用一根玉簪挽起,并未被水打湿,闭上眼睛,撩起热水,一下又一下的洒在脸上。
一身寒意瞬间被温暖取代,风九幽舒服的不禁呓出声来,热气四溢,雾气朦胧,此时此刻被屏风围住的这片天地宛如仙境。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能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热水澡无疑是最舒服的,风九幽身中寒毒,几乎常年四季身上都是冷冷的,加之这一路上实在辛苦,前不久她又和陌离行了周公之礼,身上可谓是疲乏的厉害,两条腿也酸软的不行。
趁着水热,身体舒畅之际,风九幽盘膝而坐开始在水中打坐,她体内的青莲几乎已经全部退去,除了内伤还未痊愈以外,她的功力已经基本上恢复了。
不过,她的外伤还是有些严重,尤其是腿上的,几乎走不了一会儿路就会疼,背上的伤也是,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也不疼了,但是那狰狞的疤痕却并未消失退去。
将真气在四经八脉间游走一个周天,风九幽收了功,本以为身上会轻松许多,可谁知一松下来感觉特别的累,整个骨头架子都像是散了一样,闭上眼睛趴在浴桶边,她想休息一会再起来,可谁知水中太过温暖,而她又真的累了,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悄的入了房间,不知是他的脚步太轻,还是风九幽睡的太沉,又或者是他武功太过高强,连隐在暗处的哑鬼都没有发现,以致于他来到她的身边时,她都没有醒来,而外面的人也没有被惊动。
夜很黑,房间里也特别的静,静的针落有声,静的他连她的心跳似乎都能清楚听见,来人似乎并没有伤害风九幽的意思,慢慢的蹲下身后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兴许是怕她会醒来,还没有碰到的时候他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收回手的同时看到了风九幽的后背,那凹凸不平似山丘一般的疤痕,令他心下一紧,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而那放下去的手又再次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