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揭,画影忍不可忍,尤其是见他还没有一丝要入宫门的举动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风九幽悄悄的打了一声招呼,示意自己离开一下,然后就蹭蹭的走到了青檀的身边。
青檀虽然不是风九幽的丫鬟,也并不心疼她,可她却和画影有着同样的担心,毕竟她的身体真的是太差太差了,而北国之都的夜又太冷太冷了,况且昨夜她一直都昏迷不醒,直到今下午才醒来,倘若再这么一直绕下去,寒气侵体必会加重她的病情。
正想着要不要趁迎亲队伍现在停下来的时候,前去提醒紫炎,让他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再转下去了,否则清灵圣女风九幽一旦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昏厥或者是出别的什么事,那么必定会适得其反,非但不能令北国之都的子民安心,还会更加的担忧,到时人心惶惶必定会出大乱,而大祭司等人亦会揪着不放,在这上面做文章。
心动行动,青檀尚未来得及翻身下马,画影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青檀的缰绳,用力一扯,低声喝道:“你们是疯了还是故意为之,还是脑子被风雪给吹坏了,连事情轻重都分不清楚了,你们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有伤在身,大病未愈,你们是想……”
话未说完,青檀就被她惊出一身冷汗,左右看了一眼,立刻翻身下马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别人听到以及看到的样子说:“不是,不是的,这是清灵圣女归来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并非有意在此绕圈。”
不解释还好,一听她的解释,画影心中就更加的生气了,反手一握死死的捏住青檀的手腕,怒喝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无知,那么好哄吗?圣书有言,清灵圣女归来必须马上接入宫中,到清灵殿中举行回归仪式,经都主以及十大长老确认以后,便可离开休息。”
“你,你怎么知道?”手腕吃痛,青檀大吃一惊,本能的脱口而出,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圣书上所写的内容,要知道那圣书只有一本,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看的,而且,那圣书一直被老圣法收在宫中,从未外传,她即使是北国之都的巫术师,在北国之都长大,也不可能会知道。
动作太大,以致于很快就惊动了身边的人,那些同样端坐在马背上的士兵一见青檀被画影捏住手腕,就立刻翻身下马举刀相向。
青檀怕闹大,也不想惊动了前面的人,更不想无端引起大祭司等人的猜测,便立即朝那些人挥手,命他们全部退下。
那些人大多都是青檀的手下,对她的手势命令也十分熟悉,不过,看到凶神恶煞的画影他们不免有些担心,也十分怕她会伤害她。
青檀见他们迟迟不动,而前面的队伍也全部停了下来,瞬间就怒了,低声呵斥道:“你们是嫌还不够乱吗,还不赶紧给我把兵器收起来,滚到马上去。”
那些士兵看青檀怒了,便纷纷收起兵器齐齐上马,不过,他们还是很担心,一双双眼睛无不悄悄的留意着二人的动静。
画影长的文静,素日里也并不太喜欢说话,更不像若兰和飞雪那般活泼可爱,但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好糊弄,手上用力,捏的更紧,她倾身向前看着青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青檀,我告诉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更不要给我打什么哑谜,我根本就不吃那一套,我清楚的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家夫人答应了你们什么,你们就以为我家主子好欺负,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再次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家夫人视我家主子为亲生女儿,倘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雪山之巅保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怕风九幽听到,画影在提到妙音仙子的时候,刻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低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青檀知道她所言非虚,也并不是特意的在吓唬自己,可她能怎么办呢,紫炎乃是一国之主,她只不过是个左使,他要带着清灵圣女兜圈子,告诉北国之都的子民千年浩劫可解了,也可以安然度过了,不用再怕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又拿什么去阻止他呢?
心中这样想并未这样说,青檀抓住她的手,拉近二人彼此的距离,让外人看着并不像吵架,反倒是像在说悄悄话一般,低声下气的说:“画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知道郡主的身体要紧,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消消气,先去轿撵那边照顾郡主,我现在就去跟都主说,让他马上带郡主入宫去清灵殿,好不好?”
目的达到,画影也不想跟她闹的太僵,松开捏住她手腕的手,重重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最好如此,否则,你可别怪我没有给你留情面,也别怪我一会儿闹起来,你不好收场,另外,告诉你家都主,别的事情都可以好商量,我也可以按照我家夫人吩咐的去办,但是,那必须是在我家主子身体无恙的情况下,他要是想接下来的事情顺顺利利,就最好祈祷我家主子不生病,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话落,画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画影虽然听命于妙音仙子,但她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欺骗风九幽,隐瞒真相,已经令她十分内疚,如果再保护不力让她受苦,那她就真的该死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青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前方的紫炎,她未有丝毫的犹豫便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让北国之都的子民们安心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没有清灵圣女的安危重要,没有她,千年浩劫不能解,没有她,大祭司之乱不能平,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南越国与北国之都交界处有一片密林,密林之中有一个人工修建的山洞,山洞之中火把通明,一个身着黑袍的老人正在为一具死尸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