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不用派人联络一下他们,商量一下对策吗?”西灵瑞有些不能理解,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他们的计划也会多一份成功的把握。
风实在是太大,也着实冷的不行,玄月接过随从递来的一个小酒壶说:“此处地形复杂,可以隐藏的地方也有很多,再加上我们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有人来,也不知道来人是谁,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盲目的寻找只会暴露我们的所在,同时也会打草惊蛇,所以,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西灵瑞想想倒也是,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又不能掌灯,也不能拿火把照亮,别说是找人了,估计走不了多远就能把自己给绕晕,更何况此处不但有士兵来回的巡逻,还有巫术师时不时的做法,很是惊险,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了一会儿能顺利的救出姐姐,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再等等吧。
想到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西灵瑞的心中既无奈又无力,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他抬头望天嘟囔了一句说:“子时,子时,子时为什么还不到啊?”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玄月不禁摇头失笑,把手中拿着的小酒壶打开,递到他的面前说:“成大事者一定要沉得住气,稳得住心神,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真的是要改改了。”
由于二人一向交好,西灵瑞也真的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敬重,玄月也就直言不讳的说了。
纵有灵力护体,西灵瑞也冻的不行,伸手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两口,一股辛辣在喉间漾开,暖意也随之升起,抬起衣袖随意擦了下嘴说:“我倒是想改,可你没听说过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说,我也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事,一辈子安安心心的当个小王爷,孝顺父皇母后就行了。”
玄月虽不出入朝堂,也极少出门,却对王后的心思有所了解,兴许是小儿子的原因,她倒还真的没有想让西灵瑞去争些什么,微微一笑道:“倒也是,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活着,也不失一种幸福。”
随心而活对于玄月而言无疑是一件非常非常奢侈的事情,所以,他很多时侯都很羡慕西灵瑞的随性、洒脱、自我,倘若他没有心疾,不为了那些在乎自己的人活下去,他真想任性的活一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随着自己的心走。
喝了几口酒,身上有了暖意,西灵瑞把小酒壶递还给玄月说:“这北国之都真是冷的厉害,玄哥哥,你也喝两口酒暖暖身子吧。”
玄月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最近咳疾发作,不能饮酒,你自己喝吧。”
说起咳疾,西灵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猛的坐直身体说:“玄哥哥,我姐姐医术了得,等回到西岚以后我让她给你治病吧,你放心,就算我姐姐医不好你的心疾,也一定能把你的咳疾治好的,而且还能调养身体,我姐姐可厉害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西灵瑞每每说起风九幽这个姐姐,都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并非刻意,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她的医术无人能及,天下第一。
作为西岚国唯一的世子爷,玄月求医问药的道路丝毫不比东凉国的大将军骆子书要短,但是,他们求医的结果基本相同,不管找了多少有名的大夫,吃了多少的药以及偏方,都没有用,甚至连丝毫的起色都没有。
是药三分毒,随着时间的流逝,玄月的心疾非但没有好,还把身体弄的一团糟,所以,他给人的感觉有些像书生,文文弱弱的。
多年求医已经让玄月不抱有任何的希望,苦涩一笑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好不好的也不重要了。”
西灵瑞一听他这悲观的语气就急了,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不重要呢,你想一下,如果我姐姐治好了你的心疾,我们就可以赛马、打球、狩猎,冬天下雪还能一起打雪仗呢。”
毫无疑问,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玄月所渴望的,所期盼的,但是,他的心疾乃是天生,并非后天人为所致,想要医好根本就不可能,最主要的是曾经有一位大师告诉他,他之所以有心疾,是因为他的心天生不全,导致他不能像平常人那般跑跑跳跳。
记得,大师曾经还说过,他想要似平常人那般平平安安的终老,就一定要绝七情灭六欲,最好是跟他出家做和尚,这样方能保他一世平安。
玄家几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不可能断了香火,所以,他的父母死活不肯,那和尚倒也心善,见他父母怎么也舍不得,就在临走之前传了他佛家心经,告诉他一定要清心寡欲,尤其不能爱人,否则他定是活不到成年。
不愿意在此事上多言,也不愿意拂了西灵瑞一片好意,玄月点了点头算作答应以后,就未再说什么了。
西灵瑞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长大,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见他脸色不好似乎并不想多说,就赶紧说起了别的,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边正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风九幽那边已然回到了马车中,由于炭火未熄,马车中要比外面不知暖和了多少倍,晚香帮风九幽脱下身上披着的斗篷以后,就赶紧把暖手炉放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的面前说:“郡主,赶紧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风九幽冷的嘴唇发紫,放下暖手炉就喝起了热水,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直到连续喝了三杯热水以后她方才缓过来神来,身上也才有了丝丝暖意,放下水杯淡淡的说:“你也别光顾着我,自己也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晚香背着她走了那么远,倒不觉得身上冷,反倒还觉得有些热呢,把先前摆在桌子上的饭菜一一放回到食盒中说:“奴婢不冷,郡主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把饭菜给热一热,再端过来给郡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