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风九幽的脸上,还是从她所弹奏的琴音上,白族主都觉得她不行了,所以,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陌离的身上,并未想到她竟然还爬的起来,以致于那清灵弦犹如一口巨大的钟从他的头顶上盖下来时,他惊慌失措连忙收功抵抗。
似风九幽一样疲惫的雪貂在看到那金红色的光芒时,嗖的一下就冲了过去,吸收的同时它趁着白族主慌乱就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到把一块肉硬生生的给咬下来以后,它才松了口。
痛呼出声,白族主气的发疯,可由于他现在根本腾不出手杀小雪貂,它就又咬了上去,似是恨极了他,雪貂每一口都咬的极重极重,仿佛恨不能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尽他的血一样。
脖子上揪心的疼让白族主方寸大乱,受不了的怒吼道:“隐灵,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来给我杀了它。”
随即,一道人影现了身,他带着纯白的面具让人看不清楚容颜,还未弄清楚他是从那里出来的,他就快若闪电般的攻向了小雪貂。
小雪貂似乎知道他的厉害,将嘴中咬下的肉嫌弃似的吐掉以后,拔腿就跑,不过片刻之间,它就钻进树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隐灵并不是白族主的护卫,他的职责也不是保护他,平常也根本不听他的差遣,故,不是看到他快被咬死了,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所以,也并未对小雪貂穷追不舍。
其实,隐灵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按照十二个时辰排列而出的十二圣士,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神之女或者是神之子,也只听从他们的调遣,当然,并不是你说你是,你就是,必须要像北国之都的清灵圣女一样,一步步的印证,直到十二圣士认主为止。
白族主见他赶走小雪貂以后就双手环于胸前跟个二大爷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把这个该死的琵琶弄走。”
不知道风九幽用了什么法子,那清灵弦在渐渐下压的同时,还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震的他气血翻涌不说,连耳朵都快要聋了。
隐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眼眸之中虽没有不屑,却也是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白族主气的快要炸了,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头顶上的天突然变了。
乌云遮月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之时,一道金光由白族主先前挥出的那团灵力中发出,直冲天际,佛光普照犹如神仙下凡,这一次,发出万丈光芒的不再是陌离二人戴着的金丝流光手镯,而是隐在陌离额头间的舍利子。
原来,陌离自知打不过白族主,就没有反抗,他记得素梅说过白灵嫣在他的身上做了封印,封印了他神之子的力量,封印在一般的情况下是解不开的,只有到了他死亡前的前一刻,才会自行解封,所以,他殊死一搏。
风九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间只有紧紧的抱住他,想着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要陪他一起面对,生也好,死也罢,都不离不弃。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舍利子缓缓升起之时,那金光一下子就把她震飞了出去,好在玄殇这个时候到了,一跃而起就把她抱在了怀里,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样?”
由于金光的力量非常之强大,风九幽先前又已经受了伤,双脚刚刚落地她就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玄殇的怀里,若兰吓的魂飞魄散,飞快的跑来之时被石头绊倒,以正面的姿势摔了下去,不过,她马上就爬了起来,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来到了风九幽的面前,慌里慌张的拿出护心丹,颤颤巍巍的送到她的嘴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说:“小姐,快吃,快吃下去。”
心如烈火焚烧,又如百爪撕挠,风九幽无力的瘫软在地,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快要不行了,五脏六腑仿佛也移位了一般,痛苦的无法言喻,本能的张口想要把药吞下,可才张开嘴就又吐了血出来,玄殇大惊马上运功抵在了她的背上,缓缓的为她输送内力。
而若兰则赶紧拿出绢帕为她擦拭血迹,稳住心神,强忍住眼泪开始为她把脉疗伤。
这时,那舍利子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又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仪式,金光普照亮如白昼,而全身上下都沐浴在金光之下的陌离担心的看着风九幽,想要唤她却已无力,挣扎之间他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隐灵静静的站在下面观察着陌离,当看到升起的舍利子时他动了,身似鬼魅快若无踪,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陌离的身边,不知为何,金光似乎对他无用,他静静的打量了一会儿陌离,就在他的身边盘膝而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
就在陌离晕过去的那一瞬间,金丝流光镯有了变化,一缕金色的青烟缓缓的飘入了陌离的额间,那仿佛是一场梦,一场绵长而又沉重的梦,在梦中陌离看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白灵嫣,她和画卷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美上许多,一双眼睛也极为有灵气,正如父亲莫言所说,母亲并不像是凡间的人,而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
她眼含泪光的朝着自己走来,很是悲伤的说:儿子,你不要怕,我是你的母亲,这并不是在梦里,而是在我设下的幻境之中,不知此时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你已经多大了,更不知道我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还能否再见你一面。
说到这她无语凝噎,泪如雨下,想到有生之年再也不可能见到儿子,她伤心的不能自已。
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陌离的感情一直很模糊,虽然看到了她的画像,也从素梅那里知道了从前之事,可依旧想象不出她完整的样子,如今近在迟尺,他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