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动内力帮她把头发弄干,陌离松开握住她头发的手,弯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柔的说道:“那怎么行,娘子都还饿着肚子,为夫怎么能先吃饭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又情难自禁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与此同时,风九幽透过铜镜看到若兰和兰芝走了进来,连忙扭头躲到一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说:“别闹!”
陌离最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了,看若兰二人此时正背对着他们摆饭菜呢,就又飞快的亲了上去,蜻蜓点水,亲了以后马上撤离,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压低声音说:“就闹。”
风九幽登时无语,不禁在想他到底几岁了,总是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弄的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可奈何。
说不过他,闹不过他,加上若兰她们又在,风九幽也不好说什么,就索性干脆不理他了,径自拿起玉梳开始梳头,陌离见她这般以为生气了,就又赶紧去哄她。
二人嬉闹之间若兰摆好了饭,把手中的托盘递到兰芝的手上,几步来到妆台前恭敬的禀报说:“小姐,饭菜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抽回被陌离握住的手,风九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就径自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向桌子旁走,一边说:“沧海的午膳可送去了?”
若兰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兰芝立刻把拧干的锦帕递了过来:“刚刚飞雪已经送过去了,我正准备一会儿过去呢。”
接过锦帕擦了擦手,风九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既如此你就早点过去吧,记得出门前给她喝碗安胎药,一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把她带回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对于白沧海和骆子书二人的爱情,风九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该做的也全部都做了,至于今日成与不成那就全看天意了,如果他们能够和好如初,她也愿意成全,大不了就再跟白丞相写封信好好谈一谈,如果不成,那她也没有办法,说明他们两个人的缘分终究还是尽了。
若兰把熬好的药放到她的面前说:“小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沧海的,药温刚好,小姐先喝药吧。”
风九幽点头示意,随后,若兰朝兰芝招了招手,二人就一同退了出去。
晴天的午后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太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已经化去的积雪变成了水滴,慵懒的猫儿把自己卷在一起躺在屋顶上喵喵的晒着太阳,一切都那么的温馨惬意。
梅花盛开香飘十里,许久不曾出门的白沧海,在若兰的诱说下终于出了门,怕她着凉,若兰不但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斗篷,还拿了暖手炉,把她整个人从上到下都裹的跟个粽子似的。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有些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房间中的阴冷也瞬间消散,望着院子中的一切白沧海不禁有些恍惚,有些迷茫,仿佛置身于地狱的她一下子回到了天堂。
自打花轿拦车那一****被骆子书无情的拒绝后,她的世界就再也没有阳光和色彩,除了一片漆黑以外再无其它,又加上天气一直不好,总下雪,她的心情也变的阴阴沉沉,郁郁寡欢,如今突然见到太阳真是恍如隔世,就仿佛那些浸入骨髓的悲伤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若兰的嘴角也不知何时溢满了笑意,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说:“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白沧海扭头看向她微微一笑,然后握住她的手就走了出去,若兰并没有按照昨日所说的那样直接把她带到后院去,而是先陪她到花园逛了一圈,再去了后院的梅林。
为了给骆子书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若兰到了梅林以后没有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白沧海知道曹碧云走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若兰在打理,也并未起疑,所以,待她走后就自己在梅林逛了起来。
山庄的主人似乎特别的钟爱梅花,不但在主院和花园处都种了数棵梅树,还在整个后院种满了各色的梅花,红的、白的、绿的,姹紫嫣红甚是美丽。
数九寒天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受父亲的影响,白沧海自小就喜欢上了梅花,梅花傲骨暗香浮动,从不与百花争艳,也从不畏惧风雪严寒,它就那样遗世而独立,执着而安静的绽放着。
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看着开的正艳的梅花,往事如潮水一般涌入白沧海的脑海,曾几何时她与他相约在梅花树下山盟海誓,曾几何时他斩钉截铁的说:沧海,你等我,成年之日必是迎娶你过门之时。
时光飞逝,经转流年,梅花依旧年年盛开,而我依旧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可当年山盟海誓的你早已不见,我错了,还是你错了,又或者说我们都错了?
如果我们相爱的结局注定是一场无期分离,那么,我情愿从来没有遇见你!
曾经白沧海以为自己会像梅花一样执着的爱着骆子书,不管有没有结果,也不管结果到最后是什么,她都无怨无悔的爱着他,等着他,想着他,念着他,可她错了,无情的风雪压弯了她的脊背,寒冷的冰霜裹住了她的心脏,她太冷了,冷的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又冷的仿佛成了冰雕,她已经无力再爱他,再等他,再想他,再念他。
想着,走着,走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青石板小路的尽头,正打算折几枝梅花转身回去,一抹熟悉的背影就映入了眼帘,原来,在她刚刚踏入这片梅林之时,骆子书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早已刻入心骨的背影让白沧海心中一怔,顿时一楞,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与此同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记得,那一年他也是这样站在梅花树下负手而立,静静的背对着自己,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