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水平淡无奇,可听在那些人的耳朵里却是如临大敌,而那些士兵更是没有人再上前一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在风九幽回府的第二日,她杀人如麻之名就已被人恶意的传遍了大江南北。
以讹传讹,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本来风九幽只是杀了两个守门的,传到最后竟成了她一回府就把风家所有的下人都杀了,雷厉风行杀人如麻,简直就是十足十的恶魔,所以,如今人人提起风家九幽不再是金玉满楼,不再是金枝玉叶,而是冷血无情,嗜血如命!
主子被人羞辱打伤,作为奴才的日影心中气愤,但他又不能正面的顶撞风九幽,或者是辱骂于她,唯有扭头求助于能言善辩的安平。
一个眼神就让安平心领神会,抬步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启禀郡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与民同罪,他们虽然是郡主的陪嫁,却也是昌隆国人,敢对王爷不敬,又杀害王爷亲随,其罪当诛,应当立即就地阵法,请郡主不要……”
话未说完,风九幽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慢悠悠轻挑眼眸,不屑的问道:“你是谁?”
心中一怔,安平不由一愣,悄悄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风九幽,立刻收回道:“回郡主的话,奴才乃是王爷近卫,安平!”
“一个小小的近卫似乎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吧。”风九幽是认识安平的,因为上一世风芊芊能顺利的爬上尚君墨的床,全是此人的功劳,而当年若兰之死也是跟他有关的。
按照尊卑安平自是没有资格跟风九幽说话的,不过,他出奇的淡定,不卑不亢的说:“回郡主的话,奴才的确没有资格跟郡主说话,不过,奴才没有,有人有!”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黎城的城主说:“城主,此地发生命案,你是否应该出面管一管,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王爷的亲随,他们跟着王爷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那在战场上可全都是立过功的,要是王爷醒来知道了,皇上也知道了,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吗?”
毫不避违的威胁让黎城城主左右为难,可杀人的不是别人,是无忧郡主的亲随啊,这一个王爷和一个郡主掐起来了,要让他这个城主怎么办吗?
左右看了一眼,黎城城主为难的要哭了,无助的看向尚宇浩小心翼翼的说:“五殿下,你看这……”
眉头紧锁,尚宇浩很是烦躁,衣袍一撩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煞有气势,嗤之以鼻:“二哥的亲随如何,立过战功又如何,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行刺本皇子,别说是杀了他们,就是五马分尸相信父皇亦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怎么可能?”一时着急安平脱口而出,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尚君墨竟然会让这些死士杀尚宇浩,要知道五皇子虽然不受宠,却是皇太后的心头肉,加上他常年眠花宿柳,根本就对他们的宏图大业构不成任何的危险,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其实,之前尚宇浩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可那些杀红了眼的死士就是把剑挥向了他,不但挥向了他,还想杀死他,所以,他并没有说假话。
邪魅一笑,尚宇浩淡淡的道:“这怎么不可能,刚刚要不是本皇子躲的快,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黎城主,你可知行刺皇子该当何罪?”
有人替自己挡难,黎城主不胜欢喜,立即回禀道:“回殿下的话,其罪当诛!”
丹凤眼微微上挑,尚宇浩看着安平一字一句的道:“既然其罪当诛,那黎城主还在等什么呢,还不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心中一震,顿时一愣,本以为不用再左右为难,谁知道问题又回来了,黎城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尚君墨,嘿嘿一笑道:“殿下,这……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靖王爷与您乃是亲手足,他的手下怎么可能会对您挥刀相向呢?”
“你的意思是本皇子在撒谎了?”嘴角的笑意全无,尚宇浩一脸清寒的看着黎城主。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黎城主赶紧解释道:“不,不是的,微臣的意思是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有误会……”
用傻嘿嘿的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黎城主的脑子飞快的运转了起来,不过,他想了良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尚宇浩知道他怎么说都是错,也不愿意再为难他,思索片刻道:“既然黎城主说这里面有误会,那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理吧,你现在就把这些亲随全部带回去,审问清楚了以后再给本皇子和二哥一个交代,本皇子与二哥乃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若是被有心人挑拨离间坏了兄弟之情,不但我们会生气,恐怕连父皇都会震怒,所以,你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看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说话间,尚宇浩的目光始终都不曾离开安平的脸,意有所指。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平无计可施,也知道再争执下去亦不会有什么结果,几步走到尚君墨面前,朝日影打了个眼色低声道:“王爷的身子要紧,先回驿馆请大夫再说。”
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日影就是再生气也拿尚宇浩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是和主子一样的皇子,纵然没有平起平坐,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践踏和欺负的,更何况皇帝护短,他的儿子他打得,别人却是一根毫毛也不能碰的,先不说今日这些死士到底有没有要杀他,但以现在皇帝对主子的态度,就算没有亦会拿此事来打压,若是再闹下去,恐怕会得不偿失。
想到这日影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和安平一起把尚君墨给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黎城主见他们终于走了,心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敢让人押送尚君墨的亲随回去,而是极为客气的看着月影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