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夜色更浓,整个昌隆京城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块黑色的大绒布,靖王府里更是安静的针落有声,高高的墙头外几个黑影一闪而过,悄无生息快如鬼魅,绕过巡逻的侍卫,躲过隐藏在黑夜中的暗卫,他们悄悄的来到了清雅郡主的婚房,也就是今夜尚君墨所停留之处。
征战沙场让尚君墨的警觉性比一般人高,加上他武功不错,就算今夜喝了不少的酒,在那几个黑影悄悄的来到门外之时他也感觉到了杀气,睁开眼抬起手就点了清雅郡主的昏睡穴,然后拿了件衣服就一跃而起去拿剑。
立于门外的黑影武功亦是不凡,里面才有动静他们就听到了,破门而入直接就打了起来。
同一时间,两个黑影也来到了风芊芊的房间,趁其不备点了穴道就把她给抱走了,风芊芊吓的魂飞魄散,刚想喊救命就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原来那人还点了她的哑穴。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府中巡逻的侍卫,他们手持火把一边朝那边跑一边大声的喊:“有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
转眼间,寂静无声的靖王府就乱做一团,府中侍卫暗卫立刻像蝗虫见了麦田一般涌向清雅郡主的房间,扛着风芊芊的那两个黑影也就趁着此时大乱悄悄的出了靖王府。
与此同时,风九幽身着黑色斗篷,脸戴黑色面纱静静的站在风府的大门口,看着这座建立了百年的宅院,她轻抚手中的灵位牌心中默默的说:母亲,您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是支持女儿这样做的吧,风府虽已立世几百年,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皇权纷争,树欲静而风不止,声名在外的风府与其在这乱世纷争中左右摇摆,小心翼翼的伫立着,倒不如归去,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君梓玉从府中走出来就看到失神的风九幽,几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抬头看着整个大门口说:“小九,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你父亲他……”
风九幽并不愿意提起风青山,将手中的灵位牌紧紧的抱在胸口以后,她直接打断了君梓玉的话:“都准备好了吗?”
对于她说一不二的脾气君梓玉有些无奈,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嗯,准备好了。”
风九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有些沉重的说:“开始吧!”
话落,她从若兰的手中接过火把,毫不犹豫的扔进了风府之中,然后扶苏等人也开始向风府内投掷火把,各个院子,各个亭子,以及花园厨房,所有被泼了酒水以及火油的地方全部都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舌直冲上天,誓要将这黑漆漆的天给烧个窟窿出来不可。
一时间,那些个已经睡下的粗使丫鬟和小厮纷纷四处逃窜,为了不伤及无辜,风九幽命人在慌乱中引他们出去,冬日里天干物燥,火势在北风的助长之下烧的更旺,更快,很快,这一片天地就火光四射亮如白昼,一股股热浪袭来让人十分温暖。
须臾,迟迟没有看到福伯和风青山出来,若兰有些着急,扭头看向风九幽,见她亦是眉头紧皱似在为他们担心,若兰便伸手悄悄的推了推君梓玉,朝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进去。
心领神会,君梓玉一跃而起就跳入了火海之中,白沧海大惊:“哎,你……”
若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他轻功好的不得了,在水上待久了又深知闭气之法,这火伤不了他的。”
白沧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若兰扭头看向越来越大的火,心中一遍遍的祈祷,祈祷君梓玉快点出来,祈祷风青山与福伯能平安无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君梓玉和风青山谁都没有从那火海之中出来,若兰等人焦心似火,风九幽袖子中的两只手更是紧了握,握了紧,扶苏担心君梓玉会出事便上前道:“小姐,时间太长了,我进去看看。”
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股热风就扑面而来,只见那抹艳丽的大红色就带着火冲了出来:“接住!”
声落人至,扶苏和若兰一跃而起就接住了他丢过来的风青山与福伯。
身上到处是火,君梓玉就地连滚,很快,那火就全部熄灭了,风九幽很是担心赶紧上前问道:“你怎么样?”
君梓玉满脸是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说:“不,不行了,小九,我要死了。”
心中大骇,风九幽连忙伸手为他把脉,可谁知,他手腕翻转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一副随时快要死掉的样子说:“小……小九,咳咳,咳咳,我要是死了,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风九幽斩钉截铁的说,然后拉开他脸上的黑巾,让他呼吸更顺畅一些。
咳嗽过后君梓玉又虚弱的说:“小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这个哥哥,小九,我要是死了,你会每年忌日来看我吗?你会……”
语未尽,风九幽就摸到了他的脉搏,脸色大变,一片冰霜之色,一把甩开他的手说:“有意思吗?”
捉弄人的伎俩被识破,君梓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没意思!”
气愤的瞪了他一眼,风九幽站起来就走了,扶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他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觉得他真是无聊到不能再无聊了。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君梓玉躺了一会儿就坐了起来,哀怨的看着他们说:“喂,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我可是从火里冲出来的,你们不表达一下关心之情,最起码也问我两句吧,比如说我是在那里找到他们的,又是如何英勇无敌……”
他一个人在那儿说的滔滔不绝,风九幽那边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好像大家都集体聋了一样,给风青山二人把了脉以后,风九幽站起来淡淡的说:“禁卫军马上就会到,我们先走吧。”
“是,小姐!”扶苏和另外一个隐卫分别把风青山和福伯抱起,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