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立刻依葫芦画瓢的照办,把一张又一张的信纸全部慢慢的移到花苞上去,待全部弄完才发现那信封里竟然装了五六张信纸,每一张都各有不同,不是写满了九儿,就是写满了我想你或者是我爱你,只有最后一张是不一样的。
把信弄好以后若兰就立刻回头帮风九幽重新上药包扎伤口,白沧海起身拿了本书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扇着花苞上的信纸,希望能快点弄干,一边扭头看向风九幽说:“小姐,福伯在外求见,说老爷还在祠堂那边跪着,想让小姐过去劝劝。”
专心致志正在看最后一张信的风九幽抬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又收回视线低下了头,拿起一块空白的灵位牌悠悠的说:“当初我答应他搬回风府,就是念着母亲,如今母亲的灵位牌碎了,魂飞魄散消失在这天地之间,我与他一点瓜葛也没有了,他喜欢跪就让他跪吧,你把我的原话说给福伯听,让他以后不要再提此事,我不愿听,也不愿再说。”
如果先前对风青山还单单只是失望的话,那无疑在他把剑刺入风九幽的身体时,那仅存的一点点父女之情也消失了,其实,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原谅他,更不是没有想过似别人家的父女那样和和睦睦,可他一次次的选择和举动都深深的伤害了她,风芊芊,风芊芊,他的心里为什么装的永远都是风芊芊,她不明白,也不懂,更想不通。
不管是在雪山之巅还是在回京以后,每一次只要遇上风芊芊,不管青红皂白,不理是非曲直,他相信的永远都是风芊芊,毫无任何的理由,也毫无任何的条件,他就是相信她,而每到关键时刻他也总是抛弃自己,每一次都不例外,风九幽不禁想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他如此对待,明明口口声声的说爱着母亲,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说对不起自己,可到最后呢,挥刀相向要杀自己,风青山,你不恶心吗?
跟着风九幽回到风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沧海断断续续的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父女之间的恩怨,加上今日又在祠堂看到那一幕,她知道风九幽平静的外表下一定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风九幽当时为何答应娶自己,又为何总是那样冷漠。
自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和母爱的她,心中一定特别特别的渴望吧,只可惜,作为父亲的风青山不懂,他以为只是每年给女儿送些药送些银子就够了,就是爱她了,就是一位好父亲了,殊不知风九幽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心中叹息,也为风九幽感到悲伤,白沧海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恭敬的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告诉他。”
轻抚手上的灵位牌风九幽没有说话,她决定亲手重新给母亲刻一个灵位牌,那怕母亲已经烟消云散,她也要一直一直带着这灵位牌,这样,她们母女便再也不会分开了。
须臾,白沧海把风九幽的话只字不拉的转达给福伯,他听了以后老泪纵横,但并没有再说要见风九幽的话,心有不忍白沧海安慰了他几句,没过多久他就转身离开了。
夜幕低垂拉长福伯的身影,看到他的背影白沧海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离家多日不知家中可好,母亲的病可又犯了,父亲可又是为了朝堂之事而夜不能眠着急上火了,还有哥哥嫂嫂,他们是否又担心自己了。
一夜无话直到天亮,第二天西灵瑞早早的就来到了风府,先是陪着风九幽用了早饭,又把自己最近几日猎的几张狐皮送给了她,然后又缠着她到花园逛了一圈,途径兰院之时她驻足良久,想着明天就要离开昌隆她命曹碧云把母亲生前之物全部封箱保存,送到郡主府去。
西灵瑞本想一整天都跟风九幽待在一起,可无奈他是代表西岚国来迎亲的,所以,刚刚用过午膳就被人请走了。
身心疲惫风九幽一动也不想动,坐在床上缝了一会儿给陌离做的衣服,她就躺下睡觉了,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或许是昨夜一直都没有睡好,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本以为会无梦睡的很好,可谁知她又梦见了死去的孩子,惨不忍睹的场面,哇哇啼哭的声音无不让她感到揪心,感到难过。
若兰见她满头大汗呓语出声睡的很不安稳,便在房间中点燃了安息香,未过多久风九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帮她盖好被子,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放下床幔以后若兰就离开了。
明天就是出嫁之日,皇帝在风九幽没有睡着多久以后就派人到了风府,宣她以及风青山入宫家宴,目的是为了给她送行,曹碧云知道自家主子素来不喜欢宫宴,便以她病中不宜见风为由给拒绝了。
如果是别的郡主这样,皇帝必会再派人来请,可他怕体弱多病的风九幽会死了,那么明日的出嫁就会非常难看,说不定北国之都的紫炎还会反悔,所以,为了那即将到手的五座城池以及清灵果,他听了禀报以后便作罢,只说让风九幽好好休息以后就去找最近新晋封的青妃去了。
很快,出嫁的日子到了,一大早北国之都来的宫女就等候在了门外,想到当初与白沧海拜堂之时就惹得陌离很不高兴,风九幽又给红拂戴上了人皮面具,让她扮作自己出嫁,而她则躲到了母亲生前所居住的兰院里。
今日风家两个女儿都齐齐出嫁,又加上婉儿也以侍妾之名入靖王府,可谓是三喜临门热闹非凡,但风家的主子却一个也没有出现,风青山因为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而晕了过去,伤心过度又染了风寒,高烧不止昏迷不醒,死死的抱住那碎了的灵位牌,一句句的喊着乐平公主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