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概算了下日子,凌月不敢再有半分隐瞒,据实以禀:“三日后!”
三日后,三日后,三日后他心爱的女子就要嫁给别人,不,不行,九儿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自己更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她临走时还答应了自己的求婚,还戴上了定情信物金丝流光镯,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了心意爱上了别人,还要嫁到北国之都去,不,不可能,这绝对绝对不可能?
在历经生死之后陌离对风九幽的爱深信不疑,他不相信一个愿意为自己生而选择去死的人会移情别恋嫁给别人,思付良久,他看向凌风道:“你说联姻之事乃是九儿亲口答应,那我问你,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凌风登时一怔哑口无言,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相反,赐婚圣旨颁下之时他还躺在贤王府里垂死挣扎,若不是风九幽出手相救他早就死了。
凌风性格耿直,说话做事从不知道转弯,他把对陌离的忠诚与风九幽对他的恩情分的很清楚,所以,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也坚信风九幽已经变心:“属下虽未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但昌隆国内……”
陌离就知道是这个样子,脸色阴沉如雨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揭的说道:“看来你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脑子,今日你旧伤未愈此事便作罢,以后你若胆敢再对九儿有半分不敬,决不轻饶。”
话落,他又看向凌月吩咐道:“立刻下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去昌隆,传消息给水真命他准备船只严命以待,三日之内必须赶到昌隆。”
凌月恭敬的说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言罢,他就起身准备离开,可谁知才走了两步就被哥哥凌风给叫住了,只听他说:“属下斗胆请主子三思,此次联姻昌隆与北国之都都非常重视,听闻紫炎已经派出二十万大军在两国交界之处等待,为的就是确保联姻成功,不被人破坏,主子初归东凉,一无权,二无势,更无强兵良将在手,即使无忧郡主不愿意嫁给他,可此事已是板上钉钉,若有人从中阻拦,北国与昌隆定不会善罢甘休,主子可有想过到时该如何应对?”
一席激昂之言犹如当头棒喝,打的陌离是如梦初醒,他在宫外三年虽然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也结交了许多江湖朋友,但跟北国之都的二十万大军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愣神之间,莫言来了,只听他说:“谁说朕的儿子无权无势,更无强兵良将?”
瞬间回神,猛然转身,陌离马上行礼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凌氏兄弟亦齐齐跪下道:“参见皇上!”
莫言低头扫了二人一眼,淡淡的说:“秉雷霆之怒还敢直言,倒是忠心,起来吧。”
“谢皇上!”凌氏兄弟异口同声的道,然后站了起来。
收回视线莫言扭头看向儿子道:“你匆匆忙忙离开父皇很是担心,魅影说你脸色极其不好但又不愿意相告发生了什么事,父皇放心不下只有亲自跑一趟了,陌儿,父皇问你,你当真喜欢那无忧郡主?”
陌离抬头与他直视,斩钉截铁的说:“是,儿臣此生非她不娶。”
坚定的眼神,熟悉的话语,让莫言不禁想到了从前的自己,记得二十几年前他要迎娶白灵嫣时,母后也是这样问他的,而他也如自己的儿子这般回答说非卿不娶,只可惜,到最后他还是迎娶了别人,而且还不止娶了一个。
无疑,这是他人生中一大憾事,也是他对白灵嫣一生的亏欠。
“为什么?你喜欢她什么?容貌、性情、家世,或者是雪山之巅嫡传弟子的身份?”随行的太监搬了把太师椅过来,莫言就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爱一个人能说出为什么,那一定不是特别特别的爱,爱是没有理由的,也是没有原因的,单纯的爱这个人,不管她是什么样都爱,情不自禁无可自拔,就像深深的陷入了沼泽地中,即使知道最后有可能是遍体鳞伤或者是死,还是没有办法不爱她。
“儿臣斗胆,敢问父皇当初喜欢我母亲什么?”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莫言的所作所为以及一次又一次的百般维护,陌离清楚的知道他是深爱着自己母亲的,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即使她已经离开人世,他还是一直想着她,念着他。
真正爱过一个人的人应该都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感觉,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把莫言的问题又四两拨千斤的问了回去。
莫言仔细的想了一下,并找不出任何的原因,论容貌、家世、性情白灵嫣在当时他要迎娶的女子当中都不是最好的,可他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就是想要娶她,毫无任何理由可言,微微一笑莫言又道:“你虽非她不娶,但她并不是非你不嫁,据父皇所知风家九幽并不是寻常女子,不但自幼就体弱多病,性子也十分的倔犟,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她既然已经答应嫁去北国之都,那就说明她已经在你和紫炎之间做出了选择,这样的女子真的还有必要要吗?还值得你去爱吗?”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处于暴怒中的陌离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想起风九幽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更加坚信她不会爱上别人,更不可能嫁到北国之都去,所以,他说道:“父皇说的不错,九儿性格倔犟,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就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做,九儿与儿臣心心相印情比金坚,儿臣在昌隆遇刺,是她不顾性命挡在了儿臣身前,跌落悬崖之时又是她松开手中的白纱,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儿臣自己则选择掉了下去,儿臣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儿臣相信九儿是绝对不会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