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君梓玉要哭了,他觉得风九幽真是太狠了,自己只不过是要她道个歉而已,夸奖自己两句而已,她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把门给反锁上呢,太坑人了,太坏了。
风九幽,我恨你,我要跟你割袍断义,啊……
这边郁闷的不行,风九幽主仆二人却在那边乐开了花,若兰一想到君梓玉刚刚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觉得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嘚瑟嘚瑟,把自己嘚瑟到坑里去了。
看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风九幽的唇边也一直洋溢着笑容,静静的喝了一碗汤猛然想起了白沧海,放下手中的勺子淡淡的问了一句:“白沧海怎么样了?醒了吗?”
若兰擦了擦因为大笑而流出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落水的第二天就醒了,人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热,吃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她一直都在默默的掉眼泪,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小姐,你说,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太想家了啊?”
双眉紧蹙不由的皱了起来,风九幽沉思片刻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到水里去呢?”
若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刺客来袭人数众多,我让她守着小姐以后就出去了,后面有些人受伤我就给他们处理伤口,一回到船舱内就听到噗通一声响,然后就看到她掉下去时的衣角,吓的不行我就赶紧去找人,后来独孤……”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主仆二人都陷入了经久的沉默,风九幽心中不禁在想白沧海为什么会落水,据若兰所说当时船上的刺客已经被全部杀死,而且尸体也全部丢到了水里,那也就是说,她不可能被人推下船或者扔下水,可她是怎么掉下去的呢?
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
好像不太可能,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就算是一不小心摔倒了掉进水里,那在摔倒的一刹那是不是应该呼救呢,或者说会本能的抓住船舷吧,可她都没有,而且若兰自始至终也只是听到落水声,很显然这个假设不成立,可那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这个想法刚刚涌上心头,若兰就拍案而起脸色大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小姐,我想到了,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的?”即使心中已经这样想,风九幽也还是很不确定,毕竟,现在的白沧海并没有什么理由要去死,她已经顺顺利利的出嫁,她的父母家人也不用再备受别人的冷眼和嘲笑,最主要的是自己一直都对她不错啊,嘘寒问暖礼遇有加,一个正常的新嫁娘她没道理要跳水自杀啊。
想起那个晚上若兰越发的肯定,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说:“那天小姐睡下以后我就去找了白沧海,当时她站在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本来是要叫她的,可谁知嘴都还没有张开她就倒了下去,幸好独孤反应快抓住了她,要不然她肯定就掉下去了。”
风九幽听的有点晕,将若兰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后,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她掉进水里之前,独孤已经在船头救了她一次,尔后,她又在船尾落了水,独孤又救了她一次?”
若兰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是的,都是独孤救的她,而且在船头的时候我就问了她,她说不是自己要跳的,是风太大了,把她吹下去了。”
吹下去了?好吧,那那天是刮了多大的风啊,竟然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吹倒了,这样的理由恐怕也就只有单纯的若兰会信了。
思来想去觉得白沧海自己跳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风九幽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后就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去看一下她。”
“哦,好,那一会儿药凉了我端过去。”说话间,若兰摸了一下药碗,感觉还是很烫便收回了手。
风九幽淡淡的应了一声未再言语,转身抬步就朝着白沧海的房间而去了。
船舱的房间里,白沧海正在默默的流泪哭泣,自打那夜被独孤救上来以后,她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餐饭也没有吃过,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如果不能跳水自残那便让她饿死吧,或者是抑郁而终,总之,她就是不想活了。
与其活在这世上****受心痛折磨,白沧海希望平平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最起码,那样她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也不会再为任何人落泪,而且,有尊严的死去,总比要被丈夫发现自己已非完璧之身后而遭受侮辱死去的好。
须臾,敲门声响起,风九幽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来的途中从孟五那里知道白沧海一直滴水未进,便又折返回去端了碗白粥进来,微微一笑暖如冬日里的阳光:“你还好吗?”
白沧海闻声抬头,见是风九幽就赶紧擦了擦眼泪,下了床,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还……还好!”
转身将门关上,风九幽把端着的汤放到桌子上,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后,淡淡的说:“还好就好,听若兰说你这两日都没有胃口吃饭,我特意端了碗白粥过来,你多少喝一些吧,要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言毕,风九幽将勺子放进了碗中,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了下来。
面对风九幽这个丈夫的无限温柔,心中的愧疚之感更加强烈,白沧海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疼爱,更不配做他的妻子。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白沧海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风九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干净的锦帕,递到她的面前关怀的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
白沧海拿过锦帕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