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马车在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独孤将马凳放好以后若兰就率先下了车,正准备伸手去扶风九幽下车,白沧海就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今日的她与往日完全不同,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像极了一朵鲜艳娇嫩的花朵。
盈盈走来朝风九幽行礼,轻轻的叫了一声相公便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似若兰那般准备接她下车。
一句相公惊了两个人,风九幽和若兰都是齐齐一愣,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出声,还抬起手准备扶风九幽下车,不过昨日才成亲,这适应能力会不会有点太好了啊。
迟迟不见风九幽有动静,白沧海的心里有些慌乱,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些什么,他知道了吗?还是他本来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白沧海颤颤巍巍的问道:“相……相公,不下车吗?”
瞬间回神,风九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便将手放到了她的掌心,抬步下了马凳,双脚才一落地她就赶紧收回了手,淡淡的说道:“天气这么冷,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
冰凉的手才一离开,白沧海的心里就更加的紧张,由于不确定风九幽到底知不知道昨夜之事,她的内心忐忑不安,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柔声回答道:“早上醒来听胭脂说相公入宫向皇上辞行了,我有些担心,等到午时也未见相公回来就寻了出来,相公忙了一个上午累了吧,我用客栈的厨房熬了些鸡汤,相公快进去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话落,她主动伸手挽住了风九幽的胳膊,一步一步的朝客栈里面走去了。
虽然风九幽并不似陌离那般非常非常排斥别人的靠近,可除了若兰与红拂的近身伺候以外,她真的还没有跟那个女子靠的这么近,尤其是她跟白沧海根本就不熟啊,所以,很难受,即使中间隔着很多层的衣服,她依旧难受的不行,分分钟有种想抽出胳膊的冲动。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若兰就像是嘴里塞了个鸡蛋似的目瞪口呆,心中不禁在想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相公,相公,好吧!
孟五看到若兰满脸的无语之色,将她买的东西提在手中笑了笑说:“站在那儿看什么呢,外面冷,快进去吧。”
“是!”若兰微微一笑帮他拿了一个包袱,然后二人并排着向客栈里面走去了。
白沧海似乎想做一个贤惠的娘子,二人一进门她就亲自端来了水,拧干锦帕想让风九幽净面洗手,可是由于风九幽戴着面具他擦过手以后就将锦帕还给了她,白沧海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随后,她的丫鬟胭脂端来了热腾腾的鸡汤。
在香满楼吃的饱饱的风九幽并没有什么胃口,加上白沧海熬的鸡汤上面飘满了油,她不太想喝,拿起勺子随意的搅动了两下,风九幽将碗端起放到了她的面前说:“鸡汤最补身子了,你昨天累坏了,今天脸色又不太喝,你喝吧。”
话一出口白沧海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昨夜的疯狂也瞬间涌入脑海,虽然她并不确定面具下的人到底是真正的锦瑟还是骆子书假扮的,但她还是害羞了,径自站起身端起那碗鸡汤,她绕过桌子来到风九幽的面前。
想知道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想弄明白昨天的洞房花烛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在走最后一步的时候故意倾身向前扑了过去,风九幽大惊本能的将那碗泼向她的鸡汤给打了出去,可谁知,白沧海就趁着这个时机一下子拿掉了她脸上的面具。
四目相对惊魂未定,当看到那面具下的脸根本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骆子书时,白沧海愣住了,原来,她早上哭过之后就一直在想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无论她怎么想都非常确定跟自己洞房花烛夜的男人是骆子书无疑,可她想不明白骆子书是怎么进的房间,又是怎么到了她的床上?
还有锦瑟,他作为新郎大晚上的去了那里,他为什么没有来婚房,没有来找自己?
思来想去,白沧海只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骆子书很有可能扮作锦瑟与自己成了亲,然后又跟自己入了洞房,所以,她特意跑来试探风九幽,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如果他是真的锦瑟,那么他就肯定知道昨夜没有与自己入洞房,如果他是骆子书假扮的,那自己就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若兰一进来就看到被摘下面具的风九幽,大吃一惊嘭的一下关上门道:“公子,你的脸……”
风九幽率先回神,摆了摆手示意她少安毋躁,然后扶起白沧海微微一笑道:“你还好吗?有没有摔到那里?”
白沧海以为骆子书已经是这世间长的最好看的男子了,可没想到风九幽比他还要好看,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那微微一笑倾城倾国颠倒众生,好看的她连呼吸都要忘了。
看到地上的碎片若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几步走到风九幽的面前,颇为担心的上下打量她:“公子,你烫到了没有?”
松开扶住白沧海的手,风九幽低头朝下看,只见前面的衣襟上湿了一大片,还好冬天的衣服穿的比较厚,要不然那么烫的鸡汤估计能烫块皮下来:“没事,没烫到。”
立时回神,白沧海显的手足无措尴尬极了,抱歉的拿起锦帕开始擦风九幽衣服上的油渍,一边擦一边紧张的说:“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毛手毛脚的,相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看到她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风九幽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记得她曾经有那么一次也将鸡汤泼在了尚君墨的身上,当时她也是这个样子,谨小慎微,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有些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