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哑鬼就怒了,抬手一挥强大的气流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打向了周掌柜,只听啊的一声,他有些臃肿的身体就飞了出去,一直开着的门瞬间关上,哑鬼若无其事的说道:“吵!”
登时一愣风九幽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她忽然间发现哑鬼好可爱,吵,好吧,不得不说他真是挺有个性的。
站在他身边的小二吓的魂不附体,若不是因为两条腿此刻正发软,他估计早就转头跑了,想吃的菜还没有点完,哑鬼继续跟小二报起了菜名。
周掌柜摔倒在地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哀嚎不止连连痛呼,由于怕人闹事香满楼里雇了打手,听到楼上嘭的一声响那些长的五大三粗的打手就跑了上来,其中一个赶紧将周掌柜扶起说:“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闹事?”
捂住快要摔烂的臀部周掌柜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本想命打手们冲进去教训风九幽二人一番,可仔细一想,不行,自己的东家还求着人家医病呢,这要是把人给打了可是不得了,连忙摇头摆手说:“没有,没有人闹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着了,哎呦,好疼啊,快扶我下去,扶我下去。”
上来的几个打手齐齐一愣,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被他砸出来的窟窿,心中不禁想问:你确定是自己走路摔的么,那你也太重了点吧,这地板都能给砸出个洞来,不得不说你真是对自己挺狠的。
周掌柜注意到他们的眼神,真是有苦难言,就像是哑巴吃了黄连一般,说不清,道不明,一阵腹语哀嚎之后他被其中两个打手给小心翼翼的搀了下去。
风九幽自从服下清灵果以后,不但功力大涨,就连耳力和眼力也比从前好了许多,所以,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听到周掌柜的话,她唇角的笑意更深,先是大皇子莫宣找事,再是皇后示好,现在又来了个国舅爷要治病,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看来陌离的突然出现真的让他们很紧张,很害怕。
其实,紧张的又何止是皇后和大皇子呢,莫言的两道圣旨简直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在东凉的京城上空炸开,不管是皇子还是朝中大臣,他们都很紧张,生怕站错队了,将来会没有一个好下场。
周掌柜下楼以后就赶紧派人去了国舅府,谁知国舅爷还没有从宫里出来,左等不到,右等不回,那人知道事关重大就又求见了国舅爷的夫人,将此事一字不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她听,国舅夫人听了以后立刻命人取来了一千两黄金,然后换了衣服乘着轿子就来到了香满楼。
雅间里,一向荣辱不惊冷酷无比的哑鬼正在大快朵颐,看到他吃的很香风九幽也胃口大开,不过,她的胃口比较小,素来也吃的很少,一盘盘做的精致的菜尝下来,她很快就吃饱了。
正在慢悠悠的品着二十年的上等女儿红,被打飞的周掌柜就在外面求见,只听他说:“启禀锦公子,千两黄金已经带来,不知在下现在是否可以进来?”
风九幽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换了个姿势看向放下筷子的哑鬼,轻声问:“吃饱了?”
哑鬼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与手,点了点头应声道:“嗯!”
不知为何风九幽总觉得哑鬼并不像是君梓玉说的那样简单,不管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举手投足之间,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王者之风,有些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错觉之感,比着杀手、大侠,他更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想知道皇后的哥哥到底想干什么,风九幽伸手解下腰间系着的荷包说:“这些菜的味道都不错,我想带些回去给若兰他们尝尝,你去到楼下跟小二说一声,重新做一份送到我们下榻的客栈,另外,顺便再把账结一下。”
“嗯!”惜字如金的哑鬼应了一声后,就拿着装有银票的荷包出去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周掌柜吓了一跳,见是哑鬼出来就本能的往一边站了站,那紧张而害怕的模样就好像是怕哑鬼会再一次将他打飞一样。
对于他的怂样哑鬼嗤之以鼻,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下了楼,周掌柜摸了摸快要被吓的停止了的小心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里,先是客气的行礼,后是将一千两黄金放到了风九幽的面前,点头哈腰讨好的说道:“锦公子,这是一千两黄金,请您过目!”
风九幽放下手中的琉璃酒杯,拿起其中一个金元宝在手中掂了掂重量,慵懒而散漫的说道:“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两黄金,看来国舅爷实力不浅啊。”
提起自己的东家,周掌柜可是引以为傲:“那是自然,要知道当今皇后娘娘可是只有国舅爷一个亲哥哥呢,怎么样,锦公子,诊金我已经送来,现在是否可以移驾?”
随手将手中的金元宝扔到桌子上,风九幽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风轻云淡的说:“本公子给人看病素来只看心情,既然你已经送来了诊金,那就让有病的人过来吧。”
“这……”周掌柜有些为难的扭头看向与他一起进来的人,似有询问之意。
那一身紫衣的女子乃是国舅爷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她上上下下的将风九幽打量了一番,然后朝周掌柜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周掌柜如获大赦,立刻答应说去请病人过来。
为了方便诊脉,周掌柜让小二赶紧把未吃完的饭菜撤了下去,然后端来了精致的点心以及热茶,风九幽在椅子上坐久了有些不舒服,起身抬步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八月桂花十里飘香,即使已经被晒干了,香气依旧浓郁芬芳,经久不散,随手拿起一小枝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暖的。
到底是女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单独与一个陌生男子相处,所以,国舅爷夫人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而是在一个男子的陪同下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