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有你们,还好,还好!”伤感的叹息在风中吹散,主仆二人的手紧紧相握,一步一步的朝偏殿而去了。
半个时辰后,白丞相父女回到了自己家中,换过衣服以后白丞相将一双儿女唤到了书房之中,径自在书桌前坐下,他沉思良久看着女儿道:“沧海,你跟爹说句实话,你不办婚礼真的是因为锦瑟公子的亲人朋友赶不到吗?”
看着父亲犀利的眼神,白沧海慢慢的低下了头,白丞相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不禁摇头叹息,万般无奈而心疼的说道:“傻孩子,你这样为他着想,他可曾为你想过半分,你为他十年不嫁,他又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今日锦瑟答应你不举办仪式,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吗?”
白沧海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我跟他成了亲,我发誓绝对会将骆子书忘的干干净净,余生也不会再见他。”
看到女儿眼中的泪水白丞相的心都要碎了,心想,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与骆子书的父亲是好朋友,女儿也不会喜欢上他,更不会被他伤透了心,都是自己不好,当年没事说什么订娃娃亲的话,真是害苦了女儿啊。
起身连忙将她扶起来,白丞相说:“你这是干什么,为父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骆子书他不值得你如此,你明白吗?”
眼泪流的更加厉害,白沧海点了点头声泪俱下的说道:“我明白,父亲,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彻底的忘记的,也一定会跟锦瑟好好过日子的。”
父女连心白丞相不忍相逼,抬手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说:“好,为父相信你,虽然你不愿意大办,但考虑到你母亲的身体,还是要按照平常人家嫁女儿那样操办,你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你娘的心病,如今能看着你嫁人,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说不定身体也会一天天的好起来的。”
因为女儿的事丞相夫人这些年都很不好过,特别是看到白沧海偷偷抹眼泪的时候,更是心如刀割,所以,从两三年前开始她就病了,请了大夫来看,也到宫里请过太医来瞧,都说身体上并无大碍,主要还是要宽心,心一宽自然就好了。
想到母亲白沧海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之情,抬手擦了擦眼泪说:“嗯,女儿这就去告诉娘亲,娘亲若是知道婚期就定在后日,一定会开心的。”
看到女儿脸上露出了笑容,白丞相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不管怎么说锦瑟还是不错的,相信他以后也会对女儿好的,微微一笑声音欢快了许多:“好,你去吧,正好我跟你哥哥还要商量一下你成亲的事,这两天你那儿都别去了,就在家好好陪陪你娘吧。”
“是,父亲!”白沧海行礼过后便退了出去,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直奔主屋而去了。
看着妹妹的脚步不再似从前那样沉重,白家大公子白一凡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这个阴气沉沉的家终于又要恢复到从前欢声笑语的日子了,抬手将房门关上白一凡走到了书桌前,倒了一杯清茶送到白丞相的面前说:“父亲,今日与锦公子聊的可还好?”
白丞相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道:“闻名不如见面,锦瑟与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他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冷血无情,反倒是像邻家的公子,很随和,也很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博学多闻,对沧海也很体贴照顾,是个不错的孩子。”
一连串的夸奖让白一凡很是吃惊,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的满意,要知道他看人的眼光一般都是很高的,况且,他也极少会夸人,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颇为欣赏的了,白一凡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笑着道:“那儿子就放心了,之前那人都还说他是杀人如麻的冷血公子,如今看来江湖传闻也不足为信。”
白丞相笑了笑,沉思片刻道:“以讹传讹素来如此,你妹妹的婚期就定在后日中午,你一会儿带人把家里给布置一下,怎么说都是成亲,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你妹妹。”
“儿子明白,父亲放心吧,只是请帖要给骆家送吗?”白骆两家从前的关系非常好,可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两家就再也没有来往了,平日里上朝虽然也会碰见,但通常都是不打招呼的,一向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白丞相站起身来回的走了两步,有些气愤的说道:“送,为什么不送,说到底也是他骆家对不起我白家,如今我白家的女儿嫁了个好男人,怎么能不请他们来观礼呢,你晚些时候亲自将请帖给骆子书送过去。”
谁家的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而不生气呢,往日里不发作只不过是因为自家女儿还爱着他,自己还是希望他们能有朝一日在一起的,可现在女儿要嫁给别人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十年,骆子书,你欠我女儿的,我会一点点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白一凡站起身恭敬的应道:“是,父亲,儿子这就去办。”
言罢,他转身就要离开,脚才走了两步,白丞相又叫住了他,嘱咐道:“最近朝中时局不稳,皇上已有立太子之意,白家世代忠良,素来只忠于皇上一人,你近期跟诸位皇子都不要走那么近,以免被人无端揣测。”
心中一惊猛的回头,白一凡脱口而出道:“立太子?皇上这些年不是一直都没有松口吗,怎么突然间想要立太子了?”
白丞相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这个为父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想多半应该是因为三皇子的缘故,二十年前,嫣妃娘娘冠宠六宫,如果没有失踪,皇后之位必是她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