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幽恭敬的回答道:“回皇祖母的话,是,是母亲生前最钟爱的红宝石,也是母亲及笄之日您亲送她的礼物。”
还未言语泪水就已经蓄满眼眶,皇太后伸出因为激动而颤抖不止的手,轻轻的放在了风九幽的头顶上,抚摸那一颗颗红的似血的红宝石,近二十年了,再次见到似眼泪一样的宝石,皇太后心如刀绞,当年女儿及笄的情景又一次涌入脑海。
那****精心装扮,也是穿着这样一身公主正装,头上带着这火红的宝石,她笑颜如花声声问道:母妃,您看乐儿好看吗?
母妃,从今日起乐儿就成大人了,乐儿可以保护母妃了。
母妃……
母妃……
皇帝看到妹妹的旧物虽没有热泪盈眶,却是五味杂陈,他也像皇太后一样沉浸在那往日的回忆里,耳边仿佛又传来妹妹如银铃般的笑声,好像又看到她追在自己的身后边跑边笑的叫着哥哥,哥哥。
皇后看下面的人都齐齐盯着皇太后和皇上,又见二人似失了魂一样的毫无察觉,特别是皇太后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似要将那红宝石从风九幽的头上给扯下来一样,赶紧小声的提醒道:“皇额娘,您弄疼郡主了,皇额娘……”
皇太后登时回神松了手,这时,皇帝也醒了过来,看到几百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朝自己的首领太监吩咐道:“不是说都准备了才艺吗,就按花名册的顺序来,开始吧!”
“是,皇上!”刘太监如梦初醒,着急忙慌的上前一步打开早已拿在手上的花名册,扯着嗓子说:“选妃大典才艺表演开始,第一位上台表演者国公府嫡女舞倾城!”
话音方落,丝竹之声就响了起来,几名身着轻纱的女子陆续入了场,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小巧而精致的花篮,花篮里面装满了玫红色的花瓣,随着她们的手抬起落下,带着迷人芳香的花瓣在空中旋转落下,片片飞扬花香四溢,宴庆殿中就像在下一场花雨一样。
舞女们的脚步刚刚来到大殿中央,她们就背靠背的聚拢了起来,手上不停,被抛起的花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丝竹之声嘎然而止,一缕清脆的琴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聚拢在一起的舞女们霎时间散开,一个身着火红色轻纱舞衣的女子出现了,还未看到她的脸耳边就传来了天籁般的歌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舞倾城。
挥动长长的水袖,舞倾城边唱边跳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无人再像之前那样一直盯着高台上的皇太后和风九幽。
纵然舞倾城这一舞确实惊艳,可端坐于高台上的人根本无心欣赏。
高台之上以皇太后为首,皇上和皇后分别各坐在她的两边,蓝贵妃是皇帝的宠妃,在安排座位之时就将她的凳子放在了皇帝的另一边,而德妃和怡妃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皇后的另一边。
怡妃先前在风九幽身上吃过亏,丢过脸,一直想着要报仇呢,只是风九幽很少入宫她找不到机会,一见皇太后伤心落泪便觉得机会来了,阴阳怪气的扯着手中的锦帕,轻声说道:“郡主还真是不懂事啊,明知道皇太后和皇上都十分思念已故的乐平公主,你还戴着她的遗物上来,你这不是诚心让皇太后和皇上伤心吗?你瞧瞧,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文武百官可都在殿下,还有外国使臣,你该不会是诚心让皇太后和皇上在他们面前丢脸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可以说凡是听到这些话的人脸上都有表情,只是各有不同,有人惊讶有人诧异,有人更是脸上泛起了看好戏的笑容,风九幽微微皱了皱眉头伏身叩首道:“启禀皇祖母,九儿自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自幼就一直非常渴望有母亲在身边,看到母亲心爱之物一时情难自禁便戴在了身上,未曾顾虑到皇祖母和舅舅的心情,请皇祖母责罚!”
皇太后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她呢,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怡妃,眼神如刀口气如剑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的遗物?她也是你能说的吗?”
心中一震,怡妃顿时一愣,看着皇太后铁青的脸她噗通一声跪下道:“臣妾失言,请太后赎罪!”
怡妃乃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虽没什么脑子却家世显赫,她的整个家族也是太子一党,所以,即使觉得她愚蠢至极皇后也不得不出面为她说话,微微一笑道:“皇额娘息怒,怡妃她也是……”
话未说完,皇太后就猛的看向她,眼神如刀泛着冰冷的寒意,厉声道:“放肆!”
由于从未被皇太后严厉的斥责过,皇后大惊失色,脸上的笑意立刻被惊吓取代,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慌失措的垂首站起身,立即跪下道:“皇额娘息怒!”
因为高台之上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歌舞依旧继续着,而那些沉浸在歌舞之中的人也并未察觉到皇太后的怒气。
皇太后沉浮后宫几十年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特别是近些年来,她从不过问后宫与前朝之事,但想到自己的乖孙女自入京以来就被人各种欺负,今日怡妃还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这样发难,她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上了火油一样,一冒三丈高,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皇太后靠在软枕之上看着怡妃淡淡的说道:“怡妃是吧?”
“是……是……臣妾失言,请皇太后恕罪!”明明平淡如水的声音听的怡妃是如临大敌,连声音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单手扶额,皇太后像是看不到她的害怕一样,不紧不慢的说:“无忧乃是哀家的外孙女,你说她不懂事是在说哀家教孙无方喽?”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吓的怡妃快要哭出声来,她惊惶无措的连连磕头说:“臣妾不敢,请皇太后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