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跟里头的主任关系不错,我现在给正毅打个电话,让他帮忙中间传个话,他一个传话,会比我们百倍努力更省事。”
郝染一听,蹙了蹙眉,“正毅跟那主任的关系不错?”
“肖家在青城市政界有一定的地位,几乎在青城市所有官位上都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只要正毅一句话,那些人是不敢不卖面子给他的。”
她清楚,肖家一直在政界有着不可比拟的影响力,所以这条路是可行的。
但转想到刚刚正毅的那态度,心头又有点复杂。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正毅。”郝知章即时拿起台面上的话筒,要拨号。
郝染看着父亲的行动,有阻止的冲动,不是她不想跟他拉上关系,而是她实在欠他太多,都无法偿还了,所以对他的要求,她都不知如何去拒绝。
想到这,她顿时按住电话。
“阿爸,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她说。
郝知章狐疑的盯住她:“染染,怎么了?”
她闪着明亮的眸子,清幽低声:“阿爸,肖家现在跟我的关系不如以往,如果再麻烦的话,我们就欠的实在太多了,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去麻烦。”
郝知章怔忡望着她,片刻,脸上一片清明,他明白郝染这话的深意。
“染染,刚才我们办法也想尽了,没有一个办法行的通。”郝知章简洁明了提示着眼前的境况。
话语不需多,只是这几句话,足以提醒了郝染除了这个办法无路可行。
聪明的郝染听出话中延伸的深意,无语凝噎的望着郝知章。
郝知章继续说:“染染,我知道正毅一直对你都有好感,可现在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再麻烦他,事成之后,我们再好好感谢一下他,也算是还个人情。”
她一语不吭,随着郝知章的话,手也放开了电话按钮……
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郝知章带着郝染踏进希尔顿大酒店,来到预订的包厢。
一踏进门,郝知章一脸笑意:“张主任,感谢今晚赏光。”
“郝董真是太客气了。”张主任一副油水弃足的富贵相。
正两人打招呼时,郝染看见一旁的肖正毅,正满脸笑意的凝望她。
她亦也回了他一个卫生眼,接着朝那位主任问候。一翻客套后,才落坐。
“张主任,今晚难得赏光,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郝知章一脸笑意。
“早闻郝董好酒量,今晚可要好好见识。”
……
“张主任,这次请你是向你请罪的。”在寒暄后,郝知章便直奔主题。
“这话怎么说?”张主任一脸讶异。
郝知章突然一叹:“哎,说来是我的过错。前段时间,有工人在工地上打牌,被小女当场抓获,立即将当事人解雇,而且当时就召开会议,把这事当成一个安全问题的事例进行宣扬,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工地以后的秩序一直良好,所以这件事并未造成任何影响。但最终还是我一时的疏忽。”
一直没发话陪坐的肖正毅突然插话:“这种事是承建公司内部的事情,只要不影响进度,质量过关,是不影响工程款拨放的。”
“我也这么想,可是张主任手下可能比较谨慎,严格,认为没达标,所以今晚特意向主任请罪来的,希望能尽快拨工程款,工人正等这笔款发工资。”郝知章一脸诚肯。
接着郝染接话:“张主任,我们公司一直视安全为第一,也很遵守建筑安全,但现在被当成拒绝拨款的理由,工人的情绪这两天很高涨,我们极力安抚着,所以才不得不今晚向张主任请罪,希望这事能尽快解决。”
张主任一脸惊讶的望着三人,接着才解释:“这事我还真是不清楚,我也一直没有见到申请工程款的文件,回去好好盘问,尽快给郝董一个答复。”
尚明林一听,脸上绽放笑容:“那就多谢张主任了,我等候你的喜讯。”
张主任笑了笑:“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质量过硬,进度不防碍,工地安全做足,工程款是不成问题的。”
“有张主任这话,我就安心多了,张主任请放心,我们一定紧抓你说的这几方面。”
……
在肖正毅的帮助下,这次工程款终于解决了,可是让郝染为难的是,要感谢肖正毅,该怎么感谢呢?
面对这个问题,郝染从酒桌上一直开始纠结。
同时在酒桌上,肖正毅跟她聊的甚少,只是跟张主任及郝知章搭话,而她只是偶尔附和,显的甚是无趣。
这顿饭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郝知章跟张主任喝了不少,离开时,两人的步伐在摇摆着。
郝知章由郝染扶到车上,由司机送回去,而张主任肖正毅搀扶,也由人送了回去。
送走两人,肖正毅凝望郝染,“我们走走?”
此刻两人正在酒店门口,她望了望四周,此刻的希尔顿酒店依旧人流不断,霓虹闪烁。
走走?到哪儿走?而且她的车也在这儿,她不想走,可是怎么拒绝呢?
“正毅,太晚了。”她笑应。
听到拒绝,肖正毅不语,一脸黑沉的凝望她。
触及他的视线,她无力扶额,叹道。
“你能不能别这样,让我压力好大。”
“那就陪我走走。”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要去哪儿走呢?”她翻个白眼。
“跟我走。”话落,他拉起她的手,往他的车子走去。
“喂,去哪儿还要开车?”
“那个地方离这儿有一段路程,得开车去,你的车就放在这儿,一会我送你回去就行。”肖正毅凌厉风行的说。
“正毅大哥,还是别去了吧!大晚上你不困吗?”她被他拽的有气无力的。
肖正毅脸上挂着笑容,硬是不理会她,拉着她到他的奥迪车边,快速的将她塞进去。
他上车,发动车子,离开酒店,动作一气呵成。
“肖正毅,你现在是休假,我可还是要工作的。”看着车子快速的发动,郝染垮着脸说。
面对这哥们,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他一直为她付出,从来没有任何过份要求,如果连这样小小的要求,她要拒绝,那真的会太伤他心。
也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答应的,不过他倒很不客气。
“明天周六。”肖正毅嘴角噙着笑意。
她瞪着他,曹曹切切的问:“那你说大晚上去哪儿走呀!”
他丢给她一个媚眼:“暂时保密。”
她气闷的坐在副驶座上,不再跟他说话,任由他载她离开。
半响,车内死寂,气氛有些压人,肖正毅眼角的余光透过晕暗的路灯偷偷打量着她,见她的视线投在车窗外,绷着个脸,似乎有点生气。
“染染,楚熠也回韩家了,没为难你吧!”
他打破寂静。
听见他突然问到楚熠,她心中咯噔一跳,看他这个样子,如果让他知道她现在跟楚熠的处境,可能会惹怒他。
咽了一口水说:“倒没有为难。”
“哦,也对,你们之间有个儿子,他多少会顾及孩子的份上,不敢乱来,除了拿公司的债权逼逼你而已。”
她蠕蠕唇,算是附和。接着又传来他的声音。
“染染,听说你前两天生病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她转首望了他一眼笑。
“你的身体都是在生孩子那时损伤的,到现在还没调养过来,改天我带你去看一位权威的医生,在调养女xing方面可是很擅长。”
说到生孩子的事,郝染脑中浮现那晚楚熠的暗示,不由的蹙了蹙眉。
“正毅,你说到生孩子,我想问问你,当时你到卫生院时,有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产妇?”
晕暗的灯光映入车厢,笼罩着他的侧脸,不见任何动静,接着传来他的声音。
“当时看到你已经那样,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事。”
“哦。”她若有所思应了一声,接着低垂眉眸。
“你是不是在调查希希被调包的事?”他干净的声音接踵而来。
“嗯。”
突然,看见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在方向盘上,眸眉微拧:“这事你得去警察局立案才行,虽然四年了,但要查还是能查的出来的。”
“嗯,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她没有多说,而是简略的应了一句。
“如果要我帮,就说一声。”他笑着说。
“行。”她露出一个笑意。
车子此时已经走了不远了,郝染再次把视线放在车外,轻道:“到没到呀!这都绕在哪儿去了?”
“快到了。”肖正毅笑道。
拐了一道弯,郝染便看见前边后海的沿江,此刻,这儿聚集了很多情侣。
“肖正毅,你怎么带我来这儿呢?”她垮着脸说。
她是有夫之妇,跟一个男人来这儿散步,如果被狗仔队抓拍到,又不知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这儿适合散步,我们好好聊聊。”肖正毅故意忽略她的脸色。
“大哥,你能不能别闹了,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敏感,要上我们都上了头条,不仅我,还有你也很麻烦。”
她苦瓜着脸儿睨着他。
“你都要离婚了,上头条就上头条,我没有什么麻烦的,我爸妈现在已妥协了。”肖正毅正调着车头,驶进江边的停车场。
郝染听着他这般认知,烟雾从头顶股股的冒出来,气到极致,已经不知道用何语言来反击他。
深呼吸两口气,压下怒火。
“肖正毅,你能不能清醒点,我说过就算我离婚,跟你也不可能,你别再这样执迷了。”
他朝她丢了个笑,“我现在很清醒。”
话落,车子一个转弯,插进了停车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