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气从脚底一寸寸的往头顶涌,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里的指甲陷入皮肤中。
但她还隐忍了,咬牙切齿的说。
“韩正岑没有父母会大度到让自已的儿子在他们跟前被戴绿帽子,再说这种事一旦被媒体知道了,韩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韩正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知道了,怪的也只是你,还会逼着你跟楚熠断绝关系。再说,一直以来,郝氏的生存就是依靠着韩氏,如果我的岳父大人知道了你每晚跟楚熠暗渡陈仓,他会不会气的吐血。”
郝染顿时滞住语气,双目染火,“韩正岑当初是你造成这种局面,如果不是你那般混蛋,我不会成这样,如果真的被众人知道,最终怪的还是你无能。我只是怪自已不够强大,不能阻止这种局面,如果能阻止的话,就不会受到你们的威胁了,更不会把自已推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韩正岑即时冷哼:“郝染,你这些话,都是在掩饰自已的罪行。如果你你心里没有楚熠,他想强也强不来。当初你说你弟弟因为他而死,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他不是强过吗?不一样没把你娶到手。可今呢?你忘记了你弟弟的伤痛,只顾自已的幸福,跟他成双的出入。难道你忘了你弟弟的死吗?”
郝染当头一棒,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是现在她不也是不能逃脱吗?
没错,她心里依旧爱着楚熠,可是她也没忘记景天的死,她想拒绝这样偷来的幸福,可是容不得她拒绝。
阿熠的紧追不舍,她的徘徊,最终,他回到韩家,搅缠在一起,两人此刻的地步,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是她更清楚,此刻韩正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离间她远离楚熠。
敛神的嗤笑一声:“韩正岑,我知道我自已在做什么?不必你一个外人在这说三道四。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那么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盛,否则我也会让你们韩家不好过下去。”
她冷冷的搁下狠言,但韩正岑也不是个好吓唬的角色。在郝染的话落下,他脸上那轻佻便已散去,接着语气瞬间变的凌厉。
“郝染,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关系,离婚你就别妄想了,就算没有实质xing的关系,但我们依旧是夫妻,想跟楚熠双宿双飞是不可能的事。”
她冷然的盯住他,接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你的野心终于昭显了。”
“我什么野心?”他眸光再次转为不咸不淡。
她倾头到他跟前,冷厉的说:“利用我来打击楚熠的野心,韩正岑,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因小失大。”
只见韩正岑的眸里泛上一抹飘渺幽光,穿透她的清眸,幽幽说:“我说过,我是因为喜欢你,郝染,你别不信。”
“韩正岑这些话,你也不止一次说过,而我更不止一次说过自已对你这些话的看法,多说会让人觉的你很矫情。”
韩正岑嘴角泛着淡淡的无奈,“为什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话呢?”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把喜欢的人卖给别人,而你已经把我卖了,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如果我是说是我把你卖给楚熠后才开始真正喜欢你的,你会相信吗?”
郝染勾了勾唇,嘴角却浮出淡淡的冷意:“当初你不是说过喜欢有故事的人,但是后来你的做法呢?我不可能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我累了,要休息了,你送到这儿就行了。”
话落,冷眼扫他,转身,开门,走进房间。
只留下韩正岑一脸深沉的倚在墙壁上,目光紧紧的盯住那扇紧闭的门,望不到底......
楼下,楚熠在郝染上楼后,他准备转身出大门,但确被韩道夫喊住了。
“阿熠,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说。”韩道夫的声音平波无澜。
楚熠刹住脚步,深邃的眸潭讳莫如深朝韩道夫望去,只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倒是陆敏珍一脸冷厉的望着楚熠,眼神晦暗不明。
他对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意,转身,跟随着韩道夫的步子走去。
韩道夫的书房里,正是黄昏,向西的窗户开着,刚落的太阳,余晖正浓透过窗户落进书房,黄澄澄,氤氲出晦暗的色味。
韩道夫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一脸阴沉的望着跟前的楚熠。
“阿熠,你应该知道我喊你来的意思。”韩道夫幽幽的说着。
伫立着的俊影如巍峨的山峰,正对着韩道夫,声音淡漠,“你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呢?”
韩道夫有些忪懈的眼睑,微微皱了皱,脸上却闪着深沉的之色,“阿熠,我也就不再绕圈子了。”
余晖的光影印在楚熠侧脸,正脸却是一片暗影,看不清神色。
但可以确定是的,他的眸光幽深落在韩道夫的脸上,等着他开口。
下一秒是沉寂,紧接着韩道夫开口了,“阿熠,正岑是你的弟弟,我希望看在这份上,你可以放过染染,现在染染毕竟是你弟媳,你这样做叫强占弟媳,有违**。”
话落,韩道夫将台面上的台灯拉开,楚熠的表情,此刻清晰的展现他眼前。
“有违**?不错,这个词用的非常恰当,但是有违**的人好像不是我,是你儿子及你们,你明知道她是我儿子的母亲,可你们不但没阻止,却还硬是凑合他们结婚,你说说,这有违**的人是谁?”
语气不咸不淡,但却铮铮亮响,带着逼迫人的气势。
余晖照上韩道夫的脸,清晰可见他微皱着眉宇,脸上的皱纹如一条条滕枝漫延着。
“可你们毕竟没有结过婚,而且正岑喜欢染染,染染也愿意嫁正岑。”
语气沉沉。
“这话倒是挺有理的,但你真的仅只是这个想法吗?”楚熠嘴角往两边延伸。
韩道夫顿住话语,脸上神色平淡,不急不躁的说:“不然你认为是什么?”
他嘴角突然荡起一丝涟漪,但表情却淡漠:“你的心思我又怎么知道?但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郝染的主意谁也别打,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淡薄的语气中渗着警告,这让韩道夫正色的瞧着他。
脸色即转肃穆,敛眸凝思。半响才传来暗沉的声音。
“可你知道郝染现在是你弟媳,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让记者知道,不仅韩家被人耻笑,就连你也会让众人看低,还有郝染,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你就算不想自个,也该为她着想,不是吗?”
楚熠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如星辰般的眸子闪着邪佞的光芒,但神色却是一副置身世外。
“你们当初答应这场婚礼时,就该想到会有这种情况,韩家被人耻笑,与我有何干系?我跟郝染的事已是众所周知,再说染染跟韩正岑本就是假结婚,又被韩正岑卖给我,估计就算被爆光,波及最大的也只是韩家而已,染染顶多让众人同情而已。”
韩道夫突然滞语,怔怔的盯住楚熠,眸子深沉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半响才说,“阿熠,我知道你回来韩家最终的目的,但是我一直都没有阻止你,我为什么会接受你呢?那是因为你身上流着是我的血……”
“不要跟我扯亲沾故的,纵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你要是想顾及韩家,那你就劝韩正岑跟郝染离婚。”楚熠快速的打断了韩道夫后边欲出口的话,那些话亦是他最不愿听的。
韩道夫一脸幽沉,“这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干涉的了。”
“你可以干涉的,你对我跟染染的事都可以干涉,这事自然一样可以干涉。”
楚熠顿了顿,又说:“你如果不愿韩氏遭受重创,就应该促成他们离婚。”
韩道夫眯了眯眼,“阿熠,你以为染染跟正岑离婚了,你们又能在一起吗?”
“那这是我的事,就不容你cao心。”
他依旧站在那头,没有移动身子,语气云淡见轻,但表情却模糊不清。
接着传来韩道夫的平波无澜的话语。
“我确实无法去cao心,但是离婚的事我也没有权力,我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正岑的事。”
楚熠听见这话,嘴角微微弯曲,浓眉挑了挑:“我给你时间考虑,三天,我相信你绝对有权力的,我用我手中韩氏帐本为条件,只要你能让染染离婚,我一定将韩氏见不得光的帐本亲手奉上。”
在余晖中的韩道夫,纹丝不动,似乎这样的诱惑力依旧不足以撼动他,他只是一位一碗水端平的父亲,可是,他是吗?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他知晓。
楚熠也没有过多的耐心再跟韩道夫对峙下去,他已开出了条件,现在只有等他三天后的回答,于是离开。
但离开前,他丢下了这句话,“在你还没答复我前,不要试图对染染施加压力让她做任何决定。”
于是他从余晖中离开这间书房,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直长直长,而且异常高大。
最终,留给韩道夫的只是他冷漠的背影,他的表情,他一直都没有看清楚。
是夜,郝染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响起的是韩正岑的话。
“你只顾自已幸福……,忘记了你弟的死了?”
这些话,一如魔咒般绕在她的头顶,怎么也拨不下来,脑海中一片波涛汹涌,卷的她坐立不安。
她没忘,她怎么能忘呢?可是她没忘又能怎么样?现在这种局面,她根本无力改变,要阿熠离开,根本不可能,而且她也放不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