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揉了揉因为打哈欠眼中而泛起的水光，她回头盯着顾远。
    “三份？”
    “嗯，这个照片里。说起来我哥的确是为我谋算了很多，但可惜，我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这份遗嘱，就如顾长寒所说，没什么用处了。”
    顾远握着照片，并没有着急下手把照片里的遗嘱取出来。
    全家福的照片他舍不得撕，想复制一份以后，在从里面取遗嘱出来。
    唐锦兮把车停在门口，方菲解开安全带，“先下车吧，去家里再谈。”
    “现在挺晚了，我要回去了。等明天遗嘱取出来了，我送过来再谈吧，具体的，你想怎么做。”
    顾远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唐锦兮的肩膀，唐锦兮把车钥匙放在了顾远掌心里。
    方菲盯着极其有默契的两个人，最终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顾远的说法。
    唐锦兮和方菲站在路边，盯着车尾灯远去，一阵冷风吹过来，方菲打了个哆嗦。
    她侧头看了一眼唐锦兮，这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衬衫，他把大衣给了顾远后，就一直这样穿，也不知道冷不冷。
    方菲去牵唐锦兮的手，他的手冰凉。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来，方菲拢了下头发，“快走吧，好冷的天。今年的雪好像来的特别晚，还是下过了？”
    “没下过，来的晚，听天气预报说下周有。想去滑雪？”
    “没有，就问问，快走吧，冷。”
    方菲裹着衣服迈着小碎步，头缩的像个鹌鹑。
    唐锦兮盯着她那副模样，唇角的弧度加深。
    进了家门，方菲打了个哆嗦，“还是家里暖和，外面的冷风吹得我脸好疼。”
    方菲说完，朝楼上走，准备去泡个澡。
    唐锦兮进了厨房，给方菲热了一杯牛奶，才朝楼上去。
    他上去的时候方菲还在浴室泡澡，唐锦兮拿着牛奶杯，推了推浴室门。
    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唐锦兮无奈，他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扫见方菲的手机在亮屏，唐锦兮打开她的微信，没什么消息，都很公事公办。
    唐锦兮本来想退出界面，但朋友圈那里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强迫症一般，唐锦兮点了一下，然后刷了下朋友圈。
    他本来是只想把红点刷掉的，但是没有想到看到了第一条动态，是顾远发的。
    ‘我这一生可以划船不用桨，扬帆没有方向，因为我这一生全靠浪。可是那个说要跟我一起的姑娘，她却忘了......’
    配了一张深夜的江景，熄了灯的江边漆黑黑一片，只有路灯的光辉。
    这个点，应该是刚照的。
    唐锦兮看完这条动态，内心并无波澜，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方菲看见，然后去缅怀过去，这会让她为难。
    所以唐锦兮把方菲的手机扔进了柜子里，想想，唐锦兮又怕方菲不小心看见了。
    思来想去，唐锦兮拿着方菲的手机出去，他走进了书房，把方菲的手机锁进了保险柜里。
    他回来的时候，方菲正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哈欠。
    她坐在床边，模样困倦。
    唐锦兮帮她吹了会头发，确定干了以后，他把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方菲喝了牛奶就睡了。
    第二天。
    方菲洗漱好以后到处找手机，这个时候唐锦兮正在浴室洗漱。
    方菲翻不到手机有点烦躁，加上她有点起床气，就把枕头被子扔满地，东西也丢的乱七八糟，乒乓作响。
    唐锦兮刮着胡子从浴室探出头，“大早晨你又闹什么别扭？”
    “我手机找不到了。我记得我昨晚拿回来了，我的记忆力不会出错的。”
    方菲踢开脚边的枕头。
    唐锦兮没吭声，他有些心虚的在方菲的注视下眨了下眼睛，继而又恢复如常。
    他开口，嗓音含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你先下去吃早饭吧，等会我找到了拿下去给你，可能掉到床头缝隙里了。”
    方菲对着床头看，“不太可能吧？”
    “你先下去吃早饭吧，我来找，你看你翻的乱七八糟。”
    “哦。”
    方菲没说什么就朝门外走了，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有佣人跟方菲说，打扫的时候听见保险柜里什么在震动。
    方菲好奇是什么在震动，她走过去打开保险柜，发现她失踪了的手机躺在里面，十几个未接电话，不震动才怪。
    有几个是沈冰打过来的，方菲怕是方澜那出了什么问题，赶紧回拨过去。
    一颗心都悬到了心口，接通了以后赶紧问，“我爸怎么了？”
    沈冰那边倒是懒洋洋，“啊？什么？”
    方菲听他那口气，知道八成不是方澜的事情，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你大早晨打我五个电话？”
    “对，我这不是怕你忙，贵人多忘事吗。我要提醒你，中午和我老师吃饭，不要迟到，千万不要迟到。”
    “知道了。”
    方菲把电话挂了，屁大点事打他五个电话，害她担心死了，还以为是方澜出什么事情了。
    想起这个，方菲又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医院那边，得知方澜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她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
    方菲又想起顾远的那份遗嘱，昨天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再约见面谈，怕拖得太久，方菲给顾远发了条微信。
    “下午六点，你过来方盛找我，带上遗嘱。”
    弄好这些，方菲转身，刚好遇见唐锦兮推门进来，四目相对，一时唐锦兮有些尴尬，特别是扫到方菲手里握着她那部黑色的手机时。
    方菲靠在保险柜上，她似笑非笑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来拿着个？你不是说掉床缝里了吗？你说，我的手机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锁在保险柜里一晚上？”
    唐锦兮没吭声，他盯着方菲这幅模样，喉结微微滚动。
    方菲朝唐锦兮靠近两步，“还是说，藏手机的人，心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小心思，嗯？”
    方菲点着唐锦兮的心口，巧笑嫣然的质问。
    嗓音在唐锦兮听起来，不像是质问，像是含了几分娇媚的调情。
    下一秒，唐锦兮握住方菲的手腕，他转身将方菲困在他的方寸之间，他低头，“有什么龌龊小心思？龌龊是什么意思？你解释解释，嗯？”
    方菲的视线放在唐锦兮的鼻骨，她的手从他胸口滑到敏感点，用力捏了捏，“这叫龌龊，懂了没有。”
    唐锦兮的呼吸粗重了两分。
    他低笑，好似撩拨，“这样，那我被你龌龊了一下，我也要龌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