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兮伸手，摸了摸方菲的脑袋，然后他的手顺着方菲的后脑勺朝下，放在了她的后腰上。
    唐锦兮圈紧了方菲。
    他嘴角噙着淡笑，低头，宠溺的口吻，“没有，只要你开心就好，剩下的我来处理。”
    顾长寒躺在地上，有人拔掉他胸口的玻璃杯，帮他做紧急止血。
    胸口的痛已经麻木了，方菲的力气虽然大，但是被西装过滤了一层力道，刺入他的伤口说严重也不算特别严重，说不严重，血流的也有点吓人。
    顾长寒偏头去看，那边搂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的恩爱，刺痛了他的眼睛。
    方菲从来没有在他身边这样过。
    顾长寒被抬上救护车，围观的人群散开，这一场晚宴也进入了尾声。
    唐锦兮让司机在医院停车。
    他侧头盯着方菲，看了一会。
    方菲穿着露肩的礼服，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天鹅颈，耳边的碎发散开，让她多了两分凌乱美。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修长的睫毛低垂着，连车停下来了都不自知。
    人对目光总是敏感的，被唐锦兮盯了一会，方菲突然侧头。
    发现唐锦兮在看她以后，方菲笑了一下，“你看着我干什么。”
    “好看，不能多看两眼。”
    听完唐锦兮的话，方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这男人最近是张口就来情话，他也不觉得甜腻。
    偏偏她还挺爱听，听起来乐滋滋的。
    方菲有些娇羞，她想挽一下耳边的头发，才发现自己今天做了发型，头发都弄起来了，没有头发可以挽了。
    她这个动作又很突兀，唐锦兮肯定是看见了。
    方菲反应很快的把手放在耳垂上捏了捏，她看向窗外，才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到医院了。
    方菲去推车门，准备下车，唐锦兮却拉住了她，“你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休息吧，顾长寒那边，我来处理。”
    “你对付不了他的，他现在尾巴要翘上天了，我跟你一起吧。”
    “你不相信我吗？”
    方菲微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唐锦兮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城府越来越深，行事也越来越狠。不过半年时间就在金融圈展露头角，收购了三家知名企业，虽然有她帮助，但她的身体情况也让她变得力不从心，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一个人做到的。
    方菲勾唇淡笑了一下，“我当然相信你了，我的男人早就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他比我更强，能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了。”
    方菲倾斜着准备下车的身体坐正，唐锦兮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行了，我们之间这些商业互捧就不用了。乖乖在家等我，很快回来。”
    唐锦兮下车，关上车门。
    方菲透过车窗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吩咐司机开车。
    车开出去一段路，方菲的手机响，她低头，扫见来电的是顾远。
    这都10点了，他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方菲疑惑是疑惑，但还是接通了。
    那边顾远有气无力，“菲菲，我食物中毒了，你能给我煮点粥，送过来吗？”
    方菲想也没想的开口，“你不是有老婆吗？你生病了你老婆不去照顾你，叫我这个已婚妇女去，你觉得合适吗？”
    “你什么已婚妇女，你顶多是个离婚少妇。那个，我老婆出家......”
    “嗯？什么？”
    “口误口误，我老婆出差了，没人照顾我啊，我现在好难受啊，我想吃粥。”
    “你老婆出差了你家不是有佣人吗？她们难道不会熬点粥给你。再说了，我难道深更半夜去你家给你送粥？只怕你粥还没喝到嘴，人就先被唐锦兮打残了。”
    方菲说的这可是实话，唐锦兮那个醋坛子，又特别介意顾远，只怕到时候带着人杀过去，把顾远家都砸了。
    顾远好似难受的哎呦了一下，只剩半口气的样子，他开口：“m国人哪里会煮粥啊，再说了我也不在家里啊，我在医院挂吊针呢。”
    方菲张口想说，‘m国人怎么不会煮粥了’，话到嘴边她却拧了眉，凝重了神色，“你说你在哪里？”
    “医院啊，两瓶水呢，我才输了一点。”
    方菲心里咯噔一下子，“你在哪个医院？”
    顾远报了医院的名字，听方菲的情绪不对，他才开口问，“怎么了，这个医院是不好吗？打针打死过人？没听说过啊，我在这边呆的比你久......”
    方菲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她刚才扫到的医院名字，和顾远口中的一模一样。
    方菲开口，嗓音沉重，“不是这个医院有问题，是刚才顾长寒被送往了这家医院，就在刚刚，我伤了他。你现在在哪里，如果在病房的话，就不要出来了。”
    顾远那边通话中断了一会，然后顾远低笑了一声，嗓音全然没了刚才和方菲说话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方菲听见他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看见我了。”
    方菲用英文叫司机调头回去，她捂着手机，“他怎么会看见你，你不是在输液吗，就算不在病房也应该在输液区。”
    “我骗你的，我刚交了费拿了单子，准备去输液来的。不说了，老熟人见面了，自然要叙叙话。”
    电话被挂断了。
    方菲坐在车上捏紧了手机，很快，她又冷静下来了，反正早晚，顾长寒都是要见顾远，知道他还活着的。
    时间提早了也好，刚好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谈。
    方菲叫司机开快一点，她要去看看情况。
    ......
    顾长寒被抬在担架上，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叫人把他朝那边抬了抬，最后确定，他没有看错。
    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就是已经死去多年的顾远。
    顾长寒强撑着从担架上坐起来，他捂着胸口，盯着顾远。
    诧异在他眼中只存在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他眼中的情绪很快淡如止水。
    他开口，嗓音不轻不重：“看来这些年，你在外面活的很肆意潇洒，连你父母过世都不回去看一眼。弄得我们全部人，都以为你死了，死透了。”
    顾远转了转手里的手机，“野种，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我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