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兮举起的手垂下来,他紧抿的薄唇线条冷硬,隔了一会他才开口,“他说的是真的,方菲现在切记大喜大悲,否则容易产后大出血。我们......最好不要去见她。”
俞炎承听后思考了一会,他面向顾长寒,“她不见我们可以,但我们要见她,你这里也不要派人看守了。你把我菲菲当什么,她修养需要的是一个好的环境,而不是一个监狱!”
“这样吧舅舅,为了保险起见,一周见一次......”
顾长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俞炎承已经举起了枪,他的态度很不容反驳。
顾长寒朝后退了两步,他身后有特警拿着盾牌出来。
俞炎承微微偏头,“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您是长辈,但我扔要规劝您几句,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以一再退让。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已经退让到让一周见一次,而且等方菲康复之后,将她送还了。如果您仍旧不答应的话,那我们只能把这件事情闹大,倒时候被上面知道了,您和徐励,谁都不好收场。”
“康复之后送还?”
“是的。”
“既然这样,我要求一周见两次。”
“没问题。”
俞炎承没有说什么了,他收了枪,“那我现在能见见她吗?”
“这个点她睡着了,过来吧。”
顾长寒放了行。
唐锦兮跟在俞炎承后面,他总觉得顾长寒答应要把方菲归还,答应的太过于简单了。很有可能是顾长寒的权宜之计。
不过眼下这个结果,算是比预料之中好很多了。
徐励和俞炎承,是不可能在医院大动干戈的,毕竟他们的身份也由不得他们胡来。召集人手镇场子,已经是很荒唐了,回去免不了一份检查写上去。
这场谈判的结局,是顾长寒的权宜之计,又何尝不是俞炎承和唐锦兮的缓兵之计呢......
知道了方菲在哪,情况如何,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可能刚刚拉开帷幕。
..........
病房门前,透过病房门的探视玻璃,唐锦兮看见了骨瘦如柴的方菲,她瘦的脸颊额骨都微微突出来了,面上也是一片病色。
俞炎承看见这个样子的方菲,心疼的快要炸裂。
俞炎承反手揪住顾长寒的衣领,“非法拘禁,顾长寒,如果有一天你上了法庭,我一定想办法叛你死刑。”
顾长寒一双黑沉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他嗓音很轻,“非法拘禁罪,这样的,判不到死刑的,顶多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且,欢迎舅舅找证据治罪。”
俞炎承墨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是在挑衅我吗?!”
“不敢,我只是在提醒舅舅,法律是如何判刑的。”
俞炎承和顾长寒争吵间,唐锦兮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他先走入病房,方华跟在他身后面。
唐锦兮站在病床前,近距离的看着方菲的面容。
他半蹲下,握住了她纤瘦微凉的手指,放在脸庞旁边。
唐锦兮眼眶很红,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他怕吵醒她,牵扯到她的情绪,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陶瓷娃娃一样,需要精心养护。
方华站在唐锦兮背后,他想了想,走到桌子前,把花瓶里的花拔出来,放在玻璃圆桌上。
这是一束蓝色的满天星,放了一天,花没那么新鲜了,看上去好似风干了一点。
方华拎着花瓶,微红着眼眶出去了。
走廊里,俞炎承还在跟顾长寒讲道理,方华却已经想也不想的冲过去,他一个花瓶砸在了顾长寒脑袋上。
把顾长寒砸的眼前一黑,视觉和听觉都暂时消失了。
俞炎承还掐着顾长寒的脖子,他被飞溅起来的花瓶碎片吓了一下子。
俞炎承回头盯着方华,却见方华咬着牙,抬脚狠狠踹了顾长寒一脚。
顾长寒眼睛还没有恢复视力,就被踹出去两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俞炎承站在原地:“.........”
他捋了下袖子,行吧,很久没有打人了,上吧。
顾长寒的保镖见状,赶紧来保护顾长寒,俞炎承的人手见状要上,被俞炎承制止了。
“就这几个保镖,我练手了,你们学着点,不准过来!”
于是,方华和俞炎承就跟保镖们打了起来,战况激烈。
没有人顾及病房里的唐锦兮和方菲。
唐锦兮替方菲掖了掖被子,他坐在床边,借着床头那盏微弱的夜灯打量着方菲的模样。
他的眸光里好似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是深情的爱意,也是数不清的心疼。
“我好......想......你。”
唐锦兮嗓音如蚊,他伸手,替方菲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唐锦兮怕吵醒方菲,他只能在心里默念着方菲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悄无声息的思念泛滥成灾。
方菲好似有所感应一样,她眉头微微皱起,眼皮动了好几下。
唐锦兮赶紧松手,他走了出去,关上病房门。
等方菲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空荡荡的病房,方菲举起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放下去。
是梦吧,她又做梦了。
方菲翻了个身,看着窗户外面的夜色,今晚的月亮很亮,她盯着月亮,眼神中有点迷惘。
唐锦兮走过去那边的多人混战,他嗓音低沉的开口,“方菲醒了。”
先是没有人理他,后是俞炎承率先反应过来,他停手了,顺手把方华拉出了战局。
再是顾长寒靠在走廊墙上,叫保镖停手。
刚才还喧嚣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长寒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他疼的连眼神里都泛着狠,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方华。
方华捂着旧伤复发的手臂,他眼中猩红的戾气还没有散开,此时微微喘着粗气。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把他黑色的西装外套染的一片暗色。
顾长寒吩咐手下保镖,“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叫个医生带着急救箱上来。”
等了一会,角落才有医生匆匆忙忙过来。
顾长寒换了衣服,包扎好伤口,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了。
关门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很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