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方菲浑身放松，她重新靠回沙发上，放下了手里的枪。
    “只是，我不喜欢孩子。”
    “你只是不喜欢我，没关系，那就改为五年后才可以离婚，孩子不要了。”
    方菲的视线看向地板，半响她才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也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
    随后她补充，“协议最后必须附上，俞炎承平安归还至我手上，否则协议内容不作数，且你名下资产归我所有。按照这个，你找律师拟吧。”
    “没问题，现在送我去医院。”
    顾长寒腹部的伤口被缠了些纱布，血没有止的很彻底，纱布透着红。
    不可能不疼，他能忍到现在，耐力已经很好了。
    方菲把顾长寒送去安城最好的私人医院，收了他的手机，派了人手看管。
    下午两点，顾长寒手术出来。
    六点的时候顾长寒醒过来，方菲并不在场，赵墨留下看守。
    七点的时候，方菲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以后，是唐锦兮的淡漠的嗓音，“在哪里，有事和你谈。”
    “老宅。”
    “我来找你。”
    “我没有把你拉黑名单，你联系我不用拿陌生号码。”
    “这是我助手的电话，我的号码换了，原来的那个已经注销。”
    “......”
    方菲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把电话挂了，心口有点堵。
    他用助手的电话打给她，而不是新号码，说明他不想跟她联系了，是么？
    是这个意思吧，她没有理解错。
    方菲坐在餐厅，看了一眼玻璃窗外，七点已经天黑了，花园里的照路灯开着，小路两旁还有些残存的积雪。
    快化完了，气温也回升了一点。
    张嫂又给方菲打了一碗汤，“我听赵助理说，您跟唐先生分手了？”
    方菲回神，她拿起调羹搅了搅碗里金黄的鸡汤，点了点头，“嗯。”
    张嫂神色惋惜，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去后厨忙活了。
    方菲喝完一碗汤，看了看手机，赵墨说一切正常，问她几点过去。
    方菲低头回了个消息，“十点过去。”
    然后手机有电话进入，还是刚刚那个陌生号码，方菲接了，“既然是你助理的电话，打我工作号码，不要打私人，不然我也容易换号。”
    那边没有吭声，半响开口，“最后一次。”
    方菲听着他熟悉又冷漠的声音，把电话挂了。
    然后她起身，拿了衣架上的厚大衣，穿在身上出去。
    她刚喝了鸡汤，被冷风一吹，也没觉得有多冷。
    快走到门口就看见唐锦兮了，那男人身长玉立的站在车旁边，低头抽烟。藏青色的大衣披在身外，里面一套黑色的西装，青灰色的烟雾在薄暮里飘散。
    方菲推开大门站出去，听到响动，唐锦兮扔了烟。
    比前两次看上去，他平静很多了，主要体现在眼神，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再看陌生人。
    方菲突然觉得刚才喝了一碗鸡汤的热都被冷风吹散了，她现在浑身冰凉。
    “找我什么事吗？”
    方菲拢了拢米白的大衣，她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在冷风里吹得鼻头泛红。
    “没什么事，我认床，既然你不住在安山湖了，把那套别墅卖给我吧，多少钱你开。”
    “你是想来找我买别墅，还是想借着买别墅的由头见我？”
    方菲仰起头，风吹乱了她一头长发，她笑着问他。
    唐锦兮的眉眼很寒，他盯着方菲撩头发的样子，没有动容，“你想听我是来找你买别墅，还是想听我说是来见你？”
    模棱两可，谁不会呢。
    方菲面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半响她低头，想找个石子踢一下又发现着柏油路平坦无比，别说石子了，连一粒沙子都没有。
    方菲就索性低头，不吭声了。
    唐锦兮笑的嘲弄，“你不说话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吗？不如我们去车里待一会，觉得热了还能脱下衣服。”
    其实唐锦兮的嘴皮子一直很毒，特别是现在他恨方菲恨不得将她凌迟，所以说话更是含着恨的没有分寸。
    许久之后，方菲不再自讨没趣的装空气。
    她开口，“卖你，不要钱，我睡了你那么久，当小费了。”
    说完，方菲抬起眼，她冲唐锦兮一笑，没心没肺。
    唐锦兮垂在身侧的手收紧，这回轮到他不说话了。
    他想掐死方菲。
    唐锦兮上前一步，他掐住方菲的下巴，薄唇凑近她的脸。
    方菲呼吸一滞，她先是盯着他那双很寒的眼睛，后来视线放在了他想亲又没有亲下来的唇上。
    “你不会想咬我吧？还那么幼稚？”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什么时候过户给我？”
    “我最近有点忙，三天后叫人交到你手上。”
    “忙什么？忙着新婚燕尔？”
    唐锦兮掐紧方菲的脸颊，他很想一口咬下去，最后还是压住了恼怒。
    他松开了方菲，朝后退了一步，“就这样吧，反正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也没必要上赶着。”
    他盯着她说完，看似潇洒的转身也不知道饱含了多少心痛。
    等他的车开走，方菲站在冷风里，发了好一会呆。
    这是，算放弃了吗，连恨都没了力气？
    隔了一会方菲轻笑，她觉得跟唐锦兮这种人谈恋爱最不费功夫，分手后都没有纠缠。
    是不是下次再见面，都可以云淡风轻的打招呼了。
    ......
    晚上十点，方菲去到医院。
    赵墨告诉她俞炎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方菲点头，她推开顾长寒的病房门，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顾长寒躺在病床上，盯着病房的电视看，电视在放一个古装剧。
    见方菲来，他开口，“给我倒杯水。”
    方菲理都不理他，“等我接到我舅舅以后，这里看守的人会撤掉，你自己安排人过来看护。”
    顾长寒榆揶，“身为妻子，给我倒杯水都不行吗？”
    方菲没有再搭理顾长寒，一直等到了11点，门口有杂乱的脚步声。
    方菲起身，闭目养神的顾长寒也睁开了眼睛。
    门把手被人转动，赵墨率先进来，他身后跟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方菲的眼眶温热。
    “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