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被扔在地上，摔破膝盖的痛感让她醒了过来，她抬起头，晕眩感还没有消失，她看人都是重影的。
    她盯了方菲好一会，才将方菲的样子看清楚。
    路那么烂，陈媛一把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头更是被撞得疼的好似炸裂，浑身酸疼揪疼不已，特别是腰，好似在颠簸中被伤到了。
    陈媛头发凌乱，衣服褶皱，眼中还有疼的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眼泪。
    方菲伸手，猛的一下子将陈媛嘴上粘的封口胶撕掉了。
    “啊！”
    陈媛想要用手去捂嘴巴，但是她的手被绑住了，她疼的低头，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媛仰头，满眼恨意的看着方菲，好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方菲弯腰，盯着陈媛那副狼狈的样子，“问你啊，老实回答。你也看见了，这荒郊野外的，可没人救你，说话前呢，最好想清楚再说。你也少吃点亏，对不对，嗯？”
    陈媛看了看周围，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因为她清楚，方菲不敢拿她怎样。
    陈媛低头，看着石子路的地面，“你想问什么，你舅舅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方菲揪住陈媛的头发，陈媛吃痛，她瞪着方菲，眸光里都是恨意。
    在陈媛眼里，方菲跟俞舒长得最为相像的就是那双眼睛，那双星眸。陈媛讨厌这双眼睛，当初俞舒就是用这双眼睛，不屑的盯着她。
    然后。
    俞舒跟方澜说，“让她消失，我不想看见一个恶心的冒牌货。”
    方澜唯命是从，下一秒就让她滚。
    陈媛很痛啊，她努力想活成俞舒高贵美好的样子，可她总是卑微不堪。
    有多痛，就有多恨。
    陈媛一张脸俱是痛色，她不得不服软，“真的不是我，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小菲，你想一想就清楚的。”
    “是啊，我也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方菲一手揪住陈媛的头发，一手掌心摊开，伸向赵墨。
    赵墨不动。
    等了一会手心里没有东西，方菲回头，瞪着赵墨，“拿过来。”
    “老大，还是希望您冷静。”
    赵墨好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才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到方菲手里。
    方菲握住刀柄，“我会冷静的，我先砍了这贱人一只手臂。”
    方菲举起刀，狠狠的对着陈媛的手臂刺下去，陈媛吓的尖叫一声，响彻天际。
    赵墨赶紧拦住方菲。
    “老大，冷静。如果您真的要做，别脏了您的手，让我来。”
    赵墨握住方菲的手腕，他使了一点巧劲，抢走了那把匕首。
    赵墨抢过匕首以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要对着陈媛下手。
    方菲却伸手阻止了一下，“等等在动手。”
    赵墨停手，陈媛松了一口气。
    方菲松开陈媛的头发，她拍了拍手，“你知道我妈站在楼顶的那一刻，她有多绝望吗？”
    陈媛脸色发白。她以为方菲要问的是俞炎承的事情，她想着只要自己死活不说，在拖延一点时间就能等到救援过来。
    却没有想到，方菲已经顺藤摸瓜，猜到了当年俞舒的事情。
    方菲太聪明了，人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好。
    陈媛低头，掩下眼中的慌乱，她开口，“抑郁症的病人不一定觉得是绝望，可能她们觉得是解脱。”
    方菲盯着陈媛，她的视线很冰冷，“解脱？要不我也送你一程，让你解脱解脱？”
    方菲有些失控，她伸手掐着陈媛的脖子，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
    这个害死她妈的女人，事到如今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还在这里说着不堪入耳的风凉话。
    最应该去死的，难道不是她陈媛吗？！
    陈媛被掐的翻白眼了，方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赵墨赶紧上去阻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方菲的手指掰开。
    陈媛的脖子都被抓出了五条血痕，赵墨一看，皱眉，吩咐手下的人，“快点拿水洗了，她身上不要留方总的指纹。”
    陈媛趴在地上咳嗽，因为她倒在黄土的灰尘里，脖子上的伤口沾染了不少泥巴，泥巴混着血水流出，一时间有些狰狞。
    保镖听了赵墨的话，赶紧回去搬了一箱款泉水下来。他们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去拿水，又一顿忙碌的对着陈媛冲洗脖子，清除指纹。
    陈媛脖子上的抓痕，被水洗了以后又泛出血珠。她疼的脸色发白，要死不活。她越疼，就越想弄死方菲，弄死这个给她痛苦和屈辱的人。
    赵墨拿着矿泉水瓶，给方菲洗手，方菲站在那里，眼眶很红，满是戾气。
    隔了一会，方菲挥开赵墨的矿泉水瓶，她转身，盯着陈媛，“你不能体会那种绝望。我就把你推上楼顶，让你尝试一下，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万念俱灰的时候，没有希望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
    我想要，让你死。
    方菲转身，绕过施工的滤网，朝还没有完工的工地里面走，绕过钢筋和沙石。
    有她带路，一行人小心的跟在她身后。
    陈媛挣扎，“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现在收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方菲打着手机的电梯光，她晃了晃黑漆漆有些阴森的楼道，这楼道没有修缮好，此时铺着不平整的水泥，没有一点防护设备。
    “收手？你收过手吗，这些年。你比我更清楚吧，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无法收手。”
    方菲的嗓音很淡，她一步一步朝楼上走，每一步回荡的脚步声，听在陈媛耳朵里，都那么的让人寒毛倒立。
    “我弄死你，在找个人顶罪，岂不是两全其美。就像你啊，手上明明沾了那么多的鲜血，却还是逍遥法外呢，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太多了，抓不完的时候，就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
    陈媛的瞳孔里终于有了害怕，她嗓音颤抖，“你疯了！”
    方菲面无表情，她拿手电筒照了照自己，“一个疯子的女儿会疯，很正常不是吗？”
    陈媛看见方菲那个样子，她直接吓得腿软，跪在楼梯上。
    那一刻陈媛终于明白，方菲是真的想弄死她，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