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老教授摘下口罩，“伤口入心脏不深，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加之病人贫血，多次休克...”
    方澜没了耐心，“直接说人，人怎么样了。”
    老教授笑了笑，“人暂时没事了，送入重症病房观察几天，病情平稳了以后转入普通病房。”
    方澜好似脱力一般，要不是方华扶着他可能就坐到地上去了。
    “你把我吓得，还弄个...弄个病危通知让我签...”
    虽然方菲已经送入重症病房了，但是今晚仍旧是很危险的一晚，方澜没有办法去休息，谁劝都不行。
    他守着方菲，透过玻璃看她带着氧气罩的样子，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
    顾长寒站在方澜身后，扫了方华一眼，视线有点寒凉，“有点渴了，你下去跟我买瓶水吧。”
    方华心里咯噔一下子，顾长寒买水不让助理去，自己不去，偏偏喊上他。
    这是...想要揍他的节奏。
    方华舔了舔嘴唇，“我...不太渴...”
    刚说完，顾长寒也懒得跟他废话，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朝外面走廊拉。
    方华敌不过顾长寒的力气，不得不跟在他身后。
    果然，到了消防通道的楼梯口，顾长寒用力把方华按在墙上。
    一声闷响，方华的后背撞在墙上，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你干什么！”
    顾长寒揪着方华的衣领，眼中蓄起怒意，“你想做什么都行，你可以夺她的权，但不能要她的命。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顾长寒挥着拳头就要打方华。
    方华赶紧摆手，他偏过头，语速很快的解释，“我没有，我不敢。这件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还有谁？不是你做的，也是你手底下的人做的，别跟我说你半点都不知情。方华...”
    顾长寒一拳头打在方华的肚子，他用了八成的力，打的方华捂着肚子贴着墙朝下滑。
    他闭着眼睛，因为疼痛而面部痉挛。
    顾长寒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你最好祈祷方菲这次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把你那些烂事，你妈做的好事，统统都告诉方澜，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方华捂着肚子，气若游丝的样子，“一定，会没事的。她是我姐，我也不想让她出事，我只有...一个姐姐。”
    顾长寒捏着方华的下巴，他凑近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解。
    “你知道就好，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姐姐。如果她死了，我就让你陪葬，她伤了，你也别想安稳。”
    顾长寒朝门外喊了一声他助理，“小徐，让你去找借把手术刀，借来没有。”
    方华抓住顾长寒的手，他瞪大了眼睛，想要逃的样子，“顾长寒，你想干什么！”
    方华挣扎了一下， 没有打过顾长寒，被人揍了几下后安份了。
    助手进来，递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给顾长寒，同情的看了一眼方华，离开的时候贴心的关上了消防通道的门。
    这里是医院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顾长寒掐着方华的脖子，脸色阴郁，“我已经很多年没动过手，也很多年没那么怒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一直清楚不是吗？”
    顾长寒没有犹豫，手术刀刺入方华的肩头，锋利的刀刃划破衣服和皮肉，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浓郁的血腥味。
    他把带血的刀拔出来，拿手帕抹去上面的指纹，整个人面若寒霜。
    方华跪在地上，捂着伤势严重的肩头，骂了句，“疯子...”
    顾长寒就是个疯子。
    “管好你手下的人。”
    顾长寒说完，把带血的刀扔在方华面前，清脆的一声响。
    他迈着长腿离开，助手进来，弯腰要扶方华，被方华推开。
    “滚，老子自己会走。”
    方华扶着墙壁，去找医生包扎，顾长寒没有下狠手，这伤也就是皮开肉绽的吓人了一点，没有动及筋骨。
    方华捂着肩膀，指缝往外溢着鲜血，他咬牙，真他妈疼。
    顾长寒回去重症监护室外，拿着一瓶水，路过阿觅时顿住，“方少好像有事找你，叫你去一趟，应该在门诊楼那边。”
    “好的。”
    阿觅点头，转身去找方华，赵墨站在角落。
    顾长寒递了一瓶水给他，赵墨接了过去，“谢谢。”
    “这件事情，如果唐锦兮不知情的话，就不要告诉他了。我想，菲菲也不想看见他。”
    赵墨垂眸拧瓶盖，喝了几口水才开口，“已经和他说了。”
    顾长寒捏矿泉水瓶的手霎时收紧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嗯，速度挺快的。赵墨，你跟在方菲身边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跟唐锦兮，谁更适合她？”
    “这个不好说，我没谈过恋爱，感情的事情也不怎么懂。”
    “这样啊...赵墨你今年快30了，还单身一个人，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几个？”
    赵墨冲顾长寒一笑，“抱歉，顾总，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
    顾长寒也笑，拍了拍赵墨的肩膀，“那也是，现在，方菲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你去换套衣服吧，这里有我跟叔叔，不碍事的。”
    赵墨点头，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站在这里也挺吓人的，是应该去换一套衣服。
    目送着赵墨离去，顾长寒唇边的笑容凝固了。
    想到唐锦兮要再次出现，他莫名，不爽至极。
    阿觅找到方华的时候，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里面换了件干净的病号服，外面披了件带血的黑大衣。
    这样子有点吊儿郎当，极没正行。
    他从诊室里走出来，面色惨白如纸，吓了阿觅一大跳，“少爷，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医院伤人。报警了吗？”
    阿觅赶紧过来扶着方华，方华唇边的笑意极冷，“报警？算了吧，人家握着我把柄呢，我怎么敢抓他。那个死疯子，伪善的小人，以为站在高位就没有人清楚他那些肮脏的过去，呵...”
    阿觅当然知道方华在说谁，这会低着头没有敢吭声。
    隔了一会，方华开口，“你让人给我拿套干净衣服来，我被疯狗咬了这事不能让方澜知道。还有，伤害我阿姐的人应该已经被抓了，你查出来没有，是受哪个王八蛋指使？是不是我手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