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鄙夷,又像嫌恶地盯着她。
“发生了什么?”
定远侯听得乐阳大公主这句话,心狠狠一沉。
果然,刚刚跑了的那个人是纸人,而真正的大公主是眼前这个。
没想到,竟还有人通晓纸人术,竟被反用在自己身上。
是谁,在算计我?
定远侯的视线在人群中环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定在了宋茗微身上。
是她?
想到了儿子莫名其妙地失踪,他心里隐隐有所察觉。
他眯起了眼,手心一片湿润。
这个局并不好下,纸人的出现,必然要引开乐阳大公主。
而乐阳对人素来谨慎,如若不是宋茗微这些日子病重,乐阳大公主怕也不会单独与她约出来。
好一个连环圈套。
所以,宋茗微这嗜睡的病怕是早就好了。
定远侯的心一阵剧烈狂跳!
病好了?
这个病实际上是一种诅咒,而下咒的人就是世子若禅,除非若禅自己愿意解开,就是若禅已经死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他就觉得浑身发凉,紧接着是几近咆哮的暴怒。
宋茗微并不避让,对于定远侯这个对手,宋茗微已经不打算做任何伪装。
定远侯深吸了一口气,一掌打向了宋茗微。
宋茗微身后所有人惊呼了一声,暗道:“这定远侯莫不是中邪了, 怎么突然间去玄亲王妃?”
宋茗微假装中了一掌,引得宋茗墨赶紧跑了过来。
他拉起宋茗微,对定远侯道:“想杀人灭口?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你那肮脏事,想全部都杀了吗?”
其他人一听, 俱都后退了一步。
宋阁老和宋以臣从后面走了出来,挡在了定远侯的面前。
“定远侯,你为何突然出手伤人?我家茗微安安静静地呆着,你乃是武家出生,一掌那是要人命的。你是想与我阁老府为敌,还想与玄亲王府为敌?”
乐阳大公主不明所以,只觉得定远侯有些奇怪,又怕他沉不住气,坏了事,就要过来劝他。
“你为何这般冲动,有什么事不能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你我二人就要在火上烤的,有什么要从长计议,她……”
众人见乐阳大公主还和定远侯黏糊,而镇国公黑沉着一张脸,无不是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去看乐阳大公主。
这个时候,还在为情夫说话。
“皇室驾到。”
随着海大山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所有人跪拜行礼。
皇上看了眼这小竹屋,对着下方的人道:“长卿,定远侯,乐阳,你们三人留下,其他所有人都退到外面去。”
乐阳大公主不由得惊住。
上一次单独让她和盛长卿留下,是因为长卿要闹和离。
那这一次呢?
宋茗微与众人退了下去,几人焦躁地我在了竹林外头。
宋茗墨安抚着不断落泪的小厮,小厮却红了眼睛。
“茗墨,她为什么死活都要我嫁给定远侯世子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亲上加亲。我是她亲生的啊,她就一点没有为我着想?若是我真的嫁给了定远侯世子,再被发现她 和定远侯的龌龊事,我还要不要活了。”
宋茗墨沉默地给她递上了帕子,道:“你不是还有我吗?”
盛幽若呜呜咽咽了一会儿,急促问道:“我现在的名声没了,连身份地位都没了,你还会娶我吗?”
“当然要娶。”宋茗墨言之凿凿,令盛幽若又是感动,又是凄凉。
生养了十几年的娘,为了别的男人,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可她与茗墨相识不过几天,就像是过了一辈子这样长。
她不住地点头,只期盼着这一生能嫁给他。
宋茗墨低垂着头,抚过盛幽若的手不断握紧。
他必须报仇!
乐阳大公主不可能会抛下自己的女儿,那个替嫁的纸人,怕也是为了巩固和定远侯的联系。
既然有纸人了,又何必委屈自己的女儿。
过了约莫一刻钟,海大山走了出来,大声道:“快去叫太医。”
场面蓦地静了下来。
这里头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要叫太医。
皇上阴沉着脸从里头走了出来,不多会儿,见一个嬷嬷背着乐阳大公主出来。
乐阳大公主满头是血,显然是撞地不轻,一个仆人拖着她,另一个仆人拿着帕子压着乐阳大公主的头。
镇国公黑着脸跟在后面,定远侯走在最后面。
皇上站在众人面前,道:“定远侯世子与幽若郡主并非良配,这婚事就到此为止。”
几人都蹙着眉头,然后呢?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不会还让镇国公戴吧?
镇国公还要再说话,皇上忽然冷声道:“乐阳大公主暂时先回般若寺为皇室祈福。”
众人叹了一口气,不由得都盯着镇国公。
镇国公这和离是离不了了,不过,眼下也与和离没什么差别了。
皇上说了这些就走了,一场婚事草草了了。
镇国公恭送所有人,临到最后,镇国公让宋茗微和宋茗墨两人留下来。
他看了眼宋茗墨身边的小厮,心里划过伤痛。
“幽若,我一会儿把假冒你的人处理了,你回来吧。爹会将你风风光光嫁给你想要嫁的人。”
盛幽若眼睛一红,就趴在了盛长卿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爹,你说娘她为什么这么狠心?难道我不是她的女儿?”
盛长卿拍着她的头,沉默了起来。
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盛长卿就让盛幽若回去换一身衣裳。
对上宋茗微的时候,盛长卿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才短短一年多时间,这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谋算心智各方面都不是一般孩子能企及的。
“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