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盯着容蓉,容蓉莫不是中邪了?
还是,在装神弄鬼?
“你以为表哥心里还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病怏怏的,在禹州传出那样难听的事来?那些无辜百姓的死,你那毁容可怕的图都在京中盛传,不要以为表哥给你找了一个替身你就安然无恙。你那张烂脸,我看一眼都要做噩梦!”
宋茗微蹙起了眉头,毁容的图?
像是一把无形的手在她的身后似的,宋茗微觉得自己像是越来越靠近一个漩涡,而有一只手在推着她不断前进。
所以,京中之人都认定了她是杀人凶手?
她看了一眼容蓉,容蓉却对着身边空空落落的地方道:“我们走。”
宋茗微看着她做了一个拉人的动作,离开了。
她一路悄悄跟随,见沿途的宫女都对着容蓉行了一礼。
“王爷,容小姐。”
宋茗微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到底是谁中邪了?
容蓉身边真有一人?
为何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相信是允祀,根本不可能是允祀!
她不由得想起了黑鼠说的话,允祀有一个替身……
不等她转身去找黑鼠,困倦之意铺天盖地而来,她眼前一黑,竟就在路上倒了下去。
待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太医。
“娘娘莫要生气,她这几日是这样的,困倦疲乏,许是在禹州发生的事太多,才会累成这样。”
祖母来了?
宋茗微睁开眼来,她浑身软绵绵的,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
“老夫人莫要与我说笑,太医都说了无碍,我前前后后也找来了三位太医给她看诊,这些都是咱们大梁数一数二的大夫,他们刚也说了她没事。在路边睡着了,不知道是病还是中邪了。”
宋茗微听得此,才一鼓作气起身。
“是茗微病糊涂了,吓着了母妃吧?”
她执意要说自己病了,人家太医也没办法,端妃娘娘看了她一眼,道:“喝了药就回去吧,免得你父皇以为我做了什么事害得二媳妇昏倒在雪地里。”
这话,显然是生了怨怼。
宋茗微应了一声是,就起身回去了。
出了宫门,见是宋茗墨来接,她笑了笑,道:“大哥还有时间来?”
她记得就在她离开京城之际,大哥高中了榜眼,风头一时无两,与当年父亲的比起来,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也开我玩笑?”
宋茗墨本与她说笑,忽然目光一沉,盯着宋茗微的身后看去。
她觉得古怪,转过头去却看到了容蓉巧笑着上了马车。
“大哥,怎么了?”
宋茗墨深深地看了宋茗微一眼,像是在探究她的底线一般。
“你心里可难受?”
难受什么?
宋茗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就去了一趟禹州,玄亲王变得全然不同了。你就不恨他?”
恨?为什么要恨?
宋茗微觉得大哥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脸色一变,蓦地拉住了宋茗墨的手。
“大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你没有看到吗?玄亲王与容蓉那般高调甜蜜,在外人看来,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想法来。”
宋茗微心事重重地跟着宋茗墨上了马车,大哥竟然也看到了?
这么说,不会是全世界就她什么都没看到?
这……
“茗微,禹州的剥皮案传到京城已经成为一件令人闻之色变的可怕传闻。不知道是谁在丑化你,将你传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若是允祀能像以往那般对你,那么谣言久了就不攻自破。但是,如今允祀对容蓉的过分亲密,便会让人生了不好的联想。人们怕会越来越认定,那禹州发生的一切一定是你下的杀手,所以才惹来 允祀的厌弃。”
所以,这一场局,是针对她的?
这个假允祀,到底从何而来,是何方神圣?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她没回镇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玄亲王府找的黑鼠。
“见过王妃。”
宋茗微盯着黑鼠看,黑鼠是五鼠之一,乃是允祀最为信任的心腹。
他该不会背叛允祀才对。
“黑鼠,我要见允祀的替身。”
黑鼠诧异地看了宋茗微一眼,宋茗微心意已决,黑鼠就带着她去了书房。
她推开书房,见着了坐在案几旁的黑袍。
男子低着头背对着她。
那一头卷曲的乌发和那坚毅挺拔的背影像极了他。
宋茗微不由得动容,她多么想眼前这人就是他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转过来。”
那人转了过来,一张神似允祀的脸险些晃花了她的心,她的手紧握了起来。
宋茗微双手合十,清心诀一念,眼前的人就恢复了他原来的容貌。
宋茗微舒了一口气。
“你白天去哪儿了?”
“在皇宫。”
“昨晚到现在做了什么?”
男子低下头来,道:“我去见容蓉姑娘了。”
宋茗微的瞳孔一缩,“这也是允祀的意思?”
“这是……我本人的意思。”
宋茗微脸色铁青,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黑鼠。
“替身有了自己的想法,难道你就不害怕吗?若是允祀回不来呢?”
她知道她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此时的她要肩负起所有允祀的责任,她必须要理智沉着地应对问题。
黑鼠脸色一黑,抓过那男子,给了他一颗药吃下。
男子一下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我,再也不敢了。”
可没一会儿,男子就动不了了。
黑鼠歉意地对宋茗微道:“他暂且昏过去了,因为他跟在主子身边最久,对主子的言行举止模仿地最好,若是他死了,怕会影响主子的计划。”
宋茗微到底不放心,在男子身上下了追踪符,才离去。
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解开为何在皇宫之时,人们都能看到这个替身,而她却不能怪异事情。
她想等着这替身醒来后去询问,却没想到刚回了屋,就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阿秋给她喂了一些汤羹,简单地洗漱之后,她又睡了。
这一睡,竟是三天之久。
宋茗微无端端地烦躁了起来。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阿秋,允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