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打在了允祀的脸上。
    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你是疯子，允祀，你既疯又傻，傻子！”宋茗微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她恨不得当场抽死他。
    允祀拉住她的手，将她紧紧包裹在他的怀里。
    “宋茗微，你私奔我都没和你算账。还想倒打一耙，你要是死了，我是要鞭尸的。”
    这话，多么地像允祀，多么地是允祀。
    宋茗微噗嗤一笑，好在，他还活着，好端端的。
    “我要被那雷电劈死了，那都化作飞灰了，你怎么鞭尸？”
    允祀蓦地沉默地盯着她，像是泰山忽然压来，压地宋茗微喘不过气来。
    她，说错话了。
    允祀的手一下掐住了宋茗微的柔软。
    宋茗微震惊地看他，瞬间恼羞成怒。
    “允祀，你给我放手！”她的手打向他。
    他却低下头去，撩开她的衣裳，对着那粉色的肚兜用力一咬。
    宋茗微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想要推开他，一手却触及了他满是血水的额头。
    “允祀，快松开。我帮你包扎。”
    “你要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能当场办了你。”他瞪着眼，那是宋茗微从未见过的狠戾，宋茗微看到他血红的眼暴动着怒火，她嗫嚅着想要说什么，最终沉默地点了点头。
    允祀看着宋茗微，只看着，便心一阵颤抖，灼痛。
    眼前这人，没心没肺。
    连性命都不要了，为了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与她何干？
    那是社稷江山，是皇帝老儿管的事。
    她一个姑娘，为何不能乖巧一点，不能什么都不顾，到了合适的年纪嫁给合适的人，比如他……
    允祀长叹了一口气。
    这又怎么可能呢？
    寻常的女子怎么能惹得他侧目？
    允祀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吻一下又一下落在了她满是汗珠的脖颈。
    宋茗微觉得粘腻，又十分窘迫。
    她推开他，允祀却道：“我不嫌弃你。”
    宋茗微气结。
    她能说她掀起他吗？
    一脸血，看得人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你快坐好，我给你包扎一下，擦擦脸。”
    外头的雷声慢慢地小了，宋茗微看了眼这个山洞。
    见到有水珠从山洞上方滴下来。
    她扯了外衣接水，擦了他的脸，再给扯下裙角给他包扎上。
    允祀一只看着她，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像是生怕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宋茗微不期然对上，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
    “允祀，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的。”
    好？
    允祀冷笑着看她。
    “以你这种玩命的方式，就算你觉得一切都会好。我也没命等到娶妻的那一日。”
    宋茗微自知理亏，她想要辩解什么，却总是觉得在他面前，自己矮了一截。
    “允祀，我这次来是因为兖州疫情严重……”
    允祀沉沉地盯着她。
    宋茗微登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私奔……”
    “你不是私奔，为何写出那样的信来？退婚？你想的倒是美，京城三美，你两个都退婚了，怎么？想要名垂千古？”
    宋茗微哑口无言。
    允祀，你这嘴巴怎么可以这样毒。
    允祀还不放过她，继续道：“你就不能等我一起？一个早朝的时间，你都等不及，就想到了写那样的信给我？宋茗微，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做备用的？只要允稷需要你，你便立刻回到他身边。他不需要你了，你就暂时能考虑我？一旦他出现，你就无情地抛下我？”
    宋茗微瞪大了眼，双目通红。
    这样的话，无比刺心。
    她蓦地一笑。
    “允祀，我早就让你离去。是你死乞白赖不肯走的。是，你说对了，谁都没有师父重要。只要师父需要我，我可以不要命。”
    唇被他一口咬上，他报复性地将她的唇咬肿。
    他的手捂住了她瞪大的双眼和鼻子。使得她窒息般只能热情地接受他的吻。
    眼泪扑簌落下，宋茗微一口咬住了他想要探入的舌。
    鲜血再次如泉涌般袭来。
    他却不知道退缩。
    宋茗微被鲜血呛了一口，她剧烈咳嗽了起来，允祀把手松开，看她剧烈喘息。
    他的脸越发冷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宋茗微，我一定是瞎了。”瞎了眼，才这般对你不舍。
    瞎了，才会在你说这样的话，还想要纠缠你一生一世。
    瞎了，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子，没心没肺，没心没肺！
    宋茗微红了眼，狠狠点头。
    “是，我是不值得。你怎么不滚，滚！”麻烦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这么痛苦，烈火焚身，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我知道你很好，可是允祀，我早已经许给了师父。
    我答应你的求亲，是因为我怕皇上会迁怒阁老府，祸及几百条性命。
    可是师父说了，我这次来兖州后，一切都会不同的。
    皇上不敢对我如何，皇上也不敢对阁老府做什么。
    允祀，你说对了。
    我就是这么卑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
    宋茗微撇开头去。
    在允祀没有看到的角落，潸然泪下。
    “宋茗微，别以为你会得逞。就算现在你不是我的，一年，一年以后你会是我的，就算一年之后不是，十年，二十年，再久，不是有三生三世吗？我和你赌。”
    宋茗微抿着唇，三生三世？
    何必呢？
    “允祀，赌赢了如何，赌输了又如何？”
    允祀猛地上前，拉住宋茗微的手。
    “赢了，你便是我的。我会用余下的所有来告诉你，你的选择没有错。如果输了，下一个三生三世，我还会出现，我们再赌！”
    “允祀！”
    宋茗微被他噎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的执着，让她挫败。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他的眼神几乎能将宋茗微整个吞没，宋茗微不敢和他对视，她只怕佛心不稳，终有一日会跌入他密密织就的网里，再无机会挣脱。
    雷声终于没了，宋茗微用力扯开脚上的捕兽夹。
    腿上血肉模糊，允祀看着，道：“吃下去。”
    他给了她一颗药丸，宋茗微吞下之后，觉得身子冰冰凉凉的，腿上火辣辣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他蹲在了宋茗微面前，道：“我背你出去看看。”
    宋茗微咬了咬唇。
    “怎么？不想上来？你不是说过债多不压身吗？我不催着你还，快上来。”
    允祀将自己的身体再次压低了些。
    宋茗微看着他宽阔的背，心中生了难以名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