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云离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便被烟儿给唤醒了。
她睁着惺忪的眼,便见烟儿笑眯眯地站在床边,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烟儿?你怎么在这?心儿呢?”
平日里都是心儿服侍她的起居,就怕她的女子身份暴露,是以才会因着见到烟儿有如此大的反应。
烟儿闻言委屈地撇撇嘴道:“将军平日都不许烟儿进来伺候,今个儿心儿姐姐被戚夫人唤去准备祭祖的东西了,烟儿想着时辰到了,便进来伺候将军,将军这是嫌弃烟儿吗?”
云离深吸了口气,缓了片刻,这才缓缓道:“只是本将军习惯了心儿服侍,什么时辰了。”
烟儿抿了抿嘴,回道:“卯时三刻了。”
难怪那么困,云离叹了口气,随便寻了个借口把烟儿支了出去,这才起身下榻穿衣束发。
心儿姗姗来迟,见云离已然收拾好。
“将军,是心儿疏忽了,心儿以为时辰还早来得及伺候将军起身的。”
云离摆了摆手道:“无妨,下次注意就是。”
用过早膳,云离虽是不愿,却还是勉为其难跟着戚夫人他们去了西山。
西山有间云福寺,这次的祭祖便是去云福寺。
出了安和城往西十里,便到了云福寺,云福寺是安和城外唯一的寺院,是以香火鼎盛。
云离望着这人来人往香客不绝的云福寺,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香火味浓重,刺激着她的鼻子麻麻痒痒的。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便实在不愿来这样圣洁之地,怕有罪孽。
云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拾阶而上进了云福寺。
戚夫人见云离进去,便对着一个下人招了招手。
“都安排好了吗?”戚夫人问道。
那下人笑着点头道:“夫人放心,早已安排妥当。”
闻言戚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召唤云芃与云茹一起入寺院。
云茹好奇道:“母亲,您安排了什么啊?”
戚夫人剐了云茹一眼,“你这个丫头啊,少听多看,少说多做,便不会总是惹是生非了。”
“母亲!”云茹被戚夫人教训了一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地转身快步朝着云福寺内走去。
上了香,拜了祖,已是日上三竿。
“将军,戚夫人说在后院摆了斋,请将军过去用斋。”一个下人俯首对着云离道。
云离点了点头,便跟着下人带着心儿烟儿朝着后院走去,按照前身往日的习惯,每次祭祖结束都是要用斋的。
途径一处小竹林,这才刚踏上鹅卵石铺置的林间小路,便听到一阵奸笑声。
云离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正拦着一个粉衣女子,笑的淫荡。
恶霸欺凌良家妇女?
有戏看?
云离忍不住环抱双手,停下了脚步。
那粉衣女子倒是生的俊俏,被两人拦着,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慌乱之色。
“小娘子,你看你就从了咱们哥俩,要不这样,你自己选,跟我,还是跟我大哥,你放心,只要你从了,就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女子的手,笑眯眯道。
女子厌恶地甩开男子,怒道:“下流!两位公子请自重,这里可是云福寺!”
“云福寺怎么了?就算是王宫,我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男子大笑一声,说着就一把搂住了女子,女子顿时大喊着挣扎起来。
“将军,这两人太嚣张了!咱们不救救这位姑娘吗?”一侧的心儿愤恨道。
“是啊将军,我认得他们,他们是安和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有不少姑娘毁在他们手上!”那下人也附和道。
云离却是笑道:“何必多管闲事。”
“将军?”心儿一愣,见云离真没有要动手的模样,一时竟有些糊涂了。
要知道,将军可从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平生也最恨别人恃强凌弱了,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下人见状也是懵了,将军竟是这么冷血之人?
“走吧。”云离淡淡扫了那边一眼,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竹林朝着后院走去。
心儿与烟儿相视一眼,只好跟着云离走了。
那下人一时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也跟了去。
后院内,戚夫人正等着云离,见云离十分悠然的过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跟在云离身后的下人身上。
下人却是对着戚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戚夫人给他使了个眼色,下人连忙悄然离开。
而云离也只当没看见,鬼知道这戚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真当她云离傻的不成?
来这后院的路多了去了,这人偏偏带着她走那最偏僻的一条,还就遇见那恶霸调戏少女,巧是不巧?
云离自问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却也不是人家挖个坑她傻愣愣往里跳的人。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出戏,只怕是戚夫人导演的,只是为了什么,她还没猜到罢了。
果不其然,过了不多时,那原本在竹林间被调戏的粉衣少女便施施然来了后院。
“戚夫人……”少女福了福身子,弱弱唤道,那模样,甚是委屈。
“安小姐,来,见过将军。”戚夫人将少女唤道身边,笑道。
少女微微一愣,连忙转身对着云离行礼道:“安若拜见云将军。”
“安小姐无碍吧?”云离淡淡道。
被这么一问,那安若却是眼泪婆娑起来,她咬了咬下唇,弱弱道:“安若谢谢将军出手相救,若不是将军派人来救安若,只怕安若此时……”
“哦?”云离微挑双眉,视线扫过戚夫人。
戚夫人连忙接过话头,说道:“这是怎么了?”
“姨娘不知吗?”云离接话道,旋即意味深长地看着戚夫人。
戚夫人讪讪一笑,只闻一侧的云芃抢过话头说道:“斋菜都凉了,且用膳吧。”
“是啊,都用膳吧,安小姐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戚夫人笑了笑道。
云离倒没说什么,兀自坐到了主位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众人见状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皆是入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