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然被她前婆婆王梅欺负,在商场大打出手,儿子去给那位送了冥币,放了狠话。白美香怔了怔,这真不是他儿子能做出的事,可她却高兴极了,走上来重重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怎么怎么灵。”
“你这剪刀、剪刀……”白纪川让亲妈把剪刀放下。
“做得好,对付这种老太婆,就要这么狠,你跟她讲道理有什么用。”美香气哼哼地说,“那次在病房里,她那种态度,要不是因为一然,我当时肯定要跟她吵的。那时候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如果当时我就有魄力让你去抢一然,我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么好的儿媳妇她还不要,不要我要。”
美香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回去继续剪虾须,一面恨恨地说:“要是让我碰到,她敢嘴巴不干不净,我肯定把她门牙都打下来。”
不过妈妈念着念着,又叹息:“吵来吵去也没意思,说起来一然的前夫不是什么坏男人,真是作孽,希望他能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和他老娘纠缠,自己好好过日子。”
“他现在挺好的,有了女朋友。”白纪川说,“女朋友还是一然认识的人。”
“我知道的。”美香不以为意地说,“一然都跟我讲过。”
“她们第一次遇到也告诉你了?”白纪川不信。
“一起坐摩天轮是吧。”美香说。
白纪川不服气:“你们这么好?”
美香笑眯眯地说:“儿子,上海哪里有摩天轮,妈妈也想去坐,想和你爸爸去坐坐。”
白纪川说:“上海当然有,白越生日的时候,一起去吧。”
美香笑道:“好呀,让一然的爸妈也坐坐,不知道他们怕不怕高。”
半个小时后,白纪川带着妈妈做的饭菜回家了,他下午就告诉一然,晚上会带菜回去,一然就什么也不准备。
进门时,一然正躺在地上,糕糕坐在她身边,在她的腿上按啊按的,她朝老公招招手:“看看,养儿子有用了。”
糕糕只不过把妈妈当大型玩具,一然美其名曰儿子会给自己捏捏腿,但糕糕看到爸爸就张开手要抱抱,一下把她抛弃了。
一然爬起来要咬儿子,吓得糕糕哇哇大叫,她就哈哈大笑着去餐桌边看老公带回来的菜。
“糕糕,委屈你了。”白纪川亲亲儿子,“妈妈有点傻,我们多让让她好不好?”
糕糕一脸郑重地看着爸爸,虽然他听不懂。
一然看见饭盒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开心极了,立刻给婆婆打电话道谢,美香则是心疼儿媳妇前天和人打架,但是答应儿子暂时不说,于是比平时更温柔地,叮嘱一然要保重身体,别太辛苦。
挂了电话,一然就把儿子交给老公,自己坐在餐桌边大快朵颐。
白纪川等给儿子喂饭后,自己才能吃,两人商量起儿子的生日怎么庆祝,一然不想大费周章地摆酒请客,就想自己家人聚聚。又因为是过年期间,清歌可欣他们也不好凑,也不把他们带上,两边爸妈和他们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白纪川说:”我来安排好吗,安排好了,给你一份计划书。”
一然贼贼地看着老公:“订书钉钉哪边?”
白纪川笑:“左边,左边。”
一然记仇的,恨恨道:“你说你这个人多奇葩,哪有人订右边的,想想我那个时候真怂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纪川笑道:“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后一辈子都是,还不行啊。”
一然摇头:“不行,我的心灵上已经留下疤痕了。”
白纪川色眯眯地笑着:“在哪里,晚上我好好看看。”
蒋诚这一边,听说白纪川登门拜访,送了冥币给亲妈,妈妈在电话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蒋诚却觉得,白纪川没在他家门口烧纸钱,已经是很客气了。
他肯定是个不孝的儿子,是个混蛋的儿子,亲妈被人这样对待,他竟然还在替对方着想,倘若自己将来的儿子这样对他,他肯定会伤心的,肯定会怀疑人生,可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变成妈妈那样的人,傅瑶也不会变成那么奇葩的婆婆。
“爸爸,白纪川不是无赖,不会无缘无故再来找你们麻烦,你可以放心。”蒋诚说,“他就是来吓吓妈妈,天知道够不够一个月的,讲不定一个礼拜她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蒋盛昌说:“是啊,她怎么会折磨自己呢。”
蒋诚说:“爸爸,你要是跟着妈妈辛苦,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哪怕你现在要和妈妈离婚也没问题。”
蒋盛昌笑道:“你妈妈对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吃的穿的照顾得很周到,你放心,爸爸自己心里明白。”
蒋诚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傅瑶从厨房里端出饭菜,抱歉地说:“今天回来晚了,只炒了个青菜,鱼也是清蒸的,汤马上好了。”
蒋诚心疼地说:“其实我并不想你每天回家做饭,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实在太辛苦了。”
傅瑶舔舔手指头上的汤汁:“可我喜欢,不是为了讨好你,再说了,我自己也要吃的,我一向不喜欢在外面吃。”
“那我们将来请阿姨,让阿姨做。”蒋诚说。
“我不要,我就想你吃我做的饭,吃得到外面都吃不惯,一辈子只吃我做的饭。”傅瑶搂着他,笑道,“就说,你喜欢吗?”
“喜欢,好吃的不得了。”蒋诚说,“我已经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了。”
“嘿嘿,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我真的喜欢做饭。”傅瑶说,“等我们结婚了,有宝宝了,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吃我做的饭长大。”
说罢,她转身去厨房看汤,蒋诚却皱起眉头,关于生孩子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和傅瑶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到夏天,他们就能谈婚论嫁了,孩子的事,必须先给傅瑶一个交代。
吃过晚饭,蒋诚主动洗碗,傅瑶寸步不离地站在一边,说着让她来洗,两人随便聊着,蒋诚主动把话题,引到了孩子的问题上。
“我们去做个检查好吗,比如血型是不是能相融之类的。”蒋诚说,“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和陆一然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保不住,你还记不记得,我去年元旦前发烧在家休息?但再那之前,我去给自己做了检查,我想是不是我有问题,但检查下来一切正常。”
“是吗,那为什么?”傅瑶问。
“不知道,可能是天注定吧,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许不会分,但是不分的话,各种问题还是存在,如果我不能像现在觉悟过来这么狠心,很可能会越来越不幸福,很可能某一天不是她崩溃,就是我爆发。”蒋诚轻轻叹,“现在想想,幸好我和她没有孩子,不用牵绊她。”
“那周末就去检查。”傅瑶爽快地答应,“如果我们也生不出孩子,早点有个准备,我好去说服我爸妈。”
“如果不行,你爸妈肯定……”蒋诚可以预想到,未来丈母娘对自己的又一次失望,他在岳父岳母面前,就从没什么加分的事。
“生不生孩子,是我的权力,是我完全自主的事情。”傅瑶却认真地说,“我不能因为我妈想抱孙子,我就给她生一个吧,谁都不行,只要我不愿意,连你都不能强迫我。反过来说,如果我们真的一辈子没孩子,多轻松啊,天天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没跟你相处够呢,我不急着要孩子。”
蒋诚说:“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好,瑶瑶,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傅瑶笑眯眯地,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因为爱情呀,因为我爱你,我可能一辈子都在恋爱的状态,一辈子都傻乎乎的。”
蒋诚搂着她的腰肢:“还好我没有傻,没有推开你,错过你,不然我这辈子,就只能凄惨地度过了。”
“年会的时候,我要坐你身边。”傅瑶说,“反正是全公司的事,就不在乎什么部门了,我要先做家属,再做职工。”
蒋诚说:“明天下班,我们去买新裙子?”
傅瑶点头,目光怯怯又赧然地说:“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漂亮的,不比陆小姐差,我要让其他同事都看看,我站在你身边,也是光彩照人的。”
蒋诚轻轻拧她的脸颊:“傻瓜,你是你。”
而陆一然自从抱上韩大小姐的大腿后,这种一夜风光的年会酒宴之类的场合,她不会再特地去买一件晚礼服,每次都让韩可欣给她送两件来挑挑。大小姐那边多得没地方放,自然是很乐意分享的,白纪川问她为什么不买,她说只穿一晚上很浪费,还不如给两个妈妈和自己,各买一套可日常穿的新衣服。
“再留一点,将来娶儿媳妇,给儿媳妇买。”一然嘿嘿笑着,对着镜子戴耳环。她穿着月牙白钉水晶的抹胸长裙,在白纪川的“努力”下,小腹虽然还没能像从前那样刀削的平坦,至少赘肉收进去不少,可以摆脱束缚裤了。
白纪川拿来大衣,替她披上,看着镜子里窈窕美丽的人儿,夸赞道:“真好看。”
一然骄傲地说:“那当然了,不好看,怎么做白太太?”她翩然转身,满目欢喜,“现在能名正言顺带着我去参加晚宴,是不是恍然如梦呀,从前带着我还要到处跟人解释,是助理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