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韩可欣愕然。
    “可欣，我不能随便和你上-床，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避韵套都没有。”周老师估摸着韩可欣不会再“攻击”他，稍稍松开了手，站定后继续说，“现在也好，将来也好，我都还没办法对你负责，所以我不能碰你。”
    “你碰过女人吗？”韩可欣问。
    “没有。”周老师微微笑，仿佛有几分自卑，“高中那次之后，就没机会再谈恋爱了，我和白纪川其实半斤对八两。只是我没他那么本事赚那么多钱，我也没他高大英俊，我……”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韩可欣抓着周老师的胳膊，“你是不是不敢，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周老师摇头：“可欣，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应该……”
    “应该什么？”韩可欣的心被重重一撞，眼眸中的希望渐渐暗淡，她推开了周子俊，冷冷一笑，“是啊，女孩子应该矜持，应该自爱。”
    周老师呆呆地看着她，只见韩可欣走去拿起自己的东西，目光哀戚地又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我送你。”周老师忙道。
    “你！”韩可欣气得胸闷，竟然连挽留都没有，她负气而去，“司机就在外面等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周子俊哦了一声，但还是说：“我送你下楼。”
    韩可欣没理睬，气冲冲地往外走，第一次来也搞不清楚方向，出门还走错了方向，周老师小跑着追上她：“楼梯在那边。”
    大小姐风风火火地走了，周子俊一路跟着她，直到校门外，看着她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隐约能从后窗看见她的背影，他摸了摸脑袋，他刚才想说，“女孩是应该被疼爱。”不过他还没说完，人家就发脾气了。
    周子俊有些灰心，差一点，他就能破-处了，三十好几了，没碰过女人……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白纪川还在天上飞，他什么时候落地呢，自己还想问问他，第一次该怎么办才显得不像第一次。
    然而韩可欣，已经伤心了。
    伤心的不是周子俊不肯碰她，也不是周子俊说什么女孩子该如何如何，是她难过自己竟然还有资格发脾气。她过去那点事拿出来的话，本是在周老师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她凭什么推开他，凭什么发脾气。
    可就这会儿功夫，网上已经有了她和周子俊的大照，并且连之前在大使馆的照片也被挖了出来，说是银河总裁钟情电子科学家，上海滩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穷书生英雄救美俘获芳心，那段子说起来，和出租车司机师傅一个调的。
    韩可欣手下负责公关的人第一时间给总裁打了电话，她坐在家里翻看到这些新闻，真真哭笑不得。他们这些富二代，混的一代不如一代，还要靠娱乐头条来博眼球，不过她觉得，照片上的周老师，比现在当红的那些小明星好看多了。
    微信上有周老师的消息，在问她是否安全到家，韩可欣撅着嘴看着他发过来的话，不久后电话就来了。
    什么意思，不是嫌她不够矜持吗，还关心她干什么，这个人……
    “干什么？”万般纠结，韩可欣还是接电话了。
    “你到家了吗？”
    “到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吧。”周子俊说，“今天扫兴了吧，没能看成电影。”
    “我扫兴，是没看成电影吗？”韩可欣反问。
    “我、我知道……”周老师有些结巴，“但是我是第一次啊，可欣，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吗？”
    “你就是没感觉，我知道。”韩可欣说，“这种事要什么准备，你就是对着我没感觉。”
    周老师着急地解释：“不是的，真的不是，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没感觉呢。可我就是……”
    韩可欣失落地说：“还是因为我过去有过经历，所以你觉得，我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会看不起你，你就紧张？”
    “是的。”周老师说。
    “是的？”韩可欣猛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你早说啊，不用三个月了，我们分手吧。”
    电话被挂断了，周老师愣住，他说错什么了吗？
    大小姐这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她就知道，周子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他一定会介意自己的过去，她太傻了。
    可周老师仅仅是词不达意，仅仅是说话慢了半拍，仅仅是没跟上韩可欣的节奏，他不是介意女朋友曾经和其他男人上过床，而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才特别紧张。
    他介意的不是韩可欣曾经如何，是他完全没经验，很可能闹笑话，说白了，他怕自己无法满足她的需求。
    握着手机，周子俊傻了半天，给白纪川发了条消息：“纪川，我和韩可欣分手了，我有些难过。”
    偏偏白纪川这趟航班，没有wifi可以用，他一觉睡到美国，落地后才打开移动网络，各种消息和邮件纷至沓来，率先看的，当然是一然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就给她发了消息。
    凌晨三点多，一然还没睡，看到白纪川的消息，顿时安心了。
    两人视频通话，一然是憨憨的倦容，白纪川心疼地说：“睡吧，公司的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我过了关就要和他们见面，等我到酒店安顿好，你这边白天再联系你。”
    一然对着镜头亲了亲，嗲嗲地说：“我已经想你了。”
    白纪川笑道：“我也想你，但是早点睡，白天再聊。”
    道了晚安，一然也困了，把手机充上电，抱着白纪川的枕头睡了。
    白纪川挂了视频通话后，才接着给妈妈发了条微信，而妈妈才不会凌晨等待他的消息，他便收起手机去过关拿行李，一直到外面，同事已经举着牌子等他了。
    去往酒店的路上，都在和当地的同事聊天，一直到房间安顿好，纽约已经是傍晚了，他到餐厅吃饭，拿出手机看堆积的邮件和消息，这才瞄到了周子俊的信息，一条是说他和韩可欣分手了，一条是说他上新闻了，还给了个链接。
    “怎么回事？”白纪川莫名不已，看看时间，直接打长途回来。
    “纪川。”周老师半梦半醒，“你到啦？”
    “你们分手了？”白纪川问，“出什么事了？”
    周老师爬起来，揉揉眼睛，把昨晚的事都说了，叹气道：“我觉得她好像误会我了怎么办呢，纪川，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啊，我还想问问你，第一次做的话……”
    “你脑子被踢坏了是吧。”白纪川骂道，“这种事要什么准备，有感觉了就行，你都三十几岁了，不是十几岁，你就算没碰过女人，你自己也没碰过吗？”
    周老师竟然隔着地球脸红了：“你说什么啊，我没你这么无聊。”
    “你想分手的话，那么正好，她也不会来纠缠你了。”白纪川说，“如果不想分手，或者至少不想伤害人家，那你就去解释，立刻去解释。你说话不要慢半拍行不行，要不要再去做个检查，到底有没有被踢坏？我真是吃饱了撑的，隔着地球来管你这些事。”
    周子俊说：“那我现在就去解释吗，去他家吗？”
    白纪川怒道：“还要问我？”
    周老师颤颤地把手机关了，心想你还比我小一岁呢，不过是有了陆一然，就拽上天。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和白纪川怄气的时候，他真的有点难过，撇开身价撇开背景，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真的很开心。有个人时时刻刻关心自己，而他也惦记着……
    是啊，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性地去惦记韩可欣，像是生活里很重要的一件事了。
    他再低头看了看，赫然发现微信里消息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学生同事亲戚……他们大半夜都不睡觉吗？而他随便点开一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上娱乐新闻了，昨天晚上就有八卦出来了。
    雨季的上海，闷热潮湿，早晨也不会感觉到舒爽，晾在外面的衣服都会带着一股潮湿的难闻气味，周老师不得已翻出取暖机把衣服烘干，弄得自己一身汗，再洗头洗澡，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才出门。
    今天的课在下午，上午他就不进研究室了，他要去找韩可欣解释这些事，去人家家里不现实，他就去银河了。
    大小姐一夜未眠，凌晨时分才似梦似醒地迷糊了半刻，这会儿被手机铃声吵醒，爬到地上找到了手机，是群里清歌和一然在喊她，她们都看到八卦新闻了，笑呵呵地说可欣漂亮，周老师帅气。
    此刻秘书的电话进来了，接通后那边说：“韩总，周教授来了，他说要见你，现在在办公室等你。另外今天外面等了很多媒体记者，你来的时候，小心一些。”
    韩可欣挂了电话，她昨晚一生气，把周子俊的微信拉黑了，电话也拉黑了……简直幼稚。
    这会儿，一然也和白纪川联系上了，还把可欣和周老师的照片发给他看，结果白纪川却说：“他们昨晚分手了。”
    一然吓了一跳：“分手了？”
    白纪川很累了，困倦地说：“交给你了，替我把周子俊那个木头劈了烧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