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说：“可蒋诚要是一年年的都不好，我怎么办？”
    清歌嗔道：“那问题就在你自己身上，是你觉得他不好，他到底好不好你问过他吗？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已经和白纪川开始新的人生，你可以继续把蒋诚放在心里，毕竟你们深爱过对方，可你对他的怜悯同情或是其他的什么，除了你的自我满足之外，影响不了蒋诚和任何人，只会给白纪川带去困扰，让现在最爱你的这个男人难做。你要知道，不论你怎么做，都不会有人来对你歌功颂德，你那么洒脱的把自己的身体交给白纪川的时候，你难道还惦记着别人来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说什么啦。”一然咕哝了声，“每次跟你讲话，我都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你有事那会儿，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到后来还陪你去看房子。可我有什么事，你总是几句话就把我点住了。”
    清歌笑道：“可你还是离婚了呀，我再厉害，也拗不过缘分，但你是上辈子拯救过地球的，这辈子只能享福。”
    “你难道不享福吗？”
    “你是拯救地球的功德，我顶多拯救一下亚洲。”清歌笑道。
    一然想了想，说：“等天气暖和点，衣服穿得少了，你陪我去做检查好吗？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我流产的毛病。”
    清歌惊讶：“打算和白纪川？”
    一然忙摇头：“不是的，我就是为我自己，你知道，我很想做妈妈，那前提我得有个好身体是不是，不管将来和谁生，我生不了的话，就想也别想了。”
    两人吃完饭，白纪川正好结束应酬，顺道过来接清歌和一然，把清歌先送回去后，两人才回家。
    说起清歌要跟着欢欢一起学钢琴，一然说：“学霸就是学霸，什么时候都不让自己学着，我倒是想跟她一样，再多点追求，可我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白纪川笑道：“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为什么要跟人比呢，哪怕是清歌也没比头。你喜欢逛街看电影，就是追求，而且为了满足这种追求，你好好工作赚钱了。喜欢做的事情，不分高低贵贱，要紧的是自己开心，为什么要做给别人看？”
    一然笑眯眯地看着白纪川：“我现在最开心的，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做什么我都开心。”
    白纪川心里一热，虽然一然总说他嘴巴灵光会哄得她云里雾里，可其实是自己是不是被她一句话撩拨到天上去，人生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美好呢。
    他告诉一然一个好消息，顺利的话，下周就有两家公司要签约了，韩可欣去年一年在公司虽然表现不错，可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这次她单独带的这个项目能顺利，不仅赚钱，还给银河赢得口碑，算得上是真正在国内的圈子里立足了。
    “我放长假的话，你也请两天假，我们找个周末出去玩。”白纪川说，“你想去哪里，我来做功课。”
    一然却说：“还是先到我家去一趟，我爸妈脖子都等长了。”
    白纪川恍然想起这件事，大呼抱歉，说不必等长假，下周如果顺利的话，周末就能轻松很多了。
    如此，周一的会议，足足开了一整天，韩可欣虽然急功近利，也不至于胡来，各方面的细节和利益都要清算清楚，这一次有些客户还是第一次和银河合作，必须谨慎。
    他们的产品一旦公开后，很快会被模仿复制，现在虽然客户盈门，可能之后不久订单量就迅速下降，这都是银河必须面对和预估的问题，做生意不仅仅是买和卖这么简单。
    各种大小会议，以及和客户的再三接洽，直到整整两周后，银河终于接下了第一份订单，而这份订单带来的利益，可以估算到将占今年银河旗下所有产业收益的百分之三十左右，这个结果轰动了董事会。
    韩靖虽在家过着与妻子琴瑟和鸣的悠闲生活，公司的事他还是一件不落地都知道，女儿一下子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他虽然很欣慰，可浸淫商场几十年的人，很明白高收益背后的高风险，女儿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坐在书房看董事会发来的报告，梁玉进门来，递给他一杯茶，笑着问：“要不要给你拿老花眼镜。”
    韩靖笑道：“我可不老啊，再说现在这种电脑，都能直接放大缩小，看起来很方便。”
    梁玉道：“我不太懂做生意的事，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韩靖放下电脑，慢慢喝着茶：“难说，不过就算她把钱都赔掉了，我也不会心痛，就当是学费。我爸爸当年，也给我交了很多学费，女儿比我强多了。”
    梁玉笑道：“如果女儿成功了，我们送件礼物给她祝贺她好不好？万一失败了，我们也要想法子安慰她。”
    “你想送什么给她？她什么都不缺。”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度假。”梁玉说，“就我们三个人。”
    韩靖有些为难：“恐怕她不会答应，不过，我们努力试试看。”
    这时，韩靖的手机响了，梁玉为丈夫拿来手机，不想打搅他的工作，就离开了书房。
    电话那头的人，谨慎地告诉韩靖：“程氏集团的人，在不断地接近周子俊研究室里的学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能是想偷研发技术。韩总你看，我们要不要干预？”
    “你们盯着就好，先不用干预，有什么问题，先让可欣自己去面对。”韩靖吩咐道，“另外盯住韩清，别让她伤害我的女儿。”
    楼下客厅里，梁玉刚好遇见从外面归来的韩可欣，最近她早出晚归十分辛苦，母女之间确实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梁玉就是想和女儿谈谈，也找不到机会。但是她每晚都会给韩可欣做宵夜，每天都是送到房门前，而韩可欣也每次都会吃得精光。
    虽然母女之间几乎不说话，可是关系已经比刚开始强多了。
    “客户送的蛋糕。”韩可欣放下手里的纸袋，径直往楼上去，“分给阿姨们吃吧。”
    “可欣。”梁玉喊住了她。
    韩可欣没有继续走，但也没有回头。
    “等你忙完这一阵，我和爸爸带你去度假好不好？”梁玉说，“就我们三个人。”
    韩可欣抿着唇，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脑袋里愿意和不愿意这两个小人在打架，不过不等它们比出胜负，她就走开了。她不想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回房间坐下，接到了周子俊的电话，温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韩总，我今天是最后一次到工厂来做培训了，我接下去要开始新的研究，还有很多学校的事等着我去做。你这边的事，我会交给我的学生跟进，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只不过我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叫随到了，我想跟你打个招呼。”
    韩可欣说：“这次很感谢你，酬劳的事，公司的人之后会和你洽谈和支付，你有什么条件也尽管开。之后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吧，把白纪川和一然都叫上，私下里聚一聚，和工作无关。”
    周子俊欣然：“没问题，谢谢韩总，给了我机会能把研究做出来。”
    韩可欣道：“彼此彼此。”
    这边挂了电话，周子俊带着学生从工厂出来，一辆出租车停下，另一个学生董明从车上下来，热情地说：“教授，我家里的事情办完了，可以回来做您这边的事。”
    周子俊说：“冯倩跟了半个多月，现在这里的事都是她负责，你要是想帮忙的话，她会安排你的工作，有什么问题跟她说吧。”
    男生微微皱眉，而跟在周子俊身边的年轻姑娘，就是那晚大半夜去找周子俊的冯倩，他们对视了一眼，冯倩能感觉到前辈眼睛里的敌意。
    白纪川陆续搞定了两个大客户后，这个项目后续的事，就不是他负责了，而他手头还有其他业务要做，当然那些事，就不必他亲力亲为。韩可欣如约给他放长假，将近二十天的假期，白纪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陆一然的爸妈。
    休假后，每天给一然当司机，送她上班下班，天气越来越暖和，春暖花开，早晨送一脸起床气的人去上班，晚上接兴高采烈的小姑娘下班，然后去健身室做运动，或是吃饭看音乐剧参观画展，最后在夜里幸福地做不可描述的事，白纪川的觉得自己这日子，一定连神仙也会羡慕。
    终于到周末，周六一大早，白纪川就起床洗澡刮胡子，把自己弄得体体面面，一然睡饱了起来，顶着凌乱的头发，睡满足了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在白纪川身上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这个人啊，就算去见大客户的大老板，那种世界富豪排名榜上有名的人，都没这么紧张过。
    “真帅。”一然笑眯眯地说，“等我换衣服，我们去买点东西。”
    白纪川说：“买什么好？”
    一然道：“我爸爸戒烟了呢，要不买两瓶酒吧。”
    白纪川问：“我今晚可以喝酒吗？”
    一然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我可没限制过你啊，不过意思意思就行了。对了，我家很小哦，你不要嫌弃，你看到过了，是老公房小区。”
    白纪川说：“那你怎么不说，我爸妈那边更小。”
    一然伸出脑袋，嘴巴上的牙膏泡沫还没擦干净：“下个礼拜，我去你家。”
    白纪川愣住：“真的？我妈会开心得昏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