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出来了?
连翘心底有些疑惑,但仅仅是一瞬间,随即轻声道:“他出来了又与我何干,再说了,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在我面前,还是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为好。”
说着,连翘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看向连钦,她知道连钦既然这样开了口,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连翘将手上的茶盏也轻轻放下,看向连翘,嘴角微勾,轻声道:“明日午时,王宫南门,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时无极阁的君王消失,难道你就没联想到什么?”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随侍了,逃出王宫之后,前去营救也是理所应当,还需要什么好联想?”连翘存缴微勾,起身走到窗边,将窗门推开,看向院落外的风景,尤其是刚刚渐亮的天光。
这天啊,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宫内木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既然连钦已经将梨儿放到了连翘身边,那么这些事情,不用连钦问,连翘也是定然知晓的,毕竟梨儿的能力,他是从未质疑过的。
见连钦提及木苓,连翘眉尖轻蹙了起来,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开了口:“先静观其变吧,现在这王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连钦知道她这是在怪自己当初擅自做主见木苓送了回去,但这件事去的结局最后也会是这样,倒不如这恶人让他连钦来当的好,沉思片刻,轻声道。
“既然木苓是我送入宫的,那么对她,我还是会负责的,至于明日王宫南门午时的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也就不多言了。”
等连钦离开之后,连翘看着窗外愣愣发呆,似乎是在看着眼前的景色,似乎又是在回想着些什么,良久才轻叹一声,将窗门掩上,换了身黑袍,出了门。
……
早在晨时,连翘就已经坐在南门对面的茶楼内了,今天这南门可真是尤为热闹啊,许是寒江州的人恨毒了无极阁吧,这些年寒江州派去征战的将士可是不少,但都是有去无回的多,再加上上次边境的事情,直接让寒江州损失惨重。
这四周到处都是在谈论这件事儿的,连翘就是不想听,也是没有办法,这一番闲话听下来,倒还真让她听出了点儿什么端倪来。
恐怕这赤霄三人是刻意被抓的吧,呵呵,也对,那人的计策,什么时候又让人猜准过?细想之下,连翘便知道当时的容渊是怎么从守备森严的王宫大牢内逃出来的,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啊,看来是那东西到手了啊。
等这柱香燃烬,便到午时了。
这时赤霄与离夜三人被带了上来,他们身上都背着有一种特殊制造的锁链,看来上面是下了封印的,否则连翘怎么会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斗气的流转。
就在这三人出现不多时,在场的寒江州百姓,全都拿着臭鸡蛋和烂菜叶扔了上去,就像是对待普通要处死的囚犯一样,连翘看着周围这些无知的百姓,眉尖轻蹙了起来。
梨儿走了上来,看着连翘,俯身在侧,低语道:“主上,寒江州的隐卫有一部分隐匿在人群中,有些则在南门的高墙之后,实力皆是在斗王之上,甚至有四人是九星斗皇,就连斗宗都出现了两名。”
这些气息早在赤霄三人出现的时候,连翘便已经察觉了,但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司空吹雪!这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见到连翘眉尖紧蹙,梨儿微微低头,沉声道:“恕属下无能,司空吹雪的气息属下察觉不到。”
连翘轻抬了抬手,将衣衫上因为端茶而弄出来的褶皱轻轻理了理,才开了口:“这不怪你,你先盯着场上,有什么事情,先保住他们三人的性命要紧,其他的我会处理。”
梨儿微微颔首,便下去了。
直到这最后一炷香燃尽的时候,连翘明显感觉到这南门背后有一丝气息的波动,司空吹雪你终究还是来了啊,是啊,这场好戏,你怎么能够错过呢?
但随即,连翘的眉尖轻蹙了起来,因为她察觉到了容渊的气息,不似司空吹雪那般遮掩,直接是明目张胆的来的,连翘想梨儿轻招了招手,沉声道。
“现在你可有什么进宫的法子?我要在一炷香之内去木苓被幽禁的冷宫。”
司空吹雪在这儿,容渊也在这里,想必她的气息早就被这二人察觉了,但现在他们之间最重要的是对方,所以连翘现在想趁着这个空档将木苓从王宫内接出来。
听见连翘的话,梨儿面色一沉,显然是明白了连翘此时为何这样做,只是……随即冷声开了口。
“回主上,有一条路,只是需要主子受点儿苦。”
连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现在对她而言,有什么还能够称得上是受苦的呢?
等见到眼前的这片冰湖的时候,连翘总算是明白那日梨儿为何会浑身湿透的回来了。
这片冰湖的湖面已经全被冰冻住了,看着冰面,恐怕底下也是被冻上了不下十米深,光是面上都已经结冰了,这湖底还指比不定会多寒,再加上连翘修炼的是火属性功法,这两相克制之下,最受煎熬的便是她这副身躯了。
等抵挡冷宫的时候,连翘的面上已经结了一层霜,浑身的斗气都有些施展不出,只能够勉强的召唤异火出来将四肢内被寒气封上的气脉温养开。
相比之下,梨儿倒是要好上许多,但也是自顾不下了。
此时连翘见着梨儿过来想要将自身为数不多的斗气传输过来,忙抬手将梨儿的手扣住,冷声道:“现在你若是将斗气给了我,在这王宫之内,我们才成了待宰的羔羊,留着总会有些用处的。”
说完,连翘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起来,待到斗气稍微恢复些之后,才看向梨儿,沉声道:“走吧,带我去木苓哪儿。”
见到木苓的时候,她正坐在廊下,轻饮着酒,似乎是有些醉了,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见着连翘过来,连忙起身站了起来,但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就要摔下去了,梨儿连忙飞身上前,将木苓接下,随即看向连翘,沉声道。
“主上,木苓姑娘喝醉了。。”
连翘微微颔首,将衣袖下因为寒气有些发抖的手紧紧握住,就在刚刚木苓即将倒地的一瞬间,连翘脚尖轻点,身形微动,但没有斗气支撑下,只能是停留在了原地,不过所幸梨儿将木苓接住了。
“送她回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木苓轻笑着从梨儿的怀里挣扎了出来,看着连翘轻声道:“你终于来了,木苓已经想起来了,想起你是谁,想起我是谁了,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就连司空吹雪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这哪里是连翘之前认识的木苓,简直就是个爱而不得的小姑娘,只是她为何会爱上司空吹雪这样的一个混蛋呢?
连翘将木苓拥入怀中,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没事儿了,木苓,我这次是来接你离开了,只要离开了寒江州,一切就都好了。”
只是这话,就连连翘也不信,若是当初不来这寒江州就好了,婴盈师妹也不会死了。
就在连翘愣神的一瞬间,感觉到腹部有些冰凉,因为身体被寒气入袭的缘故,这抹冰凉尤为刺骨,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捅进了她的身体一样。
只是连翘心里清楚,却不敢看,只是伸手将插在腹上的木簪取下,看向木苓,轻笑出声:“为何?”
木苓看了连翘一眼,现在的她以及止住了笑意,面上的泪痕也早已消失不见了,梨儿见状想要冲上来,但被木苓一掌给劈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木苓轻笑着起身,走到一旁的座椅上轻轻坐下,将身上的衣裙理了理,随后拿着一方锦帕将手上的鲜血擦拭了下,扔在地上,这才看向了我,冷声道。
“我本就不是木苓,我是寒江州君王的灵妃,这件事儿早在我们相识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只是你不相信罢了,非要说我是木苓,要不是为了君王,我才不会承认自己曾经是个卑贱的丫鬟。”
看着木苓面上那厌恶的表情,连翘的心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但却感受不到半分的痛楚,都是这入体的寒气所致,就连想要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够扶着一旁的座椅,勉强的靠着,开了口。
“当初在房间内下幻术的人不是婴盈,而是你,对吗?婴盈只是为了阻止你被幻术控制了,所以最后你治好将计就计利用幻术控制婴盈,让她来杀我,对吗?”
对于擅长调香的木苓来说,只要司空吹雪教她,不出三日便能够掌握得炉火纯青,不是连翘没有想过,只是不敢确信,就连婴盈死后留下的那封信,她都不愿意怀疑面前的这个人。
木苓看着此时奄奄一息,强撑着一口气的连翘,冷声道:“是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