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好了,两日后我能够完成,而你身边似乎也不太平,还是小心为上。”蔺天昊说完,转身又回到了炼丹炉旁,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直到第二日的申时到来,连翘都在寻找翰江等人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所以她打算等游谦玉的军队被解救出来之后,再在李参军身上下点儿功夫。
王之也说话算话,在申时的时候将游谦玉那两万人都给放了出来,连翘此时犹还记得那密林内的阵法就像是一个吃人的洞口,而那些士兵就像是被那洞口吐出来的一样。
就在连翘想要燃香将众人唤醒的时候,王之将连翘的手一把拉住:“不可,他们现在还深陷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内,若是被外界强行唤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众人,连翘将纳戒内的红色信号放了出去,不多时杨参军便带着一万人马敢了过来。
而呈现在他面前的是横七竖八歪躺在地上的士兵,眼神之中颇有些震撼:“随侍大人,游领军这是?”
“密林之内有结界,只是被困住昏迷了,你立马命人将他们扶回之虞城便可。”连翘微微蹙眉,听着杨参军疑惑的话,有些不悦道。
等杨参军将所有昏迷的士兵都在之虞城安顿好了之后,便接到连翘的召见,又马不停蹄的赶向了城主府内。
大厅之上,众人以及齐聚,就连昏迷不醒的游谦玉都站在了底下。
见杨参军到了之后,连翘将手上的折子丢在案桌之上,冷声道:“霖城的情况,你们是一点儿也没有查出来吗?”
连日来大家都是各司其职,打探霖城消息的事情,一直就是李参军在跟进,他们就是想管,也腾不出手来啊。
但是面对连翘的责问,五人皆是面上一红,跪伏在地:“属下无能,请随侍大人责罚。”
随即连翘蹙眉,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罢了,明日进攻霖城的事情,再放一放,我亲自去探查一番了来,也正好让刚刚回来的士兵修养一下。”
说着,连翘的眸光飘落在了游谦玉的身上。
听到连翘口中的话,游谦玉直接磕了几个头,高声道:“请随侍大人降罪,那日接到带领两万人马攻打霖城的消息之后,属下便带着人从密林右侧退出,谁知走了没有一里路,便迷失在了密林中,直到方才才清醒过来。”
连翘微微蹙眉,冷声道:“你们就在昏迷的时候,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吗?一点印象都没有?连翰江等人前去寻你,也不曾记得?”
“不曾,就是现在只要一回想密林之事,脑袋就生疼得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所以密林内究竟有些什么,请随侍大人恕罪,属下不知。”游谦玉一只手捂住头,状似十分痛苦的模样。
“罢了,你不必回想了,这瓶丹药你收下,按时服用明日便会好转,翰江的事情,我会再做安排的,你们都先下去吧,李参军一人留下即可。”连翘先是将手中的丹药扔给了游谦玉,随即微微抬手示意这些人离开。
不知道连翘此时因为翰江的事情将自己单独留下召见,是何用意,但李参军的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连翘将刚刚扔在案桌之上的折子捡起,指尖起火将那折子烧了个干净:“有时候一个人太过镇定,反而是不寻常,你说是吗,李参军?”
知道连翘已经疑心上了自己,但大敌当前,她应该是不会这么快杀了自己的,所以他便顺着连翘的话,点了点头,轻声道:“随侍大人说得对,凡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你那日见到的翰江等人,究竟是从那个放向去了,你可还记得清吗?”
而就在李参军即将要回话的时候,连翘又继续道:“若是言行不一致,难免会落下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而我在军中定下的规矩你可知晓?”
李参军心下一沉,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臂背到了身后:“属下那日是瞧着,翰领军带着人往密林的方向出了之虞城。”
“真的吗?”
连翘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而指尖却是拿起一枚药丸,“若是想让我信你,那就将这枚毒丹吃下去,等我检验出了你话中的真假,解药我自然会给你的,但这就要看李参军敢不敢将你的忠心,摆在我面前来看看了。”
为了打消连翘的疑虑,李参军将连翘手上的毒丹接过,一口气咽了下去:“属下……没……”
而他的唇间发出了这几个音节之后,便腹痛难忍,直接倒在地上,开始痛苦呻吟起来,此时他的腹中就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攀爬一般,随即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出口的声音变成了有气无力的痛苦呻吟,当心心内一片死灰。
见状,连翘轻笑着在李参军的身旁蹲了下来,眸间带起一抹戏谑:“这毒药是一种毒虫的幼卵炼制,只要一服下,毒虫便会在那人的体内开始生长,以他的五脏六腑为食,直到破体而出的那天。”
“不过李参军你也不用着急想要回答我刚才的话,凡事都应该想好了再说,况且这毒虫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会在宿主心脏停止跳动之后,还保有意识,就是死也要那人深刻的记住这种痛楚。”
就在连翘话落之时,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大厅之内响起。
连翘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嬉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这毒虫会引来一些其它的同伴,它们啊,会在毒虫还没有破体之时,先将你的皮肉吞噬。”
见着李参军面上惊恐万分的表情,连翘轻笑出声:“李参军,即便是你不交代出翰江的下落,这样的刑罚对你来说,也不算冤枉,谁让你为那些人做事呢?之前我就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一意孤行,这可怪不得我。”
听到连翘的一袭话之后,李参军已经痛苦得揉成一团的脸上,开始有一丝的懊悔,当初怎么就选择得罪了这妖女呢?她可是从冥城来的,即便是他一心求死,这身上的痛楚便会让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还活在世间。
而就在此时,连翘缓缓起身,手上拿着一枚红色的丹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参军,缓声道:“你若是愿意将翰江的行踪透露,我会念在多日以来并肩作战的情谊上,饶你一命,但这世间就再也没有李参军这人,到时候你自己在边境隐姓埋名了此一生。”
听到连翘的话,李参军不是没有心动,但就在心间犹豫的时候,体内的毒虫开始准备破体而出了,而他目光所及之处也开始有虫子在向他爬了过来,眼前密集的恐惧,加上腹中剧烈的疼痛之感,彻底击溃了李参军的心里防线。
随即他挣扎着起身,向着连翘手拿着解药的方向抬手,带着血污的嘴角,微微张合。
连翘指尖轻抬,将解药在他面前轻晃:“看来李参军是想好了,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毒我能解,便还能再下,若是你敢有半分虚言,下次的毒,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闻言,李参军艰难的点了点头,开口想说话,但最终也只是字不成字,调不成调。
见状,连翘指尖用力,那枚红色的丹药便入了李参军的口,随即连翘一挥袖袍,带着异火毁灭性温度的热浪将靠近的毒虫全都烧死,只剩下灰烬在空中飘荡。
服下解药后的李参军,又立即跌倒在地,手臂上已经是有好几处肌肤已经破开,体内仍旧是翻江倒海疼得不行,但明显他感觉到疼痛在消退,而喉间的封闭之感也没有了,随即他后背一凉,跪俯在地上。
隔了一盏茶的功夫,连翘开了口:“看来你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啊,那你是直接受制于何人啊?”
李参军有些惊恐的开了口:“是月阁老的孙女,月念念,他只是命我在关键的时候,将你布置的兵力告知寒江州的人,但我只是泄露了宁城的那一次,其后,我是再也没有如此做过了,还请随侍大人,明察。”
李参军是月念念安排的这一点,连翘之前就有怀疑过,一心想要她死,不顾及将士牺牲的人,不可能会是严阁老那边的人,随即连翘红唇轻启,冷声道。
“事情的真相如何,我自有定论,但翰江的去向,你若是有半点儿隐瞒,我便会让你知晓,我可不只是会下毒这一样。”
“属下明白,翰领军,现在正在霖城,被关押着,只要明日随侍大人您前去攻城,翰领军包括他带去的一百余人,都会在城楼上,当这你们的面,被斩杀,本来计划之中还有游谦玉带领的两万人,但……”
说道后面,李参军的话开始变得结巴起来,最后直接噤了声。
连翘眸间微寒,看向李参军沉声道:“但没想到王之将他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