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将手中的黑子放下,看向连翘:“只是在下自由惯了,比起无极阁内的金丝雀,这闲云野鹤的日子更适合我。”
随即暗星将眸光从连翘身上移开,看向王之轻声道:“阁下棋艺精湛,不知道愿不愿与在下我一同云游四方?”
虽然仅仅只是一局棋,暗星能够看出王之这人非池中之物,当下便有心拉拢。
王之将手中的棋子放好,起身站在连翘身旁,看着暗星轻声笑道:“相比与闲云野鹤的日子,可能我更喜欢追名逐利,抱歉。”
暗星眸眼含笑的看向王之:“既然阁下已有决断,那我便不好强求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真是可惜了,本来有心救你一命,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暗星心中这般想着,面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浓了。
“想不到就连毒医圣者也有留不住的人啊。”说着连翘在暗星的对面坐了下来。
听风眸眼带着些许杀意看向连翘,这人竟然认出了主子的身份,看来不能留了,当下气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被识破身份的暗星抬手让听风退下,自己则是将黑子重新拿起:“不知道连随侍可愿意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连翘笑着将刚才王之的白棋拿起。
这局棋最后以平局收尾。
暗星看向连翘:“既然你认出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本来还想你们多活一日的,看来还是早些了结的好。”
“自然知道,但想必圣者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恐怕不能如圣者所愿了。”连翘将衣袖晚起,故意露出那枚淡淡的梅花印记。
而暗星轻笑着:“自幼长在东陵连将军府的大小姐,对于冥城圣女这个身份的真实性,我想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吧。”
若她真是冥城的人,暗星动手倒是要先掂量一番,但很明显,她不是。
连翘抬眸看向暗星:“是吗?”
语落,黑雾显现成一条黑龙将连翘包裹在内。
“只是,现在圣者还这般认为吗?”
其实刚刚听到暗星要离开的时候,连翘便料到,会有兵刃相向之时,所以向戾借了力量,只要用冥城的身份将他唬住,那么她们才有生的希望。
毒医圣者,以连翘现在的实力,就算与王之联手也不是他的一合之将,只能初次策。
此时暗星眉峰微蹙,他敢断定连翘不是冥城的人,但是眼前召唤出的东西,不是魔兽,又能是什么?
当下面容含笑的看向连翘:“若是连随侍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我想即便是冥城有着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吧。”
“那就要看圣者能不能躲过冥城的秘术了,杀冥城圣女的人,必遭魔兽反噬。公子若是想好了,连翘大可与公子一战。”连翘白子拿在手中,相比黑子,她更喜欢先发制人的白子。
“呵呵,不过玩笑话罢了,连随侍何必当真,既然如此,我们主仆二人,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告辞。”
暗星轻笑着起身,掌中运力,向连翘一掌击出。
连早有准备,暗星会来这么一手,连翘手臂上凝聚出来的千机弩对着暗星的手掌飞射而去。
眨眼间,千机弩的箭矢穿过了暗星的手掌,他看着手上被戾气腐蚀出的漆黑伤口,眸子暗了暗,将手收回放在身后。
于此同时掌风也落在了连翘的肩头,闷哼一声,退后三步才将身上的暗劲卸去,看向暗星的眸子愈发狠厉起来。
“看来毒医圣者是想与我共赴黄泉了?既然如此,便一起下地狱吧。”
看着连翘身周聚集而起的黑雾,暗星轻笑一声:“不过是开个玩笑,连随侍不必认真,告辞了。”
说完,暗星带着听风,向远方闪掠而去。
直到暗星的身形消失在,连翘终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王之立马上前将连翘摇晃的身形接住。
“你没事吧?”
连翘靠着王之的支撑重新在石桌旁坐了下去,将丹药服下之后,才开了口:“无妨,你先进屋将南溪带出来,若是暗星回过神来,我们就糟了。”
看向石城的方向,现在是不能回城了,若是被暗星发现了,恐怕一城的百姓都要跟着遭殃,虽然她向来是只看重在乎的人性命,但残害无辜这样的事情,连翘还是做不出来的。
现在只能去十里之外的悬崖的,若是暗星寻来,说不定还能靠着那神秘的山洞躲过一劫。
……
翌日清晨的无极阁最大较场之上,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因为今日便是武举的第一场武试开始的时间。
珩儿站上较场中心的台子,宣布着今日比试的规则。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初选,进入了今天的武试,而武举的规则,我就不多说了,今日的选手将会随即分组,赢得人将会进入下一轮,直到选出武试的前三十人为止,但是切记,比武台之上,点到为止,不能恶意伤其性命,违者,罚出中州,永世不得踏足,明白了吗?”
“明白。”
珩儿已经好久都不曾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的,底下欢呼声响成一片,就连他的心底也是跟着雀跃了起来,说话的声线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兴奋。
“下面,我宣布,武试正式开始。”
可以俯瞰整个较场的云台之上,正站着两人,将底下的热血沸腾尽收眼底,而这两人正是容渊与河凉南王南夆。
容渊原本清冷的面色此时带上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知今日这样的场景,有没有令河凉王想起什么?”
“人何故不忆少年时啊,想当年中州战乱,我与先王选拔将士之时,也曾有过今日的场面啊。”追忆起当年的日子,南夆面上涌现出些许经历沧桑的无奈。
“河凉南府的兵,自然就该河凉南王来带领,这兵符还请南王自己收回去。”容渊今日将南夆带到此处,便是想将之前的事情了了。
而南夆却摇头:“君王,现在无极阁的情势,南夆心里明白,若是不给出个交代,恐怕阁老那边不好交代,我南家上交兵符,不过也是想过上些平凡的日子,还请君王将兵符收下。”
容渊转过身直视着南夆的眸子,轻叹道:“南王真的认为,交了兵符,便能够保住河凉南氏一族吗?有些时候,扎手的东西不一定会致命,相反却是保命。对于兵力部署图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
南夆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此时他若不交出兵权,溪儿那重伤之身,又如何抗的过无极阁的刑罚?
见他面上犹豫,容渊开口道:“南王你将带来的三万精兵留下,再将兵权移交出一部分。我自有办法保住南溪,请南王放心,您留下来的兵,我会派到合适的人手上,不会让将士们白白牺牲的。”
南夆看向容渊,他知道现在的君王事事受限,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已是极限,当下双膝跪地:“我替将士们,多谢君王。”
“河凉南王轻起,我向你保证,你的兵,我只是借用,日后必定物归原主。”容渊虚浮一把,将南夆托起。
南夆起身,眸眼坚定的看向容渊:“多谢君王,日后南家随时听候君王调遣。”
“南溪已经转醒,过两日便能返回阁内,不知河凉王是否准备在阁内多留两日?”容渊一边说着,一边将眸光移向较场。
沉默良久,南夆摇头沉声道:“南府近日也不太平,南夆明日便会启程赶回河凉,只是南溪就请君王多多照拂了,老夫在此谢过。”
“自然,只是河凉王对于此次的武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举荐?”容渊的眸光落在较场角落的一处台上,哪里的胜负应该快见分晓了。
“这场武试,恐怕阁内长老们推举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我河凉南家的人,靠的是实力说话,老夫已经派了人参加,至于能不能过,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真才实学了。”南夆的目光顺着容渊的视线,也落在了拿出擂台之上。
“也对,河凉南家的人,都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对于他们的实力,我从不怀疑。”容渊轻笑着出声,看向南夆。
就在容渊话落之时,擂台之上交战的两人,分出了胜负,随行记录的侍卫,宣布着结果。
“河凉南家,南潇胜,进入下一场比试。”
南夆轻笑着点头。
南潇是南溪的堂弟,别看他年纪尚小,但其潜力也算是无可限量的,在南家小一辈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
虽说南溪的身子有所恢复,但是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所以连翘打算在石城再修养两日,再启程无极阁。
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将离夜找到,之前珩儿来信说离夜曾在城北的一户农家出现,但出事的地方在城南,为何离夜会在城北出现,这一点连翘没有想通。
但是连着两日的搜寻却没有见到踪迹再有七日,武举的笔试便要开始了,到那时,她就得赶回无极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