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站在洞口,将迷药之中混入雄黄洒在山洞四周,她所需要的只是有时间可以进入山洞一探究竟,这些岩莽只有等她出来的时候,再解决。
而王之则将身上的天蚕丝斩断。
从洞口向内望去,入眼是一片漆黑,连翘指尖跳跃着异火,将山洞内照了个清楚,在连翘二人面前的是一堵石墙。
就在连翘准备一掌将石墙劈开的时候,王之将连翘拉住:“等等,这是应该是一道暗门。”
连翘开始打量起眼前这道墙来,也不怪刚刚她会看走眼,这堵墙壁上的石头,与外面峭壁上的岩石一模一样,就连其上的藤蔓搜不尽相同。
王之在石壁前,看了良久,最后他向左跨出三步,在一出凹陷的石壁处摁了下去。
这时石壁从中间开始裂开,慢慢的向两边延伸,按照这个裂开的走向,不出片刻,这堵石壁应该会变成一堆碎石,但出乎意料的是。
这堵石墙按照裂开的轨迹,像是被人从两边拉扯开的一般。
当石门打开之时,王之将一枚夜明珠扔了进去,亮光霎时将通道十米左右的位置照亮。
这是一个由石块砌成的通道,就在连翘眸光触及通道两边上的龙形灯柱之时,灯柱之上开始燃起红色的灯光,将这条通道照亮。
连翘与王之踏进通道之后,身后的石门合上,这条石道似乎特别的长,约莫着半炷香之后,狭窄的通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应该是进入到了类似于石室的地方。
毫不意外也是石头堆砌而成的,唯一不同的是,能够从这件石室的出口处看到不同于通道之内的昏暗红色灯光。
这道光的白色的。
离开石室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得连翘有些震惊,石室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在石室旁边是一条用石头堆砌的栈道。
而那道白色的光就是从天顶之上透下来的,如果她猜的不错,哪里应该是山顶,而透下来的光,则是白日的光线。
对于往上,连翘似乎更倾向于向下,上面是伸手就见得到的光明,而其下是深不见五指的深渊。
但有些东西不就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探索的吗?
随即连翘将火雷翼召唤了出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小心。”
王之手上的天蚕丝将连翘拉扯住,此时她就像是失足坠落悬崖被人拉住的少女。
连翘眉尖紧蹙,望向深渊,怎么会这样?是有什么禁制吗?为什么刚刚腾空,自己的火雷翼便再也施展不出来了?
此时戾低沉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你应该庆幸,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为何?”连翘心下一沉,戾这么久都没有开口,现在居然在这里说了话,响起来时石道上的龙形灯柱,连翘眉尖轻蹙。
难道之前觉得这里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是与戾有关?
“你就不要胡乱猜想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快走吧,我言尽于此,你若一意孤行,我只能侵占你的身体,将你带走了。”
这是戾第一次主动想要侵占连翘的身体,难道底下的东西真的有这么可怕?
此时王之的声音将连翘拉回了现实。
“连翘,你现在能够使用斗气吗?”王之为了平衡住连翘的身形,此时面色已经涨得通红。
连翘微微摇头,腾空之后,她的身体好似不是她自己的一般,火雷翼召唤不出来不说,就连斗气功法都是半分施展不出。
见连翘摇头,王之另外一只手斗气运转,将连翘拉起。
就在连翘震惊的眼眸之中,王之将她带回了石室。
怎么可能,难道深渊的禁制是因人而异的?为何她斗气全无,而王之则可以使用斗气。
就在连翘惊异的时候,一身极低的抽气声响起。
原来是王之将深嵌皮肉之中的天蚕丝抽离了出去,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石板上。
连翘将王之的手拉了过来,涂上药膏之后,用绷带简易的包扎好,随即有些歉意的开口:“谢谢。”
被天蚕丝割伤,即便是恢复好了,也会留下一道浅痕。
王之笑看着连翘:“男生身上有些疤痕,更显得有男子气概,不似女孩,再说了,我的伤也不是白受的啊,这几日我恐怕就要赖着连翘师妹了。”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王之的血在滴落在地面之后,开始泛起微弱的红光,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连翘向来警觉,微微蹙眉,这声音,难道是岩莽跑进来了?不应该啊,按照推算,他们现在应该是在这座山的中心,而岩莽一旦离开石壁,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当声音靠近的时候,连翘看清了,这是岩莽,但应该是进化过后的岩莽,这条岩莽的体色呈褐红状,眼眸与身体同色,而这只岩莽的气息,竟然达到了九阶,相当于一名人类斗皇。
连翘双手握住短剑,既然跟过来了,那就打一场吧,将这只变异的岩莽毒液带回去研究研究也好。
王之右手上缠着绷带,不好握剑,索性将破云剑收了,看向连翘轻声问道:“你现在能够使用斗气吗?”
连翘微微颔首:“我总觉得这里怪异,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在向着这边赶来,我们先联手将这只岩莽斩杀,快些离开为好。”
“也好。”
虽说这只岩莽有些变异,但是连翘与王之二人联手之后,一刻钟的时间,这条岩莽便身子一斜,向着深渊倒了下去。
“可惜了,变异的岩莽毒液果然不同,这么强的腐蚀性,可惜了。”连翘唇角微勾,看向深渊,但此时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可就在此时,连翘看清了,地上的血迹开始闪耀着淡红色光芒,随即消失不见,随即她的手扯上了王之的衣袖。
“快走,这地面是吸血的,刚刚应该是你滴落在地上的血吸引来了岩莽,而此刻血腥味应该已经扩散出去了。”
随即两人开始顺着岩石栈道向上走。
而就在连翘二人离开之后的半刻钟,无数的变异岩莽爬了过来,瞬间填满了刚刚带有血腥气的石室。
还有一步,她们就可以跨过石阶,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了,但此时连翘回眸望向了深渊:“王之师兄,你听见有人在叫我吗?”
“没有,”王之微微摇头,但他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连翘,因为此时的她正站在石栈的边缘,半只脚都已经悬空了。
忽而想起刚刚她纵身一跃的场景,王之低声道:“对不住了。”
随即一个手刀将连翘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头有些疼,睁开眼看到的是在夜空中飞舞的火星。
右手撑起半边身子,红色的狐裘从肩膀处滑落。
见连翘醒来,王之抬眸看向她,声色之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
“不,应该是我多谢师兄才对,那处深渊对我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若不是师兄将我打晕,恐怕我此时就已经跳下去了。”
连翘轻抚这后颈处,有些玩笑的开口:“只是师兄下手好像重了些。”
“哈哈,是吗?我还觉得我下手轻了,不然你怎会这么早就醒来了?”王之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着火星,轻笑道。
第二日天明之时,河凉王便就带着军队进城了,比信上的时间还早了些。
程江接到消息之后,立马前去迎接:“河凉王一路过来,想必舟车劳顿,还请到城主府上,好生歇息一番。”
“不必,我儿现在何处?你带我前去便可。”
河凉王坐在马背之上,一股肃杀之气即便程江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到,当下后脖子一凉,连忙道。
“请河凉王随我来。”程江心下有些慌乱,见着河凉王将军队带来的那一刻,他局觉得石城快要完了。
但是转念想到连随侍的话,他觉得还是应该搏一搏的,当下便开口,按照昨日连翘交到的话,开始向河凉王说南溪的情况。
听到连随侍会在今日正午施针,河凉王将自己迫切想见到南溪的心压下,命令军队在城外驻扎下,随后他自己到了小茅屋外。
见着两人在门前收整草药,他却把不敢前去了,他有些害怕见到儿子不省人事的模样,但此刻又不忍离去。
所以此刻令人闻风丧胆的河凉王,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站在茅屋外的竹林中,既不前行,也不离开。
感觉到了河凉王的存在,听风在暗星耳畔传声道:“公子,西南面站着的人,是河凉南王,南溪的父亲。”
暗星不着痕迹的轻轻点头。
听风再次说道:“公子,若是我们将他杀了,无极阁才是真正的乱了,只要您一句话,听风现在就动手。”
暗星将手上的药材轻轻放好,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听风,传声道:“我自有打算,现在就静观其变吧,还有,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看着自家主子那张魅惑人心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听风心底一个冷噤:“听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