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的蚁后身上有着点点荧光在蠕动,随即它的嘴角颤动,发出些许声响,原本将连翘二人团团围住的寒蚁褪去。
只是这蚁后不能口吐人言,倒是让的连翘有些惊诧。
王之将凝血的药散涂抹在伤口上,胡乱的拿了一截布料缠上,原本凝重的面色终是缓和了些:“这玻璃桥上四通八达,若是我们这么胡乱的走下去,恐怕不知道还会遇见些什么东西。”
“嗯,但是此刻上面是出不去了,只是这崖下?”连翘望了一眼崖下化不开的浓雾,还不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但是连翘有种直觉,崖下比玻璃桥上还要凶险万分。
她面色微沉,思索了一番,缓声道:“寒蚁是群居,它们生存的地方,方圆百里是没有其它灵兽的,现在我们手中有蚁后,倒是可以试一下。”
“嗯,也好,我刚刚发现这玻璃桥四通八达,说不定其中就有出去的路。”王之想到刚刚行至的一处分岔路口,沉声道。
连翘将囚困蚁后的小球加固,然后用斗气丝线将小球串联,再将球放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话语间尽是轻声的魅惑:
“你自己向前走,若是想逃,我就让你顷刻间化为粉末。”
蚁后玉色的蚁瞳,变得血红,连翘将异火的温度提升,蚁后呜咽一声,才乖乖的转身开始带路。
行至一处岔路时,蚁后开始犹豫不前,连翘将小球拎起,用灵魂力感知之后,将小球扔向了中间的玻璃桥上。
当落在桥面之时,蚁后爬行的速度明显变慢,连翘眉尖轻蹙出声提醒道:
“小心些。”
可当行至下一个路口之时,蚁后是说什么都不走了,哪怕连翘将异火的温度提升,它的一只脚被异火焚烧,化为粉末,但依旧不敢往前。
连翘眸子闪现出一抹狠厉之色,正准备将蚁后焚烧成虚无,却被王之拦了下来。
“这是灵兽之间遇到天敌,才会有的表现,你杀了它,它也不会继续前行了,我们刚刚行过的那截玻璃桥,怕是这两个灵兽地盘的分界线了。”
这样的情况,连翘是知道的,但是若让她放走蚁后却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今一途,只有将蚁后杀死。
见连翘眸中的杀意不减:“蚁后你是不能放的,但是你这样杀了它,岂不是太过可惜了,我知道这寒蚁天性本寒,对你修炼火属性的人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但若是修炼水属性或冰属性的人来说,它的诱惑力可不比异火差。”
闻言,连翘自然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将蚁后收着,日后还可以用它来交换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但此时的处境也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了,就在连翘心中纠结往哪个方向时,戾的声音再次从心底响起。
“去最左边的那条路,你要是能够活着出来,也是一种运气。”
最左边的路?连翘感知了一下,那里的凶煞之气,明明就是这几条路中,最胜的,自己前去岂不是找死?只是现在戾又没了声响。
连翘银牙一咬,对着王之沉声道:“走最左边的那条路。”
对于连翘的面色表情变化,王之能够看出来,但她既然做出了决定,那自己便跟随好了。
一路行来,两人皆是小心翼翼的,当玻璃桥链接的一处山洞显现出来的时候,两人身形一顿。
漆黑的洞口之内,一双泛着莹莹绿光的瞳孔正死死的盯着她们,其上的寒光就像是刀子一般,打在连翘二人的身上,心底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冷噤。
当山洞之中那对绿色幽瞳的主人,身形显现出来的时候,连翘呆愣在了原处,是寒玉黑蛟,还是斗皇级别的寒玉黑蛟。
一声咆哮带着龙吟向着连翘二人席卷而来。
连翘来不及用斗气覆盖在双耳之上,生生的挨了一记声波,心神都有些涣散起来。将指尖的清心丹服下,短剑横挡在身前,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寒玉黑蛟。
察觉到这寒玉黑蛟还未能生出灵智,连翘在惊诧之时,又有些庆幸的开口:“这先墓之中的灵兽都没有开灵智,你去吸引它的视线,我来进攻。”
王之微微颔首,将飞行斗技召唤了出来。
此时的连翘看着王之身后展开的双翼,看来出先墓之后,自己得去弄一对来啊。现在她只能靠着身形斗技的便利,躲闪着寒玉黑蛟的攻击。
手中的千机弩开始凝聚,随着连翘斗气的晋升,她凝聚的时间开始缩短,就连威力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趁着寒玉黑蛟对着王之下杀手的时候,连翘将手中的千机弩对着蛇瞳爆射而去。
失去眼瞳的寒玉黑蛟发出响彻天际的吼叫声,蛟尾向着连翘的方向带着破风声甩了过来。
“连翘!”王之出声提醒之时,已经晚了。
连翘闪避不及,就快被蛇尾拍上的时候,身上的红色衣裙霎时间散发出刺眼的红光,变成了战甲,挡住了寒玉黑蛟的一击。
迷踪步起,连翘旋身而上,右手上的千机弩对准寒玉黑蛟另外一只瞳孔射去。
寒玉黑蛟失去了一时间失去了光明,蛇尾在空中四处拍打着,玻璃桥上开始出现丝丝裂痕,漆黑的山洞也开始有着倾塌的意向。
王之手中的寒剑,对着寒玉黑蛟的蛟顶,一剑刺下,失去生命意识的寒玉黑蛟蛟身一软,倒在了玻璃桥上。
王之拼尽全力的一击之后,他的意识也开始涣散,连翘用斗气丝线接住他有些摇晃的身形,将他拉了过来。
此时本就裂痕衍生的玻璃桥,终是不堪重负,坍塌开来。
寒玉黑蛟的尸体跌落下崖底,
连翘凭借着身形的灵便,在断桥之上快速闪躲着,但身后的桥塌陷已经承受不住一丝一毫的重量,现在能去的,只有前方漆黑一片的山洞了。
进入山洞,连翘将王之放在洞口,喂他服下丹药之后,再拿出夜明珠向着洞内扔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令的两人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洞内所见之处,皆是森森白骨,这些白骨像是被精心摆放过的,就像是装饰品一样被人摆放在两旁,中间用肋骨铺出了一条骨路,入眼是几个用鲜血书写的大字。
前方出口!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都修整得差不多了。
连翘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破碎不堪的玻璃桥,转身看向前面诡异的山洞,沉声道:
“想要出去,恐怕我们还是得选择这条路了。”
王之点头与连翘一同踏了进去。
……
十日之后的先墓。
苏洛在先墓之中四处寻找连翘与王之的尸骨,因为在他的眼中,几名斗皇的夹击,她两人是不可能会逃出生天的。
等连翘死后,她身上的异火就成了无主之物,这才是苏洛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接连十几日的搜寻,苏洛已经将先墓快翻了个底朝天了,也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再有一日,先墓便会开启,到时候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思绪间,苏洛看见前方的一处血迹,上前探查一番,血迹还是热的,一旁还有墨色的衣料,是王之的,面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哈哈,这下你们俩的死期要到了!”
苏洛用阵旗在前方探查一番,发现却是王之的气息,他似乎还有伤在身,便加快了速度,向着前方闪掠而去。
此时的王之在斜靠在树下疗伤,那日进入山洞之后,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先墓之中了。
但是身旁却不见连翘的踪影,他去过那悬崖边找寻,但是崖顶的封印,他根本就进不去。随后他想着自己能够被山洞传送出来,想必连翘也一定是在先墓的某个角落。
可是他刚行出不到十里,那日袭击他们的几名斗皇便追了上来,连日来的战斗消耗,终于是将几名斗皇尽数斩杀了去。
苏洛见到正在树下修养的王之,眸子在四周扫了一遍,并未发现连翘的身影,不由的有些失落,但此时的王之重伤,自己想将他杀了,再找连翘也不迟。
他将手中的匕首紧了紧,用阵旗传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王之的背后,面色的狠厉之色乍现:“去死吧!”
王之感应到了危险,身形迅速闪躲,但是距离太近,只是避开了要害,却被苏洛一剑刺中肩胛骨,本就虚弱的身体,气息更是萎靡了下去。
鲜血顺着王之的嘴角流出:“苏洛,你想杀我?”
“哼,明知故问。”苏洛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而去,再厌恶的将锦帕丢在一旁,看着王之戏谑道。
“咳咳……你就不怕学院追查起来?残害同门,其罪可是不轻!”王之言语间,血液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从嘴角滴落至衣衫上。
“既然我敢动手,那么学院就不可能会知道的,再说了,先墓之中,死伤本就难免。”苏洛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匕首向着王之的胸膛刺去。
王之轻闭上了双眼,此时他眼前闪过的尽是连翘的一颦一笑,倔强与坚强,只是可惜,最后临死之前也没能寻到她的下落。
可就在苏洛匕首靠近心脏一寸的位置时,便再也刺不下去了,此时清丽的嗓音在树林间回荡。
“他若死了,我要你全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