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缘着春季时节,又或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两人这厢你侬我侬,太子那边;也出乎意料的宁静与祥和。
安阳原本不愿意嫁给太子,只不过先前差点被他侵犯;而后又在被玉可卿伤透了心流落街头之时被他所救。恩怨情仇让她权衡了下自己的选择,最终,她明白自己要活得更好,才能够有机会报复玉可卿和上官皎皎;且嫁给太子,自己自然不会多受半分的委屈。
红烛香罗,美人在怀;一番应酬之后的太子,现在有些忘乎所以。看着那个坐在喜床边安静女子。他的心里感慨万分。
从前,她跟在玉可卿的身后拼命的追逐;而他,只能够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在她受伤的时候挺身而出。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是看不到他半点的好呢!
要不是那晚自己喝醉了酒,忍不住跑到她的宫殿去做了那番的错事,说不定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够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穿着喜服嫁给自己的样子。呵呵,与其说造化弄人,倒不如说是阴差阳错,反而抓住了上天赐给他们的缘分!
“安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声音微微带着醉意,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清醒和有绅士风度一些。
心里暗暗猜测安阳不情不愿的嫁给了自己,必定心里有着众多的情绪无处发泄;做好了进来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玉可孟才大胆的进了门。
“无妨,既然嫁给了太子哥哥;往后是要一辈子长相思守的。等这一时半会儿算的了什么。况且,太子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与那些大臣宾客们多多的交流是应该的。”语调平静,安阳话里话外,透出了她的知书达理;更加表现出了对太子的依赖。
太子脸色一怔,安阳这样的转变和温柔,实在是让他不能够适应。
但安阳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的让他吃惊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盖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来到他的面前。
“殿下,你喝得有些醉了;擦一擦会好受些的。”语气之间挡不住的温柔,让太子迷失了心智。
一个贴心的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无微不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性格跋扈的安阳身上;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闻言,太子果真开心的很;慢慢的坐在桌前,他欣慰的道:“幼年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的活泼与开朗,如今,你真的嫁给了我。我往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的。”
安阳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酒渍。然后款款的走到太子跟前,倒了杯醒酒的茶水给他。
白皙的小手与银质的杯盏和在一起,显得人更加的魅力丛生。太子一时忍不住,将安阳拉到了自己双腿之上坐着。
安阳眼神之中犹豫了半刻,便也附和的放下手中的杯子;送上自己的香吻.........
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没有能力保护你在乎的东西,就只能看着别人去占有。国家江山,亦是如此。大姜开国四百年,一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其他身处恶劣环境的边境异邦眼中,无疑是块大肥肉。
周国的突袭才被击退三年,西边的漠北就再度蠢蠢欲动。四月末尾,大姜的统治阶层就都收到消息。漠北大王年前去世,而两月之前新上任的漠北王——林穆青;正派兵以游击作战的形势,不断地侵扰大姜边境的几个小镇;而且,还占据自己身处大姜和西域之间的地理优势,阻断两地的贸易往来。
朝堂之上,众人正议论纷纷;商量许久,都没有能够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对策来。
玉可寒站在玉可卿的身边儿,正悄悄地问道:“三哥,那林穆青原先不过是漠北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王子而已,为何突然平步青云,坐上了漠北王的宝座?”
“都说近朱者赤,为何你跟我一处长大,脑子却依旧是这么的不灵光呢!”有个说话交心的伴儿,他今日来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与人相处时也不再冷若冰霜,偶尔还会像这样调笑两句。
“你就别变着法儿地骂我了,我要是有你手底下那么精密、那么宏大的线人王,现在我也不至于问你呀!”心里没有真的不开心,只不过提起三哥的情报网,他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好了,不瞒你说。潜在漠北数十载的风卫传回来的消息说,林穆青其实是原漠北王大林的私生子,只不过因为母亲不受宠爱。所以一直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卒。其实,他一直暗中筹谋,收买大臣。他那些个只懂牧羊与骑射的哥哥们,怎么会斗得过他呢!”
仔细的将情况说给了玉可寒,玉可卿心里不禁暗叹:不过又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罢了。
“众位爱卿,你们商讨了这么久;可否有什么良策献出来。”忽地,辰帝坐在龙椅之上;叫出声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默默无言。辰低要的是和平解决这件事情,避免给边境的百姓带来更多战乱的痛苦;可众人看来,无非就是招安和派兵的问题。招安怕的是林穆青狮子大开口,派兵怕的是伤及西域和边境的无辜百姓。
文官们想不出可以应对的法子,武官们谁也不愿意领命去那苦寒之地,受苦受累。久久的,朝堂之上都是一片寂静;无一人敢发声。
就在大家都感到为难和尴尬之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太子此时开口了。
众人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以为他此时能够说出什么好的良策来。
“你说。”语气中没有望子成龙的期待和欣喜,不似大家的期待,辰帝像是听到一句常事一般;淡淡的说道。
“儿臣资质平庸,想是不能够为父皇排忧解难了。可是三弟天资过人,自幼拜在天山的太乙真人门下;武艺高强,三年前又以一人之力大败周国。此次的漠北之变,我想三弟一定也有独到的见解。”
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在众臣子眼中就是一个对自己弟弟寄予厚望的好大哥而已。在场之人无不是脸色微变,弄不清太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闻言,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众人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大臣们想起玉王的丰功伟绩,纷纷议论他为什么不愿意自己主动出来平复漠北的战乱。
而玉可卿正在原地,笑而不语。
“三哥,太子可真是的;自己没本事立功,却还要将我们扯进来.......”玉可寒为人直爽,看太子实在是不爽;他便直接抱怨出来。
“他想让我去,我就去;只不过,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占了我的便宜去。”言语中藏着些许狡黠,他淡淡的说道。
将自己的视线转到辰帝那里,他发现,辰帝竟然也看着自己。只不过,眼神之中不是等待和期待。而是迟疑和忧虑。
知道辰帝是不想让自己去那么偏远的地方,然而,他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他。忽视掉辰帝的关心。玉可卿笑道:“既然太子看了口,我就直说。那林穆青,我的确有法子对付他。不过,边塞环境恶劣,我想向皇兄借一点东西来慰藉路途的疲劳。”
太子闻言,面色大变;玉可卿想借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得很。
“本太子向来生活清减,府中虽然没有什么富裕;只不过皇弟要出远门,皇兄必当会倾尽全力,助皇弟早日平复漠北,保卫我大姜。”
好一个大方慷慨的哥哥,要是放到寻常人家;早就是一段流传人世间的佳话。只不过在这血雨腥风的权力角逐场,看起来有些词不达意了。
“顾将军武功高强,功绩卓越;对于此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等到玉可卿回答,辰帝就向默默站在一旁的顾拜问道。
“回陛下,顾拜乃是粗人一个,只懂得武枪弄刀;对于这和平谈判之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呀!依微臣之见,此事不仅仅是漠北的事情,更加关乎边塞和西域的和平。稍有不慎,丢掉的甚至可能是与西域贸易往来,须得找个智勇双全的人才是。”突然被点到名,但他并不惊慌;反而三言两语,就将矛头再度指向了玉可卿。
看着那个面色极不自然的太子,玉可卿稳稳地说道:“皇兄真是慷慨,只不过皇兄的家财万贯我也不稀罕,早听说皇兄有一件宝贝,乃是皇后娘娘母家世代传下来的;不知道皇兄能不能给我,让我路上用呢!”
殿中的大臣们再度被惊道了,玉王一开口,要的就是太子母妃的传家之宝!
太子脸色更加复杂,断断续续的说道:“皇弟远去漠北,想必要那件东西也没什么用的。不如皇兄将自己从西域带回来的夜明珠赠于你,可好?”
“皇后娘娘母家的那件宝贝可以趋避毒虫,为人的身体豢养清气;还望皇兄能够为了大姜的百姓,将此物送我用用。”
言语之间刻意的放的轻松,但众人谁不知道这话里赤裸裸的威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高坐上的辰帝缓缓开口。
“阿孟,那锦云佩的确有去浊养清之效果;此次卿儿远赴漠北,你不如将它暂借出,等到卿儿回来再送还给你也无妨?”
“可是父皇,那是我母妃......”心里有着诸多的不甘心,太子双眉紧皱道。
“嗯!”辰帝一声重呵,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番无奈,太子不再多言;默默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今日,就下朝吧!”辰帝有些疲累,高声说道。
众人熙熙攘攘的走开了,一时,殿里只剩下太子、玉可卿、玉可寒,二人。笑看着对面脸色复杂,神情愤怒的太子,玉可卿轻松到:“玉可孟,偷鸡不成蚀把米,懂这个道理了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只留下双拳紧握,满眼火星的太子在原地。
“玉可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