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顾纯情大叫一声。
男人抬起的胳膊僵了下,目光盯着她手里的匕首,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慢慢将拳头收了回去。
“下车。”
“姑娘,我只图财不害命,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商量,你把刀子放下,我放你走,好不好?”男人突然好言好语起来。
不过,顾纯情不吃他这一套。
“我让你下车,立刻马上。”
顾纯情的语气不容商量。
男人咧嘴一笑,“姑娘,你别这样,这车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我只是租过来跑车用的,要不这样,你的东西你都带走,我什么都不要,而且我让你下车,放你走,咱们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吗?”
顾纯情冷笑一声,这男人当她是傻子?男人的行为已经构成抢劫和伤害罪,他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没好气地瞪着男人,厉声吼道:“下车!”
“姑娘……”
“马上滚下去,快点!”
“我们有话好好说……”
顾纯情彻底没了耐性,她挥动手里的匕首,吓得男子往后一缩脖子,紧接着就连滚带爬的逃下车去了。
顾纯情趁机将车门从内锁住,然后坐到驾驶座上。
这辆车子是老式的桑塔纳,而且是手动的,顾纯情驾驶手动车辆经验不足,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车子‘嗖’地一下驶了出去。
顾纯情透过后视镜,发现男子正在后面狂追。
“停下来,你这个疯婆子……”
男人边追边破口大骂。
顾纯情恨恨地咬着牙,将车开出去很远,直到从后视镜看不到男人的踪影了,她才将车靠边停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
车子快要没油了,车上也没有导航,她有些心灰意冷。
刚刚光顾着逃命,现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小腿上的伤异常疼痛。
伤口在右腿的小腿部位,这一路,她的右脚一直狠踩着油门,似乎是整条腿都撑着力,所以血还没有止住。
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腿部的伤口,刀口割得挺深,血涔涔地往外冒着。
她必须尽快将伤口的血止住,否则会失血过多,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她翻了翻车上的几个抽屉,里面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无奈之下,她只得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先简单地包扎住伤口,然后再想办法自救。
车子驶出小镇的时候,她一直盯着车窗外面,她发现主公路只有这一条,因此她猜想,这条路应该是通往县城的。
只要她继续向前行驶,就有可能获救,然而,她担心油箱里的油,撑不到她抵达目的地。
这路段这么冷清,她坐在这里等待救援,还不如继续往前走,车子能到哪里算哪里,若是能距离县城近一点,说不定她还能想到其他可以获救的办法
打定了主意,她发动车子,沿着公路继续向前行驶。
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油耗到底了,车子停了下来。
顾纯情备感无力,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发现血已经将她包扎用的那块布染红了。
血还在流……
再这样下去,她必然血尽人亡。
她得想想办法。
……
权泽曜将车开得几乎像是要飞起来。
他沿着从小镇到县城的这条公路,一路都在寻找顾纯情的踪影。
原本,与顾纯情发生争吵之后,他不打算出来找顾纯情,因为当时他在气头上,但事后冷静下来,他实在不放心顾纯情的安危,而且,他的右眼皮突突直跳,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于是他把小镇翻了个底朝天。
他是从一个卖水产的中年女人那里听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问过去s市的大巴车的情况,他顺着这条线索,去到老吴家杂货店,得知顾纯情已经在去客运站的路上。
他记下了顾纯情乘坐的那辆黑色桑塔纳的车牌号,一路狂追。
驶出小镇不久,他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看到他的车,就冲到路中央拦车。
男人明显想搭个车,但他现在急于找到顾纯情,没有时间理睬任何人,索性他就直接绕开那名男子,继续向前驶去。
差不多行驶了十几分钟,他看到前方不远,路边停着一辆黑车,看款式,好像是桑塔纳。
距离那辆车近了一些,他终于看清车牌号,发现那车就是顾纯情乘坐的那一辆。
他踩了一脚油门,靠近桑塔纳后,他将自己的宾利车靠边停下,隔着车窗,他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顾纯情。
顾纯情靠着椅背,双目紧闭,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
他推开车门下车,迅猛地冲上前去。
伸手拉了一把车门,他发现车门是锁住的。
车内只有顾纯情一个人,根本不见司机,而且,他看到顾纯情的手上、身上沾染了大片殷红的血渍。
他心头重重一沉,用力拍了拍车窗,顾纯情却没有丝毫反应。
“纯情……”
不管他怎么喊,顾纯情都没能睁开眼睛。
情急之下,他抡起胳膊,想用手肘将车窗玻璃撞碎,可迟疑了下,他又怕伤到顾纯情,便快速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一鼓作气敲开了车窗。
纵身跳进车内,他一眼就看到顾纯情腿上包扎着的伤口,血痕几乎将她的小腿以及鞋子都染红了。
他震惊不已,再看顾纯情苍白的脸,他赶紧伸手探了下顾纯情的鼻息。
好在,顾纯情还活着。
将顾纯情抱到自己的车上,他火速赶往县城的医院。
为了能尽快把顾纯情送医抢救,他这一路,车速狂飚。
县医院的医疗设施他是极其不满意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能就近把顾纯情送到这里。
看着顾纯情被医护人员推进急救室,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在急救室外不安地等了很久,看着护士一趟一趟地跑出急救室,取了好几次血浆,他恨极了自己。
若不是他对顾纯情说了狠话,顾纯情怎么可能那么冲动地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