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记得?”
顾纯情一脸的难以置信。
车子此时已经开进宅院里了。
权泽曜把车停进车库,率先下了车。
顾纯情拿起包跟下去之后,权泽曜才不温不火地说:“记得。”
“所有的,你都记得?”
权泽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大步走出车库。
顾纯情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你真的全部都记得吗?”她是听到权泽曜说‘我记得’这三个字后,有些过于兴奋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与权泽曜的关系还有些紧张。
跟在权泽曜身后进了屋,管家第一个迎上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啦。”管家脸上带着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权泽曜‘嗯’了一声,迈步走上楼梯。
顾纯情继续跟上他的步伐,一直随他进入书房,看到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头了。
权泽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明显不太想理她。
她识趣地转身,刚要出去,权泽曜就将她叫住,而且他说的是——小胖子,你过来。
顾纯情脚步一怔,整个后背都在瞬间僵直。
这是时隔五年,她第一次从权泽曜口中听到‘小胖子’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称呼。
她诧异地回头,权泽曜坐在沙发上,幽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你刚刚叫我……”
“小胖子。”
“你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了。”
“怎么,不喜欢?不如我改成小瘦子?”
顾纯情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波浪鼓,边摇头边摆手说:“不不不,还是小胖子更好。”
“坐过来。”
权泽曜伸手拍了下身旁的空位。
顾纯情有点愣,“你让我坐过去?”
“同样的话,能不能不要让我一直重复。”权泽曜眉头蹙了下,已经开始有点没耐心了。
见状,顾纯情立刻迈步走过去,直接在权泽曜身旁坐下。
她与权泽曜挨得很近,能清晰地闻到权泽曜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气。
“跟我说说,你怎么瘦下来的?”权泽曜盯着她,淡淡地说。
她微微垂眸,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权泽曜就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生生地转向他那边。
“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这是起码的尊重。”
顾纯情吞咽了一口唾沫,与权泽曜的目光对视上,心脏不由地加速了跳动。
“我只是……节食加运动。”
“坚持了多久?”
“差不多三四年。”
“你这么拼命瘦身,是不是为了我?”
顾纯情没有立即回答权泽曜的问题,事实上,她瘦身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权泽曜,她受够那具肥硕沉重的身体了,也受够被嘲讽,被嫌弃的感觉,加上当时她遭遇车祸,一年之内反复做过好几项手术,身体早已有些垮了,自然而然就瘦了一些,身体恢复以后,她又拼命节食运动,几年后,她就彻底摆股了原来的那个自己。
“怎么不回答?”权泽曜追问。
她伸手将权泽曜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轻轻推开,喃喃地说:“你为什么要好奇这些?”
“想确定一些事。”
“确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
“说吧,你瘦身是不是为了我?”
“不是。”这一次,顾纯情没有犹豫,直接将实话说了出来。
权泽曜眉头挑了下,继续追问,“那你整容是不是为了我?”
“不是。”
“那你为什么整容?”
“……”
顾纯情面色沉了下,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整容?”
“这是我的事。”
“你认为,你换张脸,我就会喜欢你?”
“我没这么以为。”
“那你当初接近我父亲,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权泽曜,你到底想说什么?”顾纯情强压住不悦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在被权泽曜质问。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权泽曜的神情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还耐着性子,试图从顾纯情口中听到真相。
他想确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眼前的顾纯情,还是五年前的那个顾纯情,她没有变。
“我没什么好说的。”顾纯情丢下这句话,起身要走。
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将人拽回。
“我还没允许你离开。”
“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顾纯情用力甩掉他的手,沉着脸走出书房。
房门被她‘砰’地一声摔上,那一瞬,权泽曜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心平气和了,他不过是想知道更多有关顾纯情的事情,至少他不在国内的那几年,顾纯情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他很想知道,但顾纯情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
这一晚,权泽曜没有进卧室,他让管家拿了条毛毯以及一个枕头给他,就直接在书房的沙发上躺下来。
管家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说道:“少爷,你还是回房睡吧,天气越来越冷,睡在这里容易着凉。”
“这里挺好。”
“要不我去给你准备客房。”
“不用麻烦。”
他已经有些疲了,懒得动。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悄然退出书房,顺手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书房内恢复了安静。
权泽曜盯着天花板怔了会神,脑海中就不由地浮现出五年前的一些记忆。
有关于顾纯情的记忆,大多让他印象深刻。
他第一次和顾纯情说话,是高一新生报到那天。
管家把他送到后,就被他打发回去了。
他在诺大的校园里溜哒,眼角余光能觉察出有不少女生在偷瞄他,个别胆大的还主动来搭讪,向他要联系电话,而他那个时候只想知道学校的礼堂在什么位置。
他问搭讪自己的女生礼堂在哪里,那几个女生却要他用电话号码作为交换条件,否则就不告诉他,他冷笑一声,转身想走,恰好眼神一转,看见了顾纯情。
顾纯情当时蹲在地上,长发很随性地扎成一个马尾,她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她宽厚的后背。
她耷拉着脑袋正帮一个男生捡掉在地上的一堆书,他唇角一勾,大步走上前去。
“同学,礼堂怎么走?”他只是想碰碰运气,便随口一问。
顾纯情头都没抬,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说:“这里直走,在实验楼右拐,差不多三百米后左拐,再右拐,然后你就能看到礼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