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小是一定不会留在军事学院的。
她就是从军大正门前的那个湖边跳下去,也不会当军事学院的学生。
原因很简单,太特么累!
“我的手,我的手——”
苟小小明明感觉自己演得很逼真,可为啥就是没有博取到任何一个人的同情呢?
是她戏过了?
苟小小爬起来,仍抱着右手,一脸痛苦状。
“那我自己去医院!”
先溜再说。
敌营中心,还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她遛得掉吗?
潘副院长交了一个人的名字,“戴坚!”
接着,他似下指示一般,用眼神指了一下苟小小。
名叫戴坚的教官心领神会,立马跑去把没来得及溜走的苟小小扭送了回来。
“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
戴坚疑惑,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真的一个人撂倒了他们军事学院好几个女学生?
有些人的杀伤力,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苟小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旦爆发,连她自己都怕!
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伪装的弱一点,对自己比较有利。
“你们几个先去吧。”潘副院长随便一句话,就把那几个委屈的女生给打发了。随后,他对戴坚说,“戴坚,通知教官们集合。”
戴坚原地嘶喊:“各班教官,过来集合!”
这货绝逼自带喇叭体质。他这一喊,这一片上空回荡的都是他的声音。
离他最近的苟小小遭受鱼池之灾,被他那如响雷一般的声音震的耳鸣目眩,一时间生活不能自理。
远近的教官都第一时间跑来集合。
潘副院长对他们集合的速度表示很满意。
他把苟小小拎到教官们的面前,说:“这是新来的教官,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事。”
wtf!?
苟小小比教官们还震惊。
只要不是让她当军事学院的学生,这事儿就有的商量。
但是,教官,她也不想当。
一位教官斗胆问了一句:“潘副院长,这是啥情况?”
潘副院长笑眯眯的说:“咱们军事学院的女教官本来就少,咱们学员注重的又是体能方面的训练,这小妮儿身手不错,是我专门从教育局郑局长那儿要来的。”
苟小小满脑子问号,“我想请问潘副院长,您是咋知道我的?”
“当然是国华向我推荐你的!”
苟小小的疑惑更重了。
不对啊,情况不对。
郑国华送她来这儿上学,没说让她来任教这回事儿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又一位教官打量了苟小小一眼,不以为然的说:“潘副院长,会不会搞错了?”
这小妮儿身手不错?
反正他是没有看出来。
苟小小忙附和着他,“对对对,一定是搞错了!我是后勤学院的学生!我这就回后勤学院去!”
打死她也不往军事学院这边来了!
潘副院长岂会放她走?
想当初郑国华在他面前把苟小小吹得天花乱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似的,他一开始很不以为然,直到郑国华翻出一份旧报纸——
那份旧报纸上报道了两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迎着枪林弹雨追捕抢劫犯的新闻。
郑国华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这两名好青年,一个就是军事学院的任良,另一个就是推荐给他的苟小小。
为此,潘副院长还特意找任良求证了一下此事。
任良都说,认真的话,依他现在的体术水平,是没自信能打得过苟小小的。
潘副院长就在想,苟小小真要有本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小妮儿招揽到军事学院里来。
可是没想到,这小妮儿居然跑后勤学院去了!
在后勤学院混日子,将来能有啥出息?
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子啊,气得他肝疼!
潘副院长把想溜之大吉的苟小小又揪了回来。
苟小小跟他打着商量,“潘副院长,咱们能不能人道一点,我现在已经是后勤学院的学生了,我要是转院的话,是要经过后勤学院的领导批准和各种手续的……”
潘副院长十分自信,“这你放心,我都会给你办的妥妥的!”
“嗯,那您办妥之后,我就是你们军事学院的人了。”苟小小一派认真道,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说辞,“我得去给郑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哪儿搞错了。”
潘副院长微眯双眼,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好,那你去吧。我这就去找后勤学院的陶院长——”
他就这么把苟小小给放走了。
苟小小踩着滑板,逃之夭夭,溜得那叫一个快。
离开军事学院,冷静下来想了想,苟小小觉着吧,她给郑国华打电话,未必能打通。而潘副院长那边,也未必会把她的转院手续办成功。
要说为啥——
这一切都是她的直觉。
她入学的事,变得有些蹊跷。
学校太危险,她要回农村。
但是,入学手续已经办妥了,刚入学就退学,似乎不太可能……
苟小小决定还是先回宿舍躲起来。
就算潘副院长要把她抢到军事学院去,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带人闯进女生宿舍。
她回到宿舍,发现床铺上下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从衣柜的行囊里掏出换洗的衣裳,找宿管阿姨打听到了澡堂的位置,她便一头扎进了澡堂里,冲冲洗洗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才浑身清爽的出来。
再次回到宿舍,她看到了她的三位室友。
尹月看到她,嘴巴张成了“o”型。她就觉得宿舍靠门的墙边竖着的那个滑板眼熟,不敢相信新室友就是在去军事学院的路口以一人之力撂翻军事学院一众女生的那个滑板女。
直到亲眼看到苟小小,她才敢确认,却仍不敢相信。
宇文慈打量了苟小小几眼,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她对这个新室友是喜还是恶。
倒是王倩,见了苟小小,比其他两个人的情绪都大。
“居然是你,苟小小!?”
苟小小没有理会她,向尹月和宇文慈打招呼,“尹月、宇文慈,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名字啦,那我就不用再多做自我介绍啦。”
苟小小把换下来的衣裳挂椅背上,然后打开立式衣柜的门,从行囊里拿出两样东西——
一个没有芯的雷壳子,一个朱红色的鸟笛。
这两样东西,都是连长生前送给她的。
她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像是供奉圣物一般虔诚,双手捧着雷壳子,把雷壳子装饰在了书桌的一角。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鸟笛,神情恍惚了一阵。
接着,她将鸟笛放在了雷壳子旁。
“连长,我好像被郑老哥儿给卖了,你晚上给他托梦,好好帮我抽他一顿!”
远在教育局会议室的郑国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