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华约容泽哥哥前来见面,是想告诉容泽哥哥,菁华决定选你为今生今世唯一的驸马!容泽哥哥,父皇母后给我们挑选了一个吉辰良日,便在下月初八。”见聂容泽没有回答,萧音也不恼,继续大胆地表露自己的心意。
下月初八,剩下的还不够半个月了,可见萧音求嫁心切。只是女子中也难有她这般真xing情,敢爱的,若是皇后楚凌波在此,便会恼怒她自露卑微低聂容泽一等的行为。
只是,为了爱,为了能和心爱的男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萧音觉得自己示弱,倒是表明她的真心,更显女子的娇弱柔美。她愿意奉献出所有拥有的,只为他能多看她一眼,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只怕,公主对本座有所误会了。”聂容泽浅笑,风轻云淡地说道。
话落,萧音蹙着黛眉,娇嫩美艳的脸上少了几分喜悦,面露疑惑,心生不好的预感。
“公主乃金枝玉叶,可惜本座没有这等福气啊。公主对本座的好意,本座心领了,只是本座对公主除了尊敬之意,并无其他。今日公主大开旗鼓的选婿,本座真心望公主寻得佳偶。”聂容泽继续波澜不惊地说道,温煦一笑,气质闲雅。
说完,聂容泽微微颔首,便转身准备离去。萧音惊愣地站在原地,脸色稍有苍白。凤目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和霁翠竹般的背影,顾不上皇家的淑女礼仪,拽着裙摆,连忙追上去。
萧音手指紧捏住聂容泽的一片白色衣角,气喘吁吁地还不忘紧紧追问:“容泽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若对菁华无意,今日为何要参加本宫的选婿宴会呢?”
聂容泽眼角微不可见的往后拉长了些,危险的暗芒在眼角一滑而过。今日参加,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被皇上提在册上,他若不出席,便是藐视皇家,乃是大罪。
他心中所想至此,实际亦是如此,不过却抬手轻轻抚着萧音柔顺的发顶,浅笑回答道:“本座在学道拜师前,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以苍生为己大任。本座昨日替公主算上一卦,公主的良人并非本座,而是……”
萧音的惊慌无措在聂容泽一下又一下的抚发下快速地平静下来,凤目渐渐黯淡,呆滞地重复着聂容泽的话:“本宫的良人并非国师,而是……”
“秋夜痕。”聂容泽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
萧音瞬间瞪大着双眼,眼中的哀伤隐隐约约,泪水渐渐打转,模糊了视线。喉间哽咽,萧音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艰涩地问道:“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是。”简单有力的一个音节,却把萧音的最后一丝丝的期盼打入水中,沉入海底。
萧音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她想咆哮,想质问聂容泽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过心上,为何要这般对待她?可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张俊逸儒雅的脸,她怎么也说不出。
转身,萧音面向荷花池,忽然绽放出璀璨的笑靥,对着聂容泽道:“容泽哥哥,你可以再摘一朵荷花赠我吗?”
聂容泽深深的看了萧音一眼,暗自长叹了一下。抬头,浅笑地望向萧音,问道:“公主想要哪一朵荷花呢?”
萧音高高地翘起唇瓣,伸手指向池中央的一朵最为娇艳的粉白色的荷花,带着撒娇说道:“那个,菁华想要那朵,容泽哥哥摘给菁华吧。”
聂容泽大手一转,只见一阵凌厉如刀刃的风刮过,切断了枝干,粉白色的荷花便直接飘飞落至那好看的大手中。聂容泽把荷花递向萧音,浅浅一笑。
萧音忍耐已久的泪珠不禁滑落,笑着双手接过荷花,珍惜的碰到胸前。背过身,传来萧音软糯甜腻的声音:“这若是容泽哥哥想要的,菁华便是付出了一切,贡献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会替容泽哥哥得到的。容泽哥哥,你放心。”
说摆,萧音便快步离开。聂容泽看着小跑离去的削弱背影,冷冽的双眸显露出一分的怜惜。
繁华盛大若国宴的选婿宴会上,菁华公主一身粉色清浅粉嫩的装扮,精致的妆颜,端庄淑女之举,仿若九天玄女下凡。在百官公子熙熙攘攘的连迭重起的惊呼中,款款出席。但一双含水的凤眸,至始至终都望向一个银白的身影。
“皇后,你认为今日菁华胜率有多少?”皇上萧陌海一手揽着皇后楚凌波的腰身,贵气的脸上脸色略显灰白,瞧见从宴会开始至今,依旧稳坐,神情晦暗难测的聂容泽,不禁叹了一口气,问道。
皇后亦是注意着聂容泽,因为这场选婿宴会,便是菁华公主为了得到聂容泽亲自求的。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百官公子不过是摆设,宴会的目标只有聂容泽一人。
“皇上,我们的菁华那么出色,聂容泽能被我们的皇儿看中,乃是他千年修得来的福分。再说,今日皇家威严在此,他不愿也得愿意。”皇后楚凌波冷哼了一下,凤目中胜券在握,语气凌厉。
皇上觉得甚是有理,便也不再管。反正若能招聂容泽为女婿,他便少了一个敌人,拉拢了一方,他乐得自在。想得到这里,皇上面色更为惬意和轻松。
“铮——”一道响亮的锣鼓声响骤然响起,伺候皇上萧陌海的大公公双手摊开明黄的圣旨,捏着尖细的嗓子,大声宣布:“选婿大会,开始!第一局,文试,请各位公子归座,即将开始。”
话落,原本跪在旁侧的浩浩汤汤的百多来人,便立刻撩袍落座。
放眼望去,身着华贵精美衣袍的贵公子安安静静地抓笔奋写,场面之浩大,颇有科举考试之雄伟。
以此,也可见菁华公主的受宠程度。此次公主选婿宴会主要分为两部分,为文武两样,但文中又各有琴棋书画等各种,而武中并非仅仅较量参赛者的拳脚功夫,更考验的是一种气度。但众人的一切努力的结果,不管好与坏,都握在了菁华公主一人手上。
可在萧音看来,她素来与萧陌海这个父皇不亲近,今日之举,她想父皇是另有所谋。深吸一口气,萧音站起来,跪在殿前,打断了比赛。
“父皇,菁华心系秋相之子秋夜痕,恳请父皇赐旨!”萧音目色坚定的说道。
顿时,场上一片喧哗。皇上望向身侧的皇后,眉头紧蹙,目露疑惑,面色严肃:“皇后,原来菁华心属之人是秋相之子吗?那为何秋夜痕今日未出席?”
皇后连忙垂首,眼角却瞥向旁侧的嬷嬷,示意她快速地处理此事。任何情况下,皇后都会以皇家颜面为首要,总能完美的处理应对。对此,皇上深感欣慰,面色稍霁。
“皇上,因秋夜痕近日身体不适,臣妾便没有点他的名字,是臣妾疏忽了,请皇上恕罪!”皇后娇弱地说道,面露愧疚。
皇上伸手把皇后抱入怀中,一双眼眸望向菁华公主,威严的双目中露出点点的慈祥,并没有责备皇后,还劝慰皇后。
“皇后何罪之有呢?只是我们的菁华瞒得我们紧啊,今日倒是给史上记上了有趣的一笔。皇后也无需责备菁华,她能幸福,朕便心安了。”
皇后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皇上怀中,两人四目相视,欣慰地望向菁华公主。只是,皇后的脸上略显坚硬,目露杀气。
当场,皇上便写下圣旨,赐秋相之子秋夜痕婚事,择为菁华公主驸马,择日完婚。
萧音脸色淡淡地跪谢,一场选婿宴会就此停止。萧音的忽然之举,皇后楚凌波为了给百官公子一个交代,并巧妙地把宴会美名为见证公主亲事的宴会。
宴会上歌姬盈盈挪动着舞步上来,热闹非凡的宴会随着菁华公主款款落座而快速地开始,歌舞升平。百官公子没有料想到自己师出还没有开始,便被菁华公主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打断了,而驸马梦也跟着断了。
虽然百官公子心生不满,但皇家之事,哪容得他们臣子百姓来说三道四。况且,菁华公主还特意请旨,他们其中便是有人最后在比赛赢得了胜利,又有何滋味?
一下子,众人纷纷羡慕起没有不在席上的秋夜痕。
圣旨一宣,掀起了众多波澜。而最该喜悦的讲来国相秋公瑾,却最是气恼。只手猛拍着案桌,手掌带着凌冽的罡气,瞬间劈碎了案桌。
“准备一下,我要进宫。把公子带回书房,看着不许让他离开半步!”秋公瑾挥手,面色阴霾,双目凶狠如狼,沉声命令道。
朔安单膝跪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马车便快速行向皇宫,但没从皇宫大门进入,而是进了隐秘小门,一路贯通,在皇后的宫殿停下。
秋公瑾从车上下里,身影快速闪进殿内。
“凌波,菁华公主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注意,居然要嫁给夜痕了?”秋相把身上的披风解下,皇后身侧的麽麽接下,便快速离开,留下两人。
皇后楚凌波手撑住额头,脸色也十分不好看。自从宴会上,楚凌波便在想这件事情。萧音对国师聂容泽的心思,没有人比她这个母后更清楚,而她也乐见聂容泽为驸马,那样她便多了一个帮手,多了一个强大后盾。
届时,她和聂容泽联手,想要萧绝的命,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一个动作罢了。
秋公瑾瞧见楚凌波脸色差,连忙软了口气,走上前,把人儿拉入自己的怀抱中。楚凌波顺势双手勾住秋公瑾的脖颈,靠在其胸前,悠悠地叹息道:“菁华后面定是有人教唆她的,只是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秋夜痕被赐为驸马,他的命就不能动了,更何谈威胁秋水漫……
“不急,此事我们再从长计议。”秋公瑾微眯起双眼,冷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