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晓虞,你这个家里呆不下的女人,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非要到这种地方来抛头露面,而且还是抛给那些个臭男人看,就连赵雷那个粗人都看上了你,我tm的究竟要过几关?斩几将?
“喂,老向,你干嘛来了?天天来这儿,除了闷头喝酒,就是一言不发的,你无不无聊?”赵雷大声说。
向羽忽然抬起眼皮,说了一句让两个人都很惊讶的话:“我真的那么无聊吗?”
赵雷眨了眨眼睛:“你……咋了?”
“我问你,我真的那么无聊吗?”
“还,还行吧!有那么一点儿点儿无聊。”
赵甲看出来了向羽的异常,连忙打圆场道:“听歌儿,听歌儿,《等你爱我》,这首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歌儿,《将爱情进行到底》的主题曲,当时我超级喜欢这个电视剧,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徐静蕾。”
赵雷立刻转身,又趴在了栏杆上,一脸痴迷。
场下依旧是一片沸腾,一个女生对着舞台上的河晓虞大喊:“我们要听《等你爱我》——”
河晓虞站在舞台上沉默了一下,《等你爱我》,等你爱我,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爱我,胸口里又剧烈疼了一下,眼角忽然就泛起了泪花,可是她笑了笑,一边挥舞手臂,一边大声地、有节奏地重复着那几个字:“好,等——你——爱——我——,等——你——爱——我——,等——你——爱——我——”
舞台下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首歌儿没有前奏,第一句就是激情澎湃的四个字:等你爱我。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或许是我要的太多,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也许从未曾出现过,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是否爱情都会有折磨,可我不承认这么说,注定等待你我已足够,所以放心才能更快乐,当你有一天对我说,我一样会在这里等着。”
……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等你爱我,真的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河晓虞唱完最后一句时,场下的少男少女开始相互拥抱,并嘶声痛哭,因为他们即将要分离。
河晓虞站在舞台上朝大家深深地、长时间地鞠了一躬,马尾从头的两侧分开,遮住了她的脸,而那张脸,同样是——泪如雨下。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等你爱我,真的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啸天,我等着你爱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爱我……
河晓虞唱完这首歌儿,又和兵哥说了几句话,就独自离开了1913.
三个男人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赵雷叹息着说:“我每天默默地送她离开,然后默默地看着她上公交车,我觉得她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们说,我追她,她会同意吗?她会把我当色狼吗?”
“我要告诉她,我不是色狼,我有一个特别高尚的职业——人们警察,还是刑警。”
“她怎么长得那么可爱呢!她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我觉得我爱上她了。”
向羽忽然就怒了,他转过头,凶神恶煞地说了一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少特么的自作多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雷一愣,赵甲也是一愣。
她是他的河晓虞,是他的,别人特么的想都不要想。
已经快十点了,河晓虞朝公交车站走去,向羽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冷声说:“我先走了。”
赵雷忽然说:“老向,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她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去锦绣江山方向,载我一段吧!”
“不行,我要回浪淘沙,开车——”他对出租车司机说。
自从那天他看见了河晓虞晒的朋友圈,就开始频频来1913,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了,她说她不喜欢他,她说他太老,太古板,太冷漠,太不解风情,说她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他。
一辈子,是一辈子。
不是一个月,一年,或者十年。
是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喜欢。
她仿佛一巴掌就把他打入了永不翻身的阿鼻地狱,可是他却还是牵挂她,惦记她,想念她。
“先生,去哪儿?”司机说。
“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
于是他每一晚都来1913,然后把她送出这条漆黑的巷子,再打车跟在她坐的公交车后面,他会一直看着她上楼,看着她的灯亮起,再看着她的灯熄灭。
他每晚都会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边抽烟,一边注视着那扇窗,她偶尔会站在那里给那些植物浇水,偶尔会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干,只是往楼下望一会儿,而每一次看见她出现在窗口时,他的心都会一阵阵地疼。
他忽然希望自己是她窗台上的一盆植物,如果他是她窗台上的一盆植物,他一定要让自己多多吸收白天的阳光,和脚下的养分,然后长出欣欣向荣的绿叶,并竭尽全力开出美丽的花朵,等待着她的驻足和欣赏。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卑微,他只是太爱她了。
“小伙子,我看你怎么总是站在这儿?”那是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
向羽转过头,一个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老婆婆扒着窗台,望着他。
向羽沉默了一下:“我女朋友住在这儿。”
老婆婆询问:“你们吵架啦?”
向羽低声说:“没有,我们很少吵架。”
“你很爱她——”
“是,我很爱她。”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找她?”
“很晚了,她该睡了。”
“那你也走吧!你也该睡了。”
“嗯,您也该睡了。”
……
向羽站在玻璃幕墙前,沉默地望着楼下的喷水池,忽然低声对身后的吴追说:“帮我办一件事,尽快把1913买下来。”
吴追愣了一下:“1913酒吧?”
“嗯。”
“是买那房子,还是兑那间酒吧?”
“都要。”
“人家……要是不卖呢?或者,看我们买得急,趁机抬价呢?”
“要多少钱给多少钱。”他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