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徵眯起了眼睛:“真的吗?”
“真的真的,啰嗦,我要头晕,先睡会,走的时候叫我。”
然后一翻身,背对着穆徵,假装不胜酒力睡着了,所以没有看见,身后端着早就凉了的茶的穆徵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受惊
“一个人不要紧吧?”阿文从车窗外担忧地问。
“没事,我就喝了两口而已,这里离家也近,不要一脸我肯定会出事样子啊。”
张俨摆摆手,摇上车窗,开车走了。
阿文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眉间的褶皱却越来越深。
今晚和几个投资人见面吃饭,张俨确实喝得不多,但阿文担忧的不是这个。
张俨最近状态很差。
并不是说张俨工作不认真,相反,张俨最近在工作上太拼了。自锐意的发布会那天后,张俨开始疯狂接通告,把行程排得很满,难得的休息间隙不是在练歌就是在看台本,他好像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逼着自己把工作装满脑袋,就好像……好像在逃避什么。
很快就要举办个人演唱会了,阿文很担心他把自己先逼垮,问他有什么烦恼也不说。张俨一向对自己的生活很有主见,她不好多说,只希望张俨能尽快走出困顿吧。
张俨专心致志地在开车,车子在他的掌控下稳稳地开在车道中间,不偏一丝一毫,转弯时乖乖提前三秒打转向灯,限速标着40就绝不超过一点,就像刚学车的人考驾照一般——全神贯注,无暇作他想。
扔在副驾驶座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有人来电。张俨本不欲接,但余光一扫,看见了屏幕上“穆徵”两个字,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就一脱力,车身跟着突然一偏,幸好夜间车辆不多,张俨赶紧手忙脚乱地控制好车,将它停在路边,愣愣注视着还在震动的手机,却没有去接。
他和穆徵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虽然两人本来就是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偶尔还是会聊个微信打个电话,当然,都是张俨主动找穆徵的多。
庆功宴那晚后,张俨便给自己疯狂接通告,没再找过穆徵,因为在穆徵说出有女朋友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穆徵,没想到穆徵突然自己找来了。
接?还是不接?
犹豫许久,张俨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笨蛋笨蛋,张俨是大笨蛋!”
这边张俨还没来得及招呼呢,谁知那边突然劈头盖脸的就这么一句话。
张俨皱眉:“阿徵,你喝醉了?”
穆徵的声音不若平时清和,还有些大舌头,明显是喝醉了。
穆徵没理会张俨,仍然自顾自说着。
“张俨是笨蛋,是坏蛋,嗝!又笨又、又坏,我最讨厌小俨了!”
明显醉的不轻。
张俨的心狠狠提了起来,穆徵一向自制,酒从不多喝,更别说把自己醉成这样,穆徵肯定出了事。
一时间,也顾不得面不面对的问题,张俨忙问:“阿徵,你现在在哪?一个人吗?”
“我啊,我在king啊,你们都不、不要我,嗝,我就自己喝……这里的酒真、真不错,嗝!”
king是本市著名的夜总会,龙蛇混杂,穆徵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好,你就在那待着,不要走,我去接你。”
“谁、谁要你个笨蛋……嗝,接!我自己也能好、好好的,你们少管我……”
后面的胡言乱语已经完全没心情听了,张俨发动车子飞快地往king开去。
夜晚正是属于king的时间,大厅里灯光闪烁,动感的音□□过音箱无限放大,人们的心脏随着节奏鼓噪,台上的人疯狂扭动着身体,台下的人一起碰杯喝酒,更有暗处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人们在这个迷离癫狂的世界里纵情放纵自己。
张俨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穆徵。也试图打穆徵的手机,但大厅里太吵,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无从分辨。
正慌忙寻找之际,两个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们的谈话隐隐飘进了张俨耳朵。
“小白脸……喝醉了……长得可正……陪兄弟们玩玩……”
张俨眼珠一转,忙跟在那两个男的后边,来到角落一个位子。
几个男人正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围住一个人,那人被人挡住,只大约能看到是个挺高挑的男子。
那男子明显正受人轻薄,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好像是穆徵的声音!
张俨脑中一炸,大步上前,提起其中一个男人的后领转过来,抬手照着脸就是一记重拳!
“我糙!哪来的野……嗷!”
另一个男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脚,登时从沙发背上翻了过去。
剩下的同伙见张俨出手狠辣,也没顾得上高挑男子,把张俨团团围了起来,气势逼人。
但张俨可不会被这种虚张声势吓到,此刻他神情狰狞,就像一匹被触了逆鳞的野狼,凶狠地扑上去撕咬赶来触他眉头的倒霉对手。
这几个男人都不过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哪可能是张俨怒的对手,更何况张俨怒火正炽,很快就一路打出包围,来到沙发前,提起那个趴在沙发上衣冠不整的高挑男子一看。
不是穆徵!
张俨看着对方陌生的脸,一时不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但一口气起码是松下来了。
就这松气得当,肩膀突然被人后折架起来,姗姗来迟的保安压着滋事的张俨飞快向出口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