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心一颤,只见面前之人伸手打开床头灯。
灯是暖色的,邢菲很喜欢,它可以让房间充满柔和又温暖的亮度。
此刻灯打开,橘色的,有些像夕阳的颜色,又有些像她每天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的日出。
太阳从东方升起,周围的云朵都染上了橘色,城市笼罩的光芒和这个很像。
她看清了身边人的脸,是她每天都忧心的面孔。
他俊逸的面容,刚毅的身材,加上那深情如水的眼眸,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让她颤抖。
她感觉自己体内也放了一颗泡腾片,血液正在呼噜噜的翻滚。
邢菲还在发烧,加上她体内已经沸腾的血液,整个人都已经快被蒸发了。
闫远皱着眉,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怎么又严重了,我去找温度计。”他紧张的要下床去。
手被拽住,他回头看去,然后愣在原地。
邢菲大大的眼睛里盈着泪水,许是热的,鼻尖冒出些汗珠,她的头发也蓬松,睡裙歪掉,露出白皙的肩。
“你怎么才回来?”她的鼻音很重,问这话时委屈的像只受尽欺负的小猫。
闫远心更柔软,面对她坐好,将她的头发归顺到耳后,双手捧着她的脸。
认真的回复,“我去机场工作协议临时出了些问题,就没有登机,但不久后出了事故,全部人员都被保护起来,飞机无法飞回,我当时工作太忙,疏忽了,连手机关机了都不知道,等我给你打来,你也关机,我这才昨天私人飞机回来的。”
他抬手抹点邢菲落下的泪珠,邢菲紧紧攥住他在脸旁的手,俯上前吻住他的唇。
邢菲吻的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粝。
她在生气,气他不告诉自己,气他让自己白白担心,气她...差点以为他真的出事了。
邢菲毫无章法的吻着他,眼角的泪还在不停滑落,她握着闫远的手,将他的手环住自己,自己的双臂也放在他的脑后,抱紧他。
良久,直到她的喘不上气,她才松手。
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闫远,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在发烧,闫远能感受到她体温的灼手,已经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皮肤了。
闫远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笑出了声,朗朗笑声传到她的耳中,让她似清风拂过。
“现在,退烧才是要紧事。”
他推开她,下床去找医药箱。
邢菲有些着急的下床紧随他,扑到他后背上,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不放手。
“不,你不能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走,我去给你找药。”
“闫远,我们有个孩子好不好,那样我们的家庭才真正完整。”
“好,不过现在你要将身体照顾好才能怀孕。”
他的声音从未这样的柔过,柔的就像那细细的溪流,伸手触及,溪水温和的滑过指尖。
他转过身,轻轻拥着她,想来她似受到太大的惊吓了,加上现在高烧迷迷糊糊,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菲菲,你听我说,你乖乖吃药,我们再去想孩子的事好吗?”
邢菲被他安抚的渐渐平静下来,点头松开,坐在床边等着他。
没一会就回来,左手拿着药箱,右手拿着杯水。
他将温度计给邢菲测上,拿出药递给她,邢菲没有任何拒绝的接过吃掉。
“我知道你这几天的采访报道,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还差的远了,这几次的任务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不足。”
“联系不上我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其实刚开始我怕的要死,但后来就想通了,如果,”她看向闫远,“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都想好去陪你了。”
面前这个女人,是想了多久,才肯下定决心做这个决定的?
闫远不敢想,换位思考,他太明白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给她这个承诺。
“可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了事,你也不要再有那种想法了。”他有些后怕,还是警告她。
两人在床上相拥着说了很久的话,邢菲将这三天来见过的日出告诉他,又把所见所闻说给他听。
“医院里的家属总是带着愁容,哀叹着命运的悲催,而像我一样,还没有得到消息的人,自然更加煎熬,宁愿知道下落,也不想要那上下起伏的心。”
“还有啊,雪糕好像也能感受到,它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药效有些发作,她的困劲也上来。
闫远感受她在怀中均匀的呼吸,看着窗外。
透过不时被风吹起的窗帘,他看见了那一轮明月,皎洁的,明亮的。
经过暴风雨的洗涤更加耀眼。
和他在美国看的月亮不一样。
美国的月亮好像更加冰冷,他没时间观赏,只是夜晚吃饭时偶然抬头看到一眼,变记住它的清冷。
和此刻的感受千差万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怀里这个女人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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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菲意识清醒的第一个感觉,头疼,鼻子堵,加上嗓子疼。
她慢慢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她紧张的坐起身,毛巾从额头上滑落。
邢菲拿起毛巾,还有些凉,看来是不久前刚换上的,她看着紧闭的门,有些害怕。
“闫远?”她喊着,嗓音还带着沙哑。
没有人回应,她更慌了,提高些音量又喊一遍。
嗓子很痛,她也顾不上别的,头重脚轻的往门口走。
还没触碰到门把手,门就已经开了,闫远看到她,惊讶后又心疼,皱着眉连忙让她回到床上躺好。
他接过毛巾,放到盆中,又测了她的体温,三十七度二,总算是好多了。
邢菲看见他眼底的乌青,“你一夜没睡?”
闫远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体温计收好。
“你先去洗漱吧,可以自己走吗?”
“我又不是腿断了,当然可以。”
闫远点头,转身回到厨房。
邢菲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底泛起愧疚。
他本来已经很忙了,现在回家还因为自己休息,身体怎么熬的住。
可他也不说不抱怨,将一切都当成自己应尽的义务,如果不是邢菲看出来,估计他是不会透露出自己整夜没睡的信息的。
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邢菲知道,她也了解。
闫远从小就是那个对自己好不表露的人,他会默默的付出,如果她不知道他也无怨无悔,如果她知道了反而会尽力去掩饰。
邢菲全都懂,正是她明白他的辛苦,才想要更加倍的还给他。
她洗漱过后,床上的桌子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
随时清粥小菜,却也并不简陋,米粥熬的香糯又不过火候,鸡蛋煎的酥嫩适中,连一碟小菜都清爽可口。
她将自己的感动随着食物一起咽入,深埋心中。
吃过饭,闫远收拾好一切后,同样将药递给她,邢菲接过药,吃完后哭丧的脸。
“想想我确实是真没用。”
闫远捏她的脸,“最近瘦了,脸上的肉感觉少了。”
邢菲自己也揉一揉,“我感觉没太多变化,不过能瘦就很好。”
邢菲又想起他这几天的行程,连忙问。
“对了,你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很顺利,已经签合同了。”
“那也不枉费我的担心了。”
闫远看看她,“嗯,就是因为有你的担心,我才更加有动力的。”
邢菲无奈的笑笑,“就你会安慰人。”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的举动,她不是喝醉,自然记得一切。
脸倏地就红透了,闫远似乎看穿她你心思,似笑非笑。
“我给你请了假,你先再睡会吧。”他将邢菲放倒。
邢菲躺在床上,看他要起身,忙拉住他的手。
“我昨天晚上的话,是认真的。”
她在得知闫远平安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从前她没想过怀孕,更不想年纪轻轻就当母亲,而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是等待,是迎接。
闫远一怔,随即回神,笑着将她的手拿下。
“嗯,我知道。”闫远简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