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杯子倒在坚硬的地砖上,摔的粉碎。
楚茵这才猛的回神,连忙低头去捡她不小心碰掉的杯子碎片。
顾宸列止住她的动作,招来服务员收拾,顺便给了巨额小费。
楚茵慌乱的站起身,转身就走出门外。
顾宸列看着她焦急逃走的背影,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跟上前。
难道她后悔了,她不喜欢自己了?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百转千回,想他面对各种高强度训练从不慌张,现在手心竟然止不住的冒汗。
也许季北吐槽的也对,他就是个情感白痴。
推开门,他看走到街道上的楚茵,他快走几步,抓住她的手腕。
对上楚茵眼泪横流的面容时怔住。
她在哭,哭的伤心又可怜。
顾宸列无措的松开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她抱在怀里。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楚茵回抱着他,摇摇头。
“我没有不愿意。”
顾宸列身体僵住,惊讶的松开她,“你说什么?”
楚茵用他的衬衫擦掉眼泪,然后正式回答。
“我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我就是有些惊讶,我梦想多年的情景竟然突然成真了,我有点...激动。”
她说着又低下头,顾宸列的身体却微微发抖,他以为自己的自持力并不差,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的震撼。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烂漫,微红的阳光倾洒下,洒在了楚茵身上。
楚茵很美,这是顾宸列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的美不妖艳,也不耀眼,但却美的沁人心脾,像一汪清泉,又像甘甜可口的水。
慢慢的,轻轻的,滑过他的心田,滋润他的心灵。
而现在,楚茵就站在他面前,阳光正好,她的笑容正好,一切都是完美的正好。
于是他伸手,抓住这汪清泉,低头摄取她的甘甜。
楚茵被突如其来的吻惊到,随即又沉迷其中,闭着眼,青涩的回复着。
异国街头,随处可见热吻的几对情侣,而这对却让人忍不住的瞩目。
男人健康强壮的肌肉,刚毅的面容,女人玲珑柔美,力量与美的结合,在这样的阳光下,光彩全部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顾宸列才松开她,楚茵的眼睛还湿漉漉的,睫毛上粘着泪珠,嘴唇泛红,就这样可怜楚楚的看着他。
顾宸列突然有个不可抑制的想法,想把她占为己有,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想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伸手擦掉楚茵的泪痕,“回公寓收拾东西,跟我回国。”
“可我还在上学啊。”
顾宸列一回神,他太着急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那不回国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楚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笑出来。
“那我就退学,跟你走。”
其实她本就没有太多来国外的想法,如果当初不是他的态度气到自己,她应该是不回来的,况且她自己孤苦伶仃的在国外,实在是吃不消,就怕上了两年,再得了抑郁症。
“不行,你老实完成课业,我等你念完。”
“可如果过了两年,你改变主意不要我了呢?”
“如果我们的感情抵不过这两年,那我怎么会对你做出一生的承诺。”
“...好。”楚茵回他个灿烂的笑容。
——
“老公,我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做?”
一大早,邢菲对他展开追问。
又了上几次的教训,她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喝醉会老实的睡觉。
闫远正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实在抵不过,看了她一眼。
“就是闹了一会,你累了就睡着了。”
“那我是怎么个闹法?”邢菲窝在他身旁,大眼睛眨一眨期待着。
闫远放下杂志,做出沉思状。
“就是摔了几个花瓶,吐了满地,又折腾了我一会。”
邢菲不可思议的听着他轻巧吐出的几句话,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的样子了。
邢菲捂脸哀嚎,“完了,我又费钱又费力。”
闫远摸着她的脸,不断安慰她。
“我下次绝对不喝酒了。”邢菲依旧捂着脸发誓。
闫远轻笑,眼神却沉下来。
“吴赫,我真的对不起你,你说你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和邵倾心甜蜜的爱情,可都是我,都是我...”
昨日夜里,邢菲坐在沙发上,冲着闫远哭诉。
“你还有爱你的家人和朋友,可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换我死掉该多好啊。”
“我真的好恨滕莹莹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她已经得到了惩罚,我知道我越难过她反而越满意,她不想我好过,所以连着你一起害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闫远,也对不起倾心。”
“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闫远只能轻声回应她。
“没用的,我没有办法...我...”邢菲念叨着渐渐在他怀中睡着。
他看着邢菲脸上的眼泪,加上她还不断嗫嚅,只能叹气将她清洗后安置在床上。
他们的纠葛虽有了结果,但是深埋在心中的伤痛,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邢菲正捂着脸,突然又坐起身,“对了,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闫远听着微皱眉,“目前因为家属情绪不稳定,稍微有些麻烦。”
“确定死因了吗?”
“尸检报告应该在中午送来。”
邢菲点点头,“只希望不是简单的劳累猝死。”那到时候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任由媒体杜撰渲染。
敌对公司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大肆的诋毁。
邢菲想帮着闫远,但没想到她真的会和这件事情联系上,张敬临将新的事件进展和资料放到她面前。
“这件事情也算是比较轰动的社会案件,就由你负责跟进报道吧。”
邢菲知道这本算是财经或商业上的新闻,顶多是有人去世才跟她这社会新闻牵扯上些联系,但经理已经将任务交给她,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正好是个了解事件的机会。
不让其他记者杜撰,由她讲述事实,再好不过。
她本已经约好盛天集团的人进行报道,却在临走前收到闫远的短信。
“过劳死。”
简单三个字,让她呆在原地。
这三个字,意义太多,也承担着太多,一切都让家属有了进攻公司的理由。
“邢菲,准备该走了。”同组负责案件的同事来提醒她,邢菲才缓过神。
坐在车里她还是有些失神,但也确定了一个念头,她必须要调查事实的真相,现在仅有一个过劳,还不能确定其真正原因。
他们赶到盛天,眼看盛天门外聚集着人,有人手中还高举着牌子,一口一个黑心公司还我公道。
邢菲便和同事从侧门进入公司。
“这可闹的真厉害,看来盛天真的有理说不清了。”同事听着门外的动静,不免说道。
“在没得出结论之前,他们都没有权利来闹事。”邢菲却严肃的说着。
同事闭嘴没有再多说。
采访中才得知,死者叫华国立,今年36岁,结婚后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在盛天干了五年,每次都是部门最晚一个下班,可惜业务能力不佳,以至于多年了还是个部门小职员。
听着这些消息,并没有任何有利的信息,她不免有些沮丧。
正在几人询问几人都得不到答案时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我有些信息,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有利。”
邢菲看着她,约摸三十岁,相貌中上等,看着也是个温婉女子。
“有消息就会有用,感谢您愿意接受我们采访。”邢菲连忙请她坐下。
“那个,我这个采访可以不录像吗,我只想提供口头采访。”女人对着准备的打开摄像机的记者说着。
邢菲听此便知道提供的消息不会简单,同意的点头。
“我想,我和他感情很好,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但是碍于家庭才对我保持距离。”
女人刚开口就直说关系,大家都不免吸气听着。
“他工作很认真,刚开始两年很温和,总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后来却越来越愁闷,也开始频繁的加班。
我以为他是故意留下来陪我,可我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早加班,他对我的好,也总是带着疲惫。
我怕连累他,也开始疏远他,我发现他这一年几乎没有笑过,每天上班都带着抑郁气质,我担心的关心他,却被他句话打发。
直到前几天我得知他去世,实在太震惊了,他这样原本温柔阳光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猜一定是他老婆的问题。”
女人说到这里表情微变,眼中带着愤懑。
“你见过他老婆?”
邢菲问着,其实她想问,他老婆找过你,但又觉得不妥。
女人迟疑片刻,便说出邢菲的预想,“他老婆确实找过我,警告我离华国立远一些。”
“什么时间?”
“...两个月前。”
“你不是说这一年他都疏远你吗?”
“他确实疏远我,可我还放不下对他的感情,我看他忙于工作,中午也只慌张的吃盒饭不营养,所以就偷偷做便当放在他桌子上。”
“那他老婆来之后你还有给吗?”
邢菲眼睛微眯,紧接着问。
“没有了,我感觉自己就是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那让我感到羞耻,所以就没有再找过他。”
女人说到这里低下头,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愿录像的理由,恐怕是不想大家误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