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刚走出去看见闫远站在床前,宽广高大的背影。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来,邢菲看见闫远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又恢复冷漠,快的让她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你就赶快走吧,站在这里碍眼。”声音中带着决绝。
邢菲就知道,想让他再次在乎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低下头小声回应,说罢就要向门口走去。
“等等。”听见身后的人叫住自己邢菲有些惊喜,快速回头。
又是历史重演,被扑过来的衣服盖住。
“把这个外套拿走吧,你穿过的我就不想再穿了。”
这句话说的十分伤人,邢菲在想,如果闫远说的是:你拿去帮我洗一洗吧。那她肯定是乐呵呵的拿走,而不是现在这种,像这个衣服被她玷污了一样的感觉。
这次她没有再开口,手里捧着衣服转身就走出去。
“等等,”又被叫住。
邢菲怏怏地回头,“还有什么要我带走的吗?”她这次自觉地问道。
闫远没有再丢什么东西过来,而是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刑菲穿着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也认真的扣好。
然后手离开,好像在研究什么,又把那两个扣子解开。
然后又想系上,如此一来二去,闫远最终好像有些烦躁,“算了,你别穿这个衣服了。”
邢菲对于他的所有动作都是疑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低头看一下衬衫,自己穿的有什么不妥吗?
闫远又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下衣服,没有一件合适的。
转过头沉思着很久,开口对邢飞说:“你还是别出去了。”
啊?邢菲一头雾水。
“可是你不是说不让我在这里呆在这吗,说碍眼。”
刚说着对上闫远严肃的目光,邢菲把接下来再想说的话憋在了心里。
邢菲想走又不敢走,这是她和闫远难得有的相处时间。
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浪费了,可是在这里呆着,未免也太尴尬了。
不过闫远那不容反驳的眼神,她还是放弃挣扎,听他的话没有走。
可是随即闫远就后悔了,邢菲在这里呆着,还不如让她出去。
她穿着这一件衬衫,总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实在是让他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你能不能老实的坐下。”声音带着怒气,让正在走路的邢菲停下脚步。
她点点头,走到一旁的凳子上,百般无聊,于是干脆盯着闫远发呆。
其实她发现,就算这么一直看着他也是一种享受。
闫远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暗自叹气,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这一页还都没有看完。于是他指着另一个房间,“你去那边待着吧。”
邢菲迅速站起身,“好,”说罢就快步跑到那屋。
闫远看着她巴不得赶快走的样子,不禁苦笑,难怪她不能老实的坐下来,原来是因为她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呆着。
邢菲坐在屋中的沙发上,发呆的看着电视。
又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中午了,她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刚才兜兜转转也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跟闫远开口,难道他就不饿吗,好像到现在他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她在闫远的面前一直都是拘谨而大胆的,这种状态有时候邢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总是害怕闫远会生气,但有时也会壮着胆子故意去惹他生气。
可在齐昊廷面前,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相反的,会是齐昊廷这样。
不过多久大门就被敲开,她马上警觉起来。
听见外面有推车声,然后是一个人尊敬的开口:“这是您的午餐,请慢用。”
午餐!邢菲听见这个字眼眼睛都亮起来。
他一定会叫自己的吧,于是她安静的坐在屋里等待。
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闫远没有叫她动静,相反,倒是听见了碗筷碰撞的声音。
不会吧,他难道自己吃了?他忘记屋里还有一个人了吗?
她犹豫的走出屋子,果然看见闫远在吃饭。
“那个...”她小心开口,闫远放下筷子看她。
她又开口:“吃饭了啊。”
闫远低下头,不理会她。
“其实我也有点饿了。”她认为自己这种暗示应该很明显。
“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订好了,我又没有强迫你不许吃饭。”他这么一说,邢菲倒是恍然大悟,可随即犯了难,她并不知道怎么订餐啊。
“那你知道订餐电话吗?”
闫远抬头看着她,淡定地说,“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
......
“那我就出去吃饭了,”邢菲开口。
闫远看了一眼她,到底该不该让她走。
她是不知道自己穿这身衣服有多么的诱人,再加上她完全不知情况的表情,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又被他想起,现在大家应该都从外面回来了,邢菲就这样出去的话,该被多少人看到。
这么思索下来,闫远伸手按了旁边的电话,接通后他就简单的交代,“送一份午餐进来。”
邢菲惊讶,“你不是不知道订餐电话吗?”
闫远瞥她一眼,“但是我助理知道。”
邢菲再次无言,地位差距果然悬殊。
不一会儿午餐就被推进来,助理看到邢菲只有一瞬的错愕,随后将午餐送到位置就低头出去。
还没走到面前邢菲就已经闻到饭香,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在叫嚣着。
她还是没敢马上走过去,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我可以吃吗?”
闫远却一手拿着平板浏览新闻,一手拿着筷子安心吃饭,显然没有理会她这个问题。
她也不再客气,直接走过去开动,菜一入口,食欲就席卷而来。
想一想这些天因为没有工作,所以省吃俭用,每天只能吃一点自己做的菜。
此刻又吃上了五星级的餐饮,邢菲不免想着,如果让她再吃两顿这种饭的话,她也会嫌弃自己家里的菜。
没想到她这种情况和雪糕是一模一样,可能平时自己确实过的太清贫了。
饭也吃饱水也喝好,邢菲满足的放下碗筷,但是姿态还是很谨慎。
闫远早就已经结束了,坐在那里看着她。邢菲被他看得发毛,“这顿饭多少钱,我会还你的。”
闫远听到这句话,脸色变的阴沉。
“不如就让你男朋友来还吧,他不是说这里温泉很好吗,这样你还可以告诉他,这里的饭菜也不错。”
邢菲不安的撩起落在脸庞的碎发,她就知道自己玩不好欲擒故纵这一招。
找个借口解释:“他有些忙,还是我来给你吧。”
她却不知这种话落在闫远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变相的炫耀。
她这是在护着他吗,不想他花钱,更不想让他们两个见面。
闫远的手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邢菲感觉像是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良久声音才停止,“那就你来还吧,不过现在你有钱还吗?据我所知,你现在属于无业游民吧。”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失业了!这么说来,他知道后也并没有什么反应,更不用提把她召回公司这种想法了。
自己还真是太高估在他心里的位置,总是这样自不量力。
可能在他说出从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忘掉她了,如果不是集聚到最爆发的时刻,又怎么会轻易的说出分手呢?
“那这样,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闫远的身子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姿态悠闲。
他们就是这种从本身的气质上的差别,才让邢菲总是产生自卑的心理。
不论何时他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随意又沉着。
而她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向一个等待宠幸的妃子,卑躬屈膝,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判了死刑。
在她的身旁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竞争者,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这一切的压力,谁又能明白。
尽管邢菲之前从季北那里得知了闫远对自己的爱意,可是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还是无法肯定。
闫远他究竟还在乎自己吗?自己现在如果再向他倾诉的话,会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一切的勇气都被他的冷漠灼伤。
她敛下所有心思,慢慢地回答道:“大概还有一万块钱。”
说出去她自己都嫌丢人,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活了这么多年,资产还是少的可怜。
但她知道在玉龙湾这种地方,一万块,肯定是不够的。
闫远听到这个数额也沉默,不久后才开口:“那好,不如你就把你手头上的这一万块钱先给我,我算你一个曾经的员工价。”
邢菲有些窘迫地低头摆弄着白衬衫的衣角,“可不可以先给你一半儿,如果都给你的话,我手头就没有钱了,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工作,起码要留点钱生活吧。”
“我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快速赚钱的方法,”闫远接着说。
邢菲马上抬头,难道他又想把自己召回公司吗。
闫远的指尖又开始在桌上敲击,薄唇轻启,薄凉的声音逸出来,“一夜,五十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