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慕萧寒每天早出晚归,但不管多晚,纪如锦都会等到他回来,亲手煮了自己包的饺子看着他吃下,两人又说一会儿话才会睡觉。
因为男人回来的时候神情总是很轻松,甚至从他的神情看不到一丝沉重,以至于纪如锦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早上,吃过早餐,厨房里的张妈笑着走了过来。
“夫人,我要去买菜了,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纪如锦看着外面的天气很暖和,便点了点头,起身上楼披了件昵子外套,拿着钱包和手机出门了。
到了菜市场,纪如锦看着里面人头攒动,小贩高声叫卖,正准备问张妈想买些什么菜的时候,却见方才还在身边的张妈已经没看到人影了。
她只好张着脑袋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她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几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
“纪小姐,夫人想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纪如锦猛地转身,脸上闪过一抹惊骇之色,这让她想到了被绑架的那些可怕回忆。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去,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喊了。”她向后退去,咬着唇警告道。
为首的一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拔了出去:“夫人,找到纪小姐了,她不肯跟我们走。”
说完,又把手机交给了纪如锦:“天雪小姐要跟你说话。”
纪如锦这才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手机放到耳边:“如锦姐姐,你放心,他们是我派来接你的,不会伤害你。”
挂了电话,纪如锦想跟张妈说一声,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张妈,又拿出手机打给慕萧寒,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无人接听,想来是正在开会,没有办法接听。
她只好跟着几个保镖往外走去。
刚出了菜市场,就见外面不远处停了一辆灰色的别克商务车。
打开车门,就看到堂堂的总统夫人宋月颖和凰天雪都坐在了里面。
她猛地一怔,心里的疑云更浓。
“总统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她并没有上车,而是礼貌又疏离地问了一声。
这冷漠的语气令宋月颖心里猛地一紧,心中后悔不迭。
宋月颖从前天得知了dna的结果之后,已经激动得整整两天没有睡觉了。
可龙景台她进不去,女儿又不出来,最后还是天雪出了个主意,买通了厨房的张妈将女儿带了出来。
“阿锦,先上车吧。”她想到了出来时答应丈夫的话,将激动压在心底,柔声说道。
纪如锦却蹙起了眉头:“您还是叫我如锦吧,只有我丈夫和我最好的朋友才叫我阿锦。”
这言下之意就是跟她非亲非故的,还是不要叫这么亲热了,她不习惯。
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她是心存芥蒂的。
宋月颖脸色猛然一片惨白,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僵硬,最后,眼底闪过一抹伤心之色。
凰天雪看着心里难受:“如锦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吧。”
纪如锦想拒绝,但是受不了凰天雪那双殷切期盼的大眼睛,只好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原以为只会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一坐,却不想车子直接开到了霍尔坎顿酒店,又被带着上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进了套房,就看到里面站了很多人,而让她震惊的是沙发上,坐着的正是总统。
她猛然一惊,转身就想离开。
却被身后的保镖拦住。
“纪小姐,请去休息室里稍坐一会儿,总统先生很快就处理完公事了。”
纪如锦只好在保镖的带领下去了隔壁的休息室里坐着。
凰廷刚将手头的公事处理完毕,就看到妻子和女儿走了进来。
“天爵去哪里了?”一家人相认的时候,当哥哥的怎么能不在?
“哥哥已经去休息室里去见如锦姐姐了。”凰天雪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而此时,休息室里,纪如锦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头。
“纪小姐,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么?”凰天爵冷冷地看着纪如锦,声音更是透着危险的气息。
纪如锦眉头蹙得更深了,一脸莫明其妙:“我要说什么?不是你们把我带过来的么?总统夫人和天雪呢?既然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她有些生气了,不知道总统这一家子在搞些什么,把她叫过来,可是晾在一边也就罢了,还突然问出这种莫明其妙的问题,搞得她好像是什么国外间谍似的。
“你以为进来了还能轻易地离开吗?”凰天爵冷笑,一步步缓缓逼近纪如锦,神情中透着一抹锐利之色。
“你们想干什么?就算是总统,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囚禁我。”纪如锦往后退去,意识到了危险。
凰天爵却不为所动,而是继续冷冷地逼问道:“是谁派你接近总统夫人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纪如锦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懵了。
什么叫着她接近总统夫人?
“你是不是有病?我好好的日子不过接近总统夫人干嘛?还是你们要用我去对付慕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陷害慕家。”纪如锦第一件事便往政治斗争方面想了过去,愤怒地吼道。
凰天爵愣住,没想到她看着像小绵羊,实际上还是有些脾性的嘛!
“死都不怕?”他掩饰着心底的诧异,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哼,你要么直接杀了我,否则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就不用了,当初我被苏镇宽绑架,被关过冷冻箱,被浑身扎满针也没妥协,现在就更不会妥协了。”
她冷笑,绝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就陷慕家于不义。
凰天爵神色陡然间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他调查的内容里,可没有这些。
苏镇宽那个老东西,竟然敢这么对他的妹妹……。
然而,纪如锦却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恼了凰天爵,咬着牙,愤恨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就见凰廷,宋月颖和凰天雪走了进来。
凰天雪心虚地不敢去看纪如锦,哀怨地看了一眼大哥,心想为什么总是要把她拖下水,她不想这么干的。
“胡闹,你这是干什么?”凰廷在外面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面色阴寒,带着强大震慑逼人的气场,不愧是总统,光是这份气势就让人臣服。
“总统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把我带过来做什么,但如果想要陷害慕家,抱歉,我办不到。”
纪如锦看到总统的时候,心里其实害怕得两条腿都开始发软,可是却仍咬着牙死撑着,然而,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害怕。
凰天爵挑了挑眉,一声哧笑了出来。
他还以为这小丫头真的不怕死,原来都是装的。
纪如锦自然是听到了,愤愤地侧过头,瞪向了凰天爵,这混蛋!有什么好笑的?
凰廷面对自己失散了二十一年的女儿,心里的激动和复杂并不比妻子宋月颖少。
当了两任的c国总统,不管面对什么人,什么事他都不曾有过一丝紧张,总能从容不迫地处理解决。
可是现在看到女儿就在面前,他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因为沉默,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中。
纪如锦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总统一家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复杂难懂。
“如锦姐姐,如果我告诉你,爸爸妈妈就是你要找的亲生父母,你会不会相信?”凰天雪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天雪,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纪如锦淡淡的语气,根本不相信这种可笑的假设。
总统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扔掉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的话,却让凰廷和宋月颖猛地紧张起来。
“如锦……你,你是不是也有一块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宋月颖的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玉佩放到了纪如锦的面前。
纪如锦看着玉佩,拿了起来:“是有一块这样的,可是这种玉佩同款的应该有很多吧?并不稀奇。”
她仍无法相信凰天雪所说的,只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能不能把你的玉佩借给我看看?”宋月颖一下子竟不知怎么回答。
凰天爵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蠢死了。”
纪如锦听到了,又羞又愤,从脖子上取下了玉佩,自从上次宴会掉过一次之后,她索性找了根红绳编成了链子带在了脖子上,这样就不怕弄丢了。
宋月颖拿过玉佩,仔细看了一眼,便双双交给了凰廷。
凰廷也仔细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就有一位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仪器。
纪如锦便看着总统将两块玉佩放到了仪器上面,没多久,仪器显示屏上便显示出一些字迹。
“总统先生,这两块玉确实是一对,朝代也对,背面的字迹也能对得上。”
宋月颖听完,整个人再也忍不住激动了扑到了纪如锦面前将她一把抱住,哭了出来:“女儿,我的小舞,妈妈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