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少……”她动了动嘴,极不情愿地开口,“你回来了?”
我直截了当问她:“音乐广场,数对鸽子有几只了?”
该死的,音乐广场这种地方,有什么好!
她的表情里,竟然有些回味?
“你你……你在说什么?”她瞪大眼睛,似乎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谎话被我戳穿,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面红耳赤,瞠目结舌。
“三百七十九只。”这是助理告诉我的,我看着顾淼,“顾总,是时候带她见见世面了,不然,几只鸽子,就会让她找不到路回家。”
早晚,我要把那些鸽子炸得满天飞,让她这辈子,都后悔去那个鬼地方!
还跟那个叫什么靳辛晁的男人在一起。
那男人我知道,家里有几家商场,有几个小钱,但仅此而已!
顾淼完全没有听懂我的话,但还是立马拉下脸让她给我道歉。
“不必了。”余焺有些不耐烦,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下不为例。”
后面半句话,我是看着小丫头说的,但也只是一眼,说完,我放下杯子,起身走人了。
不想再待。
得好好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宜,让她永远不敢,做不该做的事!
顾淼一个劲儿让她送我,我本没有此意,都已经走到门口。听到顾淼的话,停住了脚,没有继续往前,想看看那个小丫头的反应。
“快去啊!愣着做什么!”顾淼更急了。
“余少,你慢走。”小丫头走到我面前,冲我笑了笑。
有些怕我!
所以我没有看她,而是迈着脚往大门走,在我跨出去的前一秒,我告诉她,明天我让人过来接她。
那话说完,我也出去了。
而那天第二天,是她十八岁生日……
我知道她和姓靳的约好,要一起庆祝。
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第二天。
让司机去接她。
顾家在a市城北,我在城南等着她。
我赏了她一条的浅蓝色裙子,她很聪明,在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羊绒披肩。
我带她到订好的西餐厅,其实我对这种食物兴趣并不大,但至少这地方清净。
这是a市质量最高,最具名望的西餐厅,小丫头应该明白我对她的尊重,以及我对她生日的重视。
毕竟,我十八岁那天,她给了我不一样的体验。
结果,这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满脸不悦。大概是我破坏了她的约会,心里正不痛快。
姓靳的究竟有什么好?!
助理早就告诉我,靳辛晁此刻在音乐广场等她。
我一会儿会让她过去,但绝对不是现在。
这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看得出来,顾淼让她精心打扮了一翻,赏心悦目!
“余少,你就打算这样帮我过生日么?”她开口问我。
不然她还想怎样?
我不紧不慢喝了一口红酒:“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索要礼物?”
场内的小提琴声悠扬不断。
她终于老老实实没有再说话,切着牛排开始大口地吃。
忽然起了吓唬她的心思:“多吃点,吃好了带你看戏。”
我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在她面前,竟然幼稚不堪。
意识到这一点,我非常不爽。
吃完饭,我直接吩咐司机去音乐广场。
她当时吓坏了。
我们都清楚,靳辛晁那小子在那里。
虽是冬季,但音乐广场仍有暖水喷泉,那群白鸽飞扬,或落在地面吃食,或半飞半落在喷泉边。
还有,我一早让人安排好的鞭炮。
助理当时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震惊万分。
他大概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玩鞭炮这种低级的东西。
低级么?
对付靳辛晁那种人,还需要更高级的办法?
我问助理,这任务有没有问题。
他胆战心惊,弯着腰告诉我,没问题,因为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多成熟,在内心,始终是个小男生。
意思是我这行为很幼稚?
嗯!那就幼稚吧!
吓唬顾风尘,让她知道,谁才是她谈恋爱的对象比这更要紧!
我坐在车里,车门被司机锁得死死的,远远地就看到,空荡荡的广场上,靳辛晁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鲜花和手机。
一动不动。
他是雕像?
还送花?俗!俗不可耐!
心里不爽,一把将顾风尘抱到我的腿上,单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车窗上,刚好是按住了靳辛晁手中的花的那个位置。
“你想要?”我问她。
之所以问,我是想得到否定的回答。
我的女孩,怎么能喜欢这种庸俗的东西?还是红色的玫瑰?
俗不可耐,庸俗至极!
我保证,如果她说喜欢,我立马让a市所有花店就此歇业!
她愣了一下,看着那束花,眼里是不舍和愧疚。
嗯,没有喜欢就好。
“你要做什么?”她看到地上的那些鞭炮,很害怕。
那些鞭炮,不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我已经铁了心,不可能更改!
a市,一向禁止这些东西,但这点事,还难不倒我的助理。
看着车窗外,我不悦地问她:“你说,这些东西,要是……”
“不要!”她一动,想跑。
我放在她腰上的手,便更紧了。
“你别,求你了。”她惶惶不安地求我。
“求我?”我的心沉了下去,为了那小子,她求我。
她,可是顾家的千金!
虽不至高高在上,但好歹,也锦衣玉食。
求我?呵……
她眼泪都在打转,委屈又心急,却找不到办法解决。
我有些心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竟然开始心软。
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对任何人,任何事,心慈手软!
这是我母亲死后,我给自己立的规矩。
突然头痛起来,而且还有些难以忍受。
听二哥说过,余家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遗传的偏头痛症,但好在我的并不打紧,一直用中药控制着。
正准备让司机把车开走,小丫头竟然更加低声下气:“对,我求你,求你了,别吓到那些鸽子,好么?”
“不过去?”我忍着头痛,指了指窗外的靳辛晁。
她把头扭到一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就让他站在那里吧,求你,别伤害那些鸽子。”
“确定?”头痛厉害,我把她放回座位,紧挨在我身边。
她咬着牙,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确定。”
我拍了拍驾驶室的位置,车子就这么开出音乐广场,
这是她的选择!
然后,车子刚开出几米之外,鞭炮响了。
我吩咐过等在外面的助理,我离开的时候,就是可以开始的时候。
比较喜欢一次性解决一件事,所以我相信,这鞭炮,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以后,应该不敢了!
果然,她吓到了,吓得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
胆小鬼!
我一直看着她,就在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我一只手把她按了回去:“别动,不准哭!”
我不想听到她哭,尤其是为了别的男人。
没出息的人,才哭!
“你这个恶魔!”她几乎崩溃,大喊出声。
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
“恶魔?”我转过身去,一只手按着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是恶魔又如何?记住,姓靳的小子,你要是再见他,他的下场,会和那些鸽子,如出一辙。”
她的眼泪,就那么滚了出来。
车外,鞭炮声持续响着。
我的心仿佛被她拧了一把,我讨厌泪水!
她哭着,却没有哭出声,哽咽地看着我:“余焺,我讨厌你,好讨厌你!”
“不准哭!”我有些烦,冷呵一声。
眼泪顺着她脸,滑落到我的手上,我嫌弃地在她脸上擦了擦:“没出息!”
但此刻,我竟然有些心疼这个没出息的小东西!
本来想带她再转转,可是头痛难忍,也就作罢,直接把她送回了顾家。
好几天我都待在家里,老爷子给我找来好几个医生,帮我缓解头痛,但我们谁都知道,这头痛是没有根治的可能,只能控制。
余家本就有医院,是老爷子替我母亲修建的。
但那群庸医,终究还是没有治好我母亲的病。
医生让我情绪必要太过波动,我没说什么,不愿意承认,是那个小丫头,让我早已经控制地波澜不惊的情绪,有了巨大的起伏。
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和她的眼泪!
然而,没过多久,我的心情,再次糟糕透顶!
是因为,我听到手底下的人说,那丫头到火车站了!想要跟那个姓靳的小子私奔!
那一瞬间,我怒火冲天,不做多想,就带着人往火车站赶。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火车站那种地方!
我的人围追堵截住他们的时候,他们藏到一家破旧的旅馆里。
这种地方,也能踏足?
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刚下车,先过去的人就给我打电话,说那姓靳的小子,失手把我手底下的一个人给做了!
呵!
逞英雄?
我倒要看看,他能英雄到什么程度!
英雄二字,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的!
刚缓解一两天的头痛,在下车那一瞬间,再次卷土重来。
顾风尘,你这小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