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澈礼貌客气地笑了笑。
在外人面前,他就是这么衣冠禽兽,就是这么斯文败类。
我点头:“把二号房开出来,上点好酒,招待陆少。”
“是!”
那人在前面带路,并让其他的同事去库房里取酒。
这里金光闪闪的,我倒也习惯了。
坊间说我这里就是一个烧金窟,我也认了。
chairman的消费确实高,但是服务还算是很到位了。
从来没有怠慢客人的习惯。
坐进包间里的时候,我刻意让人把小野也叫来了。
说也奇了怪,自从小野到我这里来上班之后,陆昀澈也很少过来磨叽了,更没有带别的女人出来现眼。
这陆少改邪归正了?还是说他对女人失去兴趣了?
难不成玩儿出了毛病?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脸,面色红润,皮肤细腻,怎么看也不像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
“陆少,你不是有话要说?”我倒着酒,“上回在火锅店,半路走了,你没生气吧?”
在chairman见惯了各种二世主,也见惯了各种有名有姓的人物,自然也学到了不少应付人的本事。
陆昀澈的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他,那我自然会觉得他就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反而是余焺,给我一种花花公子的感觉。
可事实完全相反,余焺狠厉是狠厉了一些,但也没见他除了白绮颖和我,还花了谁。
至于米雪,他们的关系有待,考究。
陆昀澈不同,最开始的娇娇,还有米雪,还有小野……
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人真是数不胜数。
“余少没跟你说?”陆昀澈动了动手指,捏着杯子的手指上下抚摸。
这手以前被余焺折过,现在看起来,还算恢复得不错。
这么几个月了,也没见有什么僵硬的感觉。
我不解:“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余焺很少把外面的事拿在我面前说,他要能多跟我说一个字,我都得感恩戴德。
金口玉言,指的就是余焺这种大爷所说的话。
“那优盘,是假的!”陆昀澈把杯子里的酒喝到肚子里,“呵,他还真会玩儿人!”
我瞪大眼睛:“假的?”
余焺这是故意的?
呵……
不过也很符合他的做事方式。
也对,那么重要的东西,就那么扔到火锅里了,也说不过去。
就我那么傻,会相信余焺真的把优盘往火锅里扔。
“对,他倒是把我都骗了。”陆昀澈瘪嘴斜眼,“玩儿游戏,果然还是他比较高手。”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
“陆少说笑了。”我试探性地靠近一点,“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陆少这么宝贝?”
这包间没有放音乐,倒是很安静。
不过直到最后喝完酒,陆昀澈还是没有说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整个过程,小野就坐在陆昀澈旁边,毫不不避讳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爱慕。
她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就是闯进她黑暗世界的一道光,有光在的地方,就连冰冷的雨滴,也能被润色成光粒。
她就像急需要滋润的已经干枯的小草,而他却是酸雨,带着猛烈化学元素的酸雨。
能滋润她倒是真的,能让她死也是真的。
那么,余焺对我来说,又是什么?
————
打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刚在浴室里洗漱好准备睡觉,打开灯,床上一个身影吓了我一跳。
余焺皱着眉躺在床上睡觉,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深,像是有些不舒服。
我喊了他一声,但他没有丝毫反应。
过去伸手摸在他额头上,那温度吓得我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
怎么会这么烫!
“余焺?”
我再把手伸过去,另一只手摸了摸我自己的额头,温差很大。
“余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非常用力,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皱着眉看我,眼神有些迷离。
烧糊涂了?
我想了想:“你不舒服么?”
他看了我半天:“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是我的公寓,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手抽出来:“你发烧呢!我去帮你看看有没有退烧药!”
他的手慢慢松开了,却又伸手摸上了我的脸,他的指尖有些烫,轻轻摹挲着我的脸。
我被他这动作吓得不轻。
如果他要是扇我两耳光,我倒觉得正常,可他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我都不知道他在摸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要不要……”我终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了。
他突然把手收回去:“我去洗澡。”
说完就下了床。
余焺洗澡一般会很久,我困得东倒西歪了,坐在床上打瞌睡,最后是余焺把我叫醒的。
洗完澡之后的余焺带着一身清爽的气息,似乎刚才发烧的不是他一样。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话,好像离我很近:“睡过去点。”
他的呼吸弄得我耳郭痒痒的,我非常困倦,往旁边挪了挪。
这床特别柔软,是余焺当时亲自找人挑的。
人在困极了的时候,在这样的床上一躺,绝对很舒服。所以我没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正要睡死过去,后颈却传来轻微的疼痛,力道特别熟悉。
该死!
不让人睡觉的混蛋!
我正想翻身,把这人推下去,忽然意识到他是余焺!
吓得我瞌睡都醒了:“那个,你……你刚才在发烧!”
余焺什么都没说,把我的脸扳过去就开始吻我。
他其实真的很少吻我,上床的时候要么就咬我的脖子,要么就是另外的前戏方式,接吻太少了。
但,他的吻技绝对一流。
我连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他嘴角上翘,语气轻狂:“发烧需要降温。”
好吧,让他吃饱,一切再说。
男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欲求不满的时候脾气最古怪,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发烧的也不是我。
再说了,多一次少一次,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我突然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各种折腾。
他一愣,估计是没料到我这么乖巧,反倒停下了动作。
“笑什么?”
“我笑了吗?”我明知故问。
他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笑了。”
“那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笑我傻。”
我彻底失语了,做梦都没想到,一向不可一世的余焺,会说出这三个字。
他傻?
他什么时候傻过?
他要是傻,这世界恐怕就没有聪明人了。
我头一次觉得,我真的没有看懂这个男人。
每次都是,就在我以为,我稍微了解他一点的时候,他又拿出另一面来迷惑我,给我出难题。
现在傻的,是我。
“余焺,你不傻。一点也不。”我这话完完全全发自内心,发自肺腑。
然后,他就像不知餍足,贪得无厌的索取者,压榨这我的身体。
后来我实在累得睡过去了,隐隐约约又听到他去洗澡的声音。
有洁癖的男人真可怕。
等他洗完澡回来之后,又几个巴掌把我拍醒。
我彻底火了,却死活不干发出来。
“怎么了?”我撒娇道,“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吗?”
他把我搂进他怀里,伸手捏着我的下巴,清醒无比,高傲无比:“要是我真傻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那我就去找个不傻的跟着呗……啊……嘶……”
脖子上一阵撕咬的痛。
“我我……我是说,我找个不傻的跟着,跟他一起把你养着。”
余焺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像豺狼虎豹一样:“做梦!”
然后,我就真的闭上眼开始做梦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算早,是上午十点。
我难得的下了面条,端上桌给余焺。
他也没拒绝,吃完之后,他看了眼手机:“跟我去机场!”
“啊?”
“出国。”余焺放下手机,瞥了我一眼,“谈生意。”
谈生意?带我去?
我能去做什么?
脑子瞬间短路,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生意场上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除了在chairman那点小空间,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那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可以去,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他挑起眉毛,有些不悦:“讲条件?”
“对,你就当我是在讲条件好了……”我不依不饶,趁他还没有发火,我还可以继续放肆一下。
“说。”
“为什么潇潇家的猫,会挠我啊?”这问题我一直放在心上,一直没机会问他。
余焺脸色沉了几分:“猫有灵性,随主人。”
这算是什么回答?
但无论我再怎么继续问,余焺都一直保持沉默,不再回答我。
看来,想问关于优盘的事情,也是没戏了。
————
虽然我是个女人,但我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主要都是余焺的东西。
我还从来没有跟他一起出过远门,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有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
但我也没多问,拎着东西就跟他下楼了。
很久不见他的助理,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们,见到我,主动把我手上的东西接过去。
然后一路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