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想,可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刘医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在那场手术之前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刘医生,她和那个刘医生无冤无仇的,刘医生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将她推上绝路?为什么!
樊殊的心里沉重极了,她以为自己养好了身体,就等于从那场手术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却不知道,那场手术,对她人生造成的伤害,才刚刚开始!
她从小就身体很好,很少生病,几乎没进过医院,从小到大每次体检都是各方面都良好。她原本是拥有正常的生育能力的,她原本是有着当母亲的资格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被那个黑心的刘医生给破坏掉!
她的身体被刘医生给恶意伤害,她因着那伤害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樊殊从来都不是一个爱闹事的人,可是现在,她非常想去刘医生那里大闹一通!
到底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该有多底,才会这样拿病人的不当一回事,对病人恣意的伤害?
樊殊不是没想过告那个刘医生,可是告了之后又怎样?最多那个刘医生被吊销医生执照,给予罚金,拘留等的处罚。可她要那些处罚又有什么用?
她的心里无比的痛恨,她要报复!她一定要报复!她得让那个刘医生受到她同样的痛苦和绝望!
这天晚上,樊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街头坐了多久。
一直坐到手冷脚冷,浑身都冷,周围拥堵的人群渐渐散开之后,她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麻木了的腿脚,朝地铁站走去。
这天晚上她没有去苏小菲那里,她回了聿谨言的公寓。
苏小菲过不了多久就要办婚礼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倒霉而坏了苏小菲结婚的喜气。
这天晚上她回到公寓之后,心情极度的失落。
她不想跟聿谨言打电话的,聿谨言远在国外,且还有着许多的要紧事要做,她不该在这样的时候打扰他。
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太恨,太难过了,她克制不住自己,她终于还是拨了聿谨言的电话。
聿谨言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总之她的电话拨过去之后,他很快就接了电话。
“你……你现在忙什么呢?”樊殊迟疑好一阵,找了这么一句开场白。
聿谨言笑着说:“什么时候学会查岗了?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如实回答你,我现在什么也没忙,我正在想你。我正想你想的心里发慌,又害怕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的时候,你的电话就来了。”
樊殊的眼睛有些酸胀,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曾经想过,自己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未来,不如就放手,离开他。可是此刻她听着他温柔又温暖的情话,说什么都狠不下心来离开。
假如放不开,不如就一起面对。
她试着开口:“如果……如果我……”如果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你会怎么样?
她很想这么问一句,可是她问不出来。
这两个多月来,她一直都想这么问他一句,可是,她不忍心。这样残酷的现实,她自己一个人面对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一个他一起接受这残酷?
聿谨言见她欲言又止的,忍不住问:“如果你什么?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樊殊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了先不说:“没什么,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好了,我洗洗睡了,拜拜。”
说完她匆忙挂了电话,生怕下一秒他就会问出她无力招架的问题来。
她决定,还是多去几家医院,多听听其他医院医生的说法再说。
就算她要去找那个刘医生大闹,她也得先掌握有力的证据。所谓有理走遍天下,只要她有理,她就是把那个刘医生给打残,也不会受到多少谴责。
就这样,樊殊第二天又起了个早,去了另外一家医院。
医院是她随即选择的。
如果这家医院的医生和吴医生的说法一致,那么刘医生在手术过程中故意伤害的行为就算是成立了。
这一天,樊殊又在医院里面呆了一天。傍晚,天色擦黑的时候,才从医院离开。
今天的这个医生虽然没有昨天吴医生说的那么直白,可是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属于医疗失误,一个小小的流产手术不该造成这样的伤害……”
昨天到今天,接连看了两个医生,樊殊对于自己不孕的原因已然了解清楚。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随便做了一碗吃的。
明明肚子很饿,却吃了两口怎么都吃不下去,心情太差,一点胃口都没有。
勉强吃了半碗饭下去,这就准备洗洗睡,揣着沉重的心情奔波了两天,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
进了卧室,找了换洗的衣服,正准备进浴室,突然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樊殊放下衣服,找到手机,见是陌生号码的来电便直接点了拒接。
不想刚放下手机没多久,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仍旧是那个陌生号码。
樊殊有些无奈,接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道女声:“樊小姐你好,我是聿夫人的助理,明天晚上聿夫人在元熙酒店开了个小型宴会,晚上五点半开场,想请你参加。”
樊殊不解:“聿夫人?还是余夫人?你说的什么宴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抱歉,我最近很忙,没有空。”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现在的樊殊,只想将那个刘医生揪出来暴打解恨,其他的,一律不感兴趣。
电话那边聿夫人的助理抢在樊殊挂电话之前忙说:“樊小姐,刚刚我可能没说清楚,明天晚上的宴会是你男朋友聿谨言的母亲举办的,你看……”
樊殊这两天心情一直很糟,可是电话那边的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
那是你男朋友的老妈办的宴会,就算你不想理会旁人,你男朋友的面子总该给吧?
聿谨言的面子到底给还是不给?就算他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待见他老妈,可那终归是生养了他的亲妈。樊殊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好吧,我明天晚上过去。”